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妆容如何她不在意，只是这衣衫……
慕卿欢脑袋昏沉，手腕上的的绳索缠得很紧，令她无法挣脱。
“叮铃铃……”
是银铃，蛊虫！
慕卿欢心底涌出深深的惧意。
百步？马蹄声如那疾风骤雨，多半都出城了。
何止百步，千步万步都有了吧。
难道蛊虫已经入体了？
她感受了一下，除了头晕，身体好像没什么不对，还是说裴景衍是骗她的？
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这个，不知这贼人抓她是何用意，搞不好等不到蛊虫啃食心脏，她就被杀害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下。
好似有人了掀开车帘，寒凉的夜风灌入车厢。
慕卿欢又冷又怕，身体颤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
那人只是匆匆一瞥，便放下了车帘。
那是一个小厮装扮的柔弱男子，他一边嚼着冷硬的馒头，一边与另一名同样装扮的微胖男子交谈。
“你说，公子为何要我们将人送到籍县？”
“许是这姑娘在京中有后台，公子怕惹来麻烦。”
“反正这姑娘最后要去那种地方，不如你我兄弟……嗯……”
“公子吩咐过他要先尝，你若不怕你那子孙根被公子剁了喂狗，你就上！”
“罢了。”
瘦弱男子吐了吐舌头，作势捂住下身。
二人淫笑出声。
他们没有故意压低嗓音，像是根本不怕被人听见。
一字一句慕卿欢都听得真切，仿佛掉入了无底的冰窖，浑身发凉。
那种地方？难道真的是她所想的那个地方吗？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无法逃脱。
这次，裴景衍会来救她吗？
或许会吧，毕竟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而他们口中的那位公子，又是谁？
意识依旧朦胧，在混沌中，马车开始缓缓前行。中途，似乎更换了马匹，有人给她喂水和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抱下马车，粗鲁地扔在地上。
绳索虽已解开，但因被缚太久，手脚已无知觉。
许久后，她才堪堪缓过来，扯开覆眼的黑布和堵嘴的帕子。
这是个无窗的房间，视线昏暗。
房里只她一人。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她听了许久，察觉到门外有人把守。
她喊了几句，那人没理她。
心中不禁涌出绝望。
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救她？不是怕她逃走吗？这都跑多远了，他还不来？
心脏好似被丝线牵扯，隐隐有些酸疼。
慕卿欢苦涩一笑。
也罢，若能从这里逃出去，或许就能彻底摆脱裴景衍。
她不能消沉，该积极想法子自救才是。
天将黑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起来不止一人。
开锁声后，有两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婆子，发黄混浊的眼珠上下滚动着将她打量个遍。
“模样倒是不错，把人带走。”
从婆子身后走出一个壮妇，力气极大，架起慕卿欢往门口走。
慕卿欢没有反抗，总要先走出这扇门才行。
她故作可怜，挂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姐姐，你要带我去何处？”
壮妇瞟了她一眼，手上力道更大，勒得她胳膊生疼。
“好疼啊，姐姐。”
壮妇道：“最讨厌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千金小姐。”
慕卿欢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出师不利，踢铁板上了。
紧跟在后的婆子追上来，恶狠狠地说道：“少跟她废话，带她去沐浴梳妆，送到三楼雅间。”
慕卿欢猜得没错，此处是一家名为春风楼的妓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脂粉味，酒香味和惑人的熏香味。
处处皆是男女放浪的调笑声。
她被壮妇带到一个房间，两个丫鬟伺候她沐浴穿衣梳妆。
妆容如何她不甚在意，只是这衣衫……
极小的艳色小衣堪堪裹住一半浑圆，剩下一半露在外面，圆圆鼓鼓的，极具魅惑。
外面那层轻纱，像是隐约遮住春光，实则什么也没遮住。
白皙修长的玉臂和盈盈一握的纤腰依稀可见。
她脸颊染着红晕，抱胸道：“这个天气，穿这么少会冷。”
其中一个丫鬟递给她一件烟霞织锦披风，“姑娘先将这个披上，我带你去三楼雅间。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雅间里烧着炭火，不会冷的。”
慕卿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着丫鬟刚走出房门，便被守在外面的壮妇架着走到廊道的转角处，沿着木质楼梯上了三楼。
壮妇将她粗鲁地推进雅间，然后关上门。
房间里熏香袅绕，昏黄的纱灯上描绘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轻罗软帐下，是一张极大的雕花大床。
靡艳荒唐。
此刻，慕卿欢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镇定。
此事已然明朗，京中有人觊觎她的身子，又害怕裴景衍被发现，故而费劲心思将她掳到籍县欲行不轨。
而且那人与她有仇，打算占有她之后再将她丢在妓院接客。
她脑子里依稀想起一人。
那日裴景衍带她去大理寺，中途遇到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他满嘴污言秽语，她打了他一个耳光，当时他曾扬言要将她卖到下等窑子。
他叫什么来着？
她忘了。
想必就是此人。
裴景衍说得对，以她如今的身份太过嚣张，终会惹来祸事。
她该听他的，收敛一些。
但事已至此，懊悔已是无用。
该如何脱身呢？
慕卿欢在房里翻箱倒柜，想寻一些防身之物，可柜子里除了一堆看不出什么用的怪异物件，再无其他。
她的发髻上有一支柳叶银簪，还算尖锐，勉强可用。
她将银簪重新插在发髻上，咬咬牙脱掉披风。
他既然觊觎这身子，她就以这身子为自己搏那一线生机。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人来了！
慕卿欢侧躺在雕花大床上，摆了一个魅惑的姿势。
来人见状，眯眯眼瞬间泛起淫光。
果然是那个胖子！
慕卿欢强忍着恶心，向他抛了个媚眼，故作娇羞道：“公子，原来是你啊，早知是你想要奴家，何需费这么大功夫将奴家绑来此处，奴家愿意的呀！”
那胖子淫笑道：“难为慕二小姐还记得我李昀。我倒是没想到，你在床上竟然是这个浪荡样，难怪裴景衍把你当宝贝宠着。”
说着，他像个急不可耐的色鬼一样，跨步来到床前，开始撕扯自己的腰带。
慕卿欢从床上坐起来，用那柔嫩的小手轻轻压住他胖乎乎的手背，娇嗔道：“哎呀……李郎别急嘛，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