第53章 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慕卿欢撅着嘴思索了片刻。
须臾,她嫣然一笑,“我过得挺好的呀,学会了不少东西呢,像生火,打井水,切菜之类的,不过我最擅长的还是炒菜。”
“我跟你讲哦,别院的人都喜欢吃我做的菜。”
“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扬起脑袋,好像在等他的夸赞。
裴景衍瞳孔微微颤动,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嗯,确实厉害。”
“嘻嘻。”慕卿欢心满意足地笑了,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宛若春日绽放的花朵。
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柔软的娇躯倒进他怀里,小脑袋惬意地靠在他的大腿上。
“我喝醉了,好困,我要睡一会儿。”
裴景衍低头凝视着她,眼眸中的情感如迷雾般复杂,令人难以捉摸。
在籍县府衙,她伤了他,却只为求死。
可那时,他心中恐惧的,竟是若她刺的是自己呢?
他记得她曾说过,没有任何人值得让她放弃生命。
可她却被他逼至绝境。
他害怕了。
他命人解开相思镯,将她送至别院,并命月九好生照看。
但他却又不断告诉自己,买她回来本就是要让她做个丫鬟,而非让她享受主子的待遇。
于是他指派了一个婆子,逼迫她去做丫鬟该做的事情。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矛盾的。
这三个月,他一次都未曾踏足别院。
然而,今日他在主院陪母亲吃完年夜饭,返回景院途中,路过月洞门,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那棵光秃秃的枣树。
他仿若看到,那个娇媚俏丽的女子坐在树干上,豆绿色的发带迎风起舞,她仰头问他:“裴景衍,我也是你的敌人吗?”
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疯似地想要见到她。
于是,他来了别院。
他看见她依偎在月九身上,撒着娇要月九背她。
他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烛火燃尽,裴景衍折下腰身去吻她的脸颊。
“慕卿欢,生辰吉乐,顺颂时宜!”
*
晨光熹微,朝阳初升。
慕卿欢悠悠转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真的是喝不了酒。”
她起身穿好衣衫。
“咦,奇怪,这炭火怎么还烧得这么旺?”
她搅动着炭盆中发红的炭,心中有些疑惑。
“叩叩!”
她打开房门,一阵寒风猛地灌了进来。
月九迈过门槛,顺手关好了门。
“你醒了,这是给你的。”
“什么?”慕卿欢接过她手里的小木盒,边问边打开。
“这是……你送我的?”
盒子里躺着一只翡翠手镯,光泽透亮,荧光浮动。
月九淡淡道:“生辰礼物。”
慕卿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裴景衍每月到底给你多少月银?你居然买这么贵重的手镯送我!
月九打趣道:“要不……我收回来?”
“那可不行,送了我就是我的,休想我再还给你。”慕卿欢笑嘻嘻地将手镯戴在腕上,美滋滋地显摆,“好看吗?”
“好看。”
话音刚落,慕卿欢从架子上取下赤红斗篷,脚步匆匆地朝门外走,“等我,我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月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太子东宫
立政殿中,身居主位的凌子胤神情严肃,“景衍,三弟所犯之罪,尚不足于让父皇彻底弃了他。”
“孤今日稍作暗示,父皇便龙颜大怒,道三弟仍在禁足,绝不可能作恶。”
“斥责孤偏听偏信,落井下石。”
“那些罪证你先妥善保管,耐心等待时机,方能一击即中。”
闻此,裴景衍表情毫无波澜,好似早就猜到会如此。
三皇子的母亲钟贵妃,入宫后备受圣上恩宠。
奈何红颜薄命,三皇子五岁时,钟贵妃不慎溺水身亡,皇上悲痛欲绝,将长乐宫的宫女太监尽数杖毙。
而本应由皇后抚养的三皇子,却被皇上送给皇太后抚养。
个中缘由,不可深思。
三皇子自幼天资聪颖,长大后更是深得圣上欢心。
皇上对这个儿子极其重视,即便发生震惊朝堂的贪墨赈灾银一案,也将罪责尽数推到慕华富身上。
而主谋三皇子,也不过是被禁足半年而已。
如今三皇子认定,裴景衍是此事的幕后黑手,遂雇佣九死门的杀手在籍县暗杀他。
还妄图告知慕卿欢,她父亲慕华富是被裴景衍陷害而死。
为人子女,理应为父报仇,手刃仇人。
虽说三皇子暂时动不了,但他手下的人……
裴景衍倒是帮着方知许抓了不少。
毕竟,为官之人,真正做到清正廉洁,手段干净的,能有几人?
“太子殿下,三皇子很快就会解除禁足。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帮他修剪羽翼!”
*
裴景衍刚到将军府门前,就看到小厮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少将军,杨世子又来了。”
“放进去了?”裴景衍黑眸沉沉。
这个杨奎因,自从籍县回来,每隔三五天便来登门,质问慕卿欢的下落。
这都三个多月了,他竟然还不死心,可见他对慕卿欢确为真心。
至少,比那个迫不及待撇清关系,找下家的徐千帆要好上许多。
小厮咚的一声,屈膝跪下,“回少将军,小的、小的不敢拦啊!”
裴景衍微一摆手,“你起来吧,他在何处?”
“杨世子在议事厅等您。”
裴景衍还未进议事厅,视线越过敞开的双扇门,落在端坐于太师椅上的杨奎因身上。
“杨世子,莫不如你直接住我府里得了。”
听见他的声音,杨奎因放下茶盏,起身而立,“裴少将军,你究竟把卿欢藏在何处?你既已无需她在旁伺候,何不将她还给……”
裴景衍冷然地打断他,“还?世子,措辞需得谨慎些,她从来就不是你的,何来‘还’字一说?”
“不管她是否在我身边,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我劝世子,断了此念”
“往后莫要再来。”
杨奎因心中愤愤难平,“你为什么不肯放手,你就不怕逼死她吗?”
“她在籍县县衙所言,你莫非忘了?”
裴景衍神色倏然一凛,“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将她放得远远的。”
“但是……”
说到这里,他挑衅地扬起下巴。
“那又如何,她依然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