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别哭了，我比你痛
慕卿欢做了一夜的噩梦。
高高的院墙下，他真的蛮横地撞了进去。
在她背后阴森森地笑：“还跑吗？”
“啊……”
她被自己的尖叫吓醒，汗水湿透了衣衫。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她扬起汗湿的脸，看清来人后，水盈盈的杏眸顿时惊慌失措。
梦里混乱的画面重现脑海，娇躯抖得如风中落叶，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天才开口：“裴景衍，你要做什么？”
她这一问，裴景衍怔愣住了。
他是听见她尖叫，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才情急地破门而入。
现在看来她是做噩梦了，八成噩梦里还有他。
昨夜他似乎是吓到她了。
他嗓音无端有些干涩，“我不做什么，只是……”
忽而意识到他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事的人是自己。
可这明明就是她妄想逃走所致。
思及此，他心里反而生出一股怒气，眸色倏然一沉，语气冷硬。
“我来看看我的贴身丫鬟准备睡到何时！”
“难不成要我伺候你梳洗？”
慕卿欢看见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只觉心火乱蹿。
这个禽兽忘了昨夜对她做过什么了吗？
他当她是什么？泄欲的工具？
竟然在外面就对她……
简直就是将她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眸底尽是恨意，衾被下的素手紧握成拳。
“裴景衍，你再逼我，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狱。”
她再想活，也不愿活得那般屈辱。
无边的恨意如刀刃狠狠扎进裴景衍心里，她竟然想让他死！
他脸色越发阴沉，下颌绷紧，一字一顿，“你的身子早晚都是我的，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慕卿欢瞪着他，唇角勾了勾，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自嘲，“既然你觊觎这副身子，我总能寻到机会的。或是在枕头下备把匕首，意乱情迷时将你一刀捅了，又或是将毒下在我身上，你若碰了我，我们便同归于尽。”
“这两个办法……你觉得如何？”
“或许还有些别的，我可以慢慢想。”
裴景衍被她几句话激得抑制不住怒意，已然忘了他一早过来是想带她去吃早饭的。
他几步上前掐住她脆弱的脖颈，似乎只要再多用上一分力，便能轻易将其折断。
那些纠缠不休的怒意，恨意，甚至难辨的情意，就都结束了。
慕卿欢被迫仰着头，看清他眼底若有似无的杀意，不免瑟缩了一下。
她木然地阖上杏眸。
左右不过一瞬，忍着便是。
裴景衍凝视着她强忍倔强的模样，心中酸痛不已，终究是舍不得，却又怒气难消。
忽而松手，俯身咬在她柔嫩的香肩。
隔着单薄的里衣，牙齿刺进皮肉里。
慕卿欢疼得直发抖，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上他肩头。
咬吧！
谁怕谁！
直到他松开，她还死死地咬了他一会儿。
二人的唇齿间皆被鲜血染红。
肩上剧痛，慕卿欢额间铺满细汗，秀眉紧蹙，长长的睫羽上还挂着泪珠，甚是可怜。
平静下来的裴景衍心尖酸软，他无视自己被血染红的肩膀，伸手拂去她羽睫上的泪，柔声道，“别哭了，我比你痛。”
他嘴下尚有轻重，她却是差点咬下他一块肉。
“别气了。”
“昨夜，我以为你要越墙逃跑，所以才……”
“总之，你乖乖的，我不动你。”
慕卿欢缓慢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怔愣。
他在向她解释？
他在哄她？
忽然间心里委屈难过得不行，强忍的泪水开闸似的流个不停。
粉嫩的小拳头泄愤般捶打他胸口。
“呜呜……混蛋，你对我那么坏，我为什么不能逃跑？我就要跑，呜呜……没事把院墙砌得那么高，我都上不去……”
裴景衍被气笑了，气的是她是真要逃，笑的是她哭唧唧的小可怜样。
娇娇软软的，格外撩拨他的心。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地摸她微颤的背。
“别哭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不准跑了。”
“哼！”
慕卿欢将眼泪鼻涕尽数擦在他衣襟，恨恨道：“不跑？留下被你咬死吗？”
裴景衍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可没怎么使劲。反倒是你这个女人，没良心得很，我的肩膀可还在流血！”
慕卿欢捏着通红的鼻头，瞄了眼他的肩头。
那一大片血红对比自己肩头那几缕血丝属实是严重了些。
可那又怎样？
她闷声控诉：“是你先动的嘴！我都快疼死了。”
裴景衍长臂一伸，扯过架子上的衣衫，胡乱将人一裹打横抱起。
“走，去我房里擦药。”
身子倏然悬空，慕卿欢下意识攀住他的脖颈。
他抱着她走出房间，顺着游廊大步流星地往自己寝房走。
青天白日的被人抱在怀里，脸未洗，发未梳，外加衣衫不整。
慕卿欢道：“放我下来。”
裴景衍只当没听见，健壮有力的臂膀稳稳托着她。
还好路不远，不消片刻便到了。
他将她放在罗汉榻上，取了伤药和纱布。
小心翼翼地松开她的领口，将肩上的衣衫拉下，白皙的肌肤有一圈微深的牙印，沁出些许血丝。
他用指腹沾了些药膏，抹在牙印上。
慕卿欢垂着眸，葱白指尖紧捏着衣襟，面上涩红。
裴景衍的目光从她修长的脖颈滑向诱人的锁骨。
落在隐隐可窥其峰峦弧线的沟壑处。
他不由喉头发紧，心头勾起一团燥热的火。
为她擦药的手指无端端热了几分，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倏而滑下肩头，刚要覆上去，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截住。
她斥道：“你做什么？”
他睁眼说瞎话：“一时手滑。”
“哼！”
慕卿欢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快速地拢好衣襟。
裴景衍颇有些失望，“欸……等等，药还没干！”
顿了顿，他低头解开腰带，大大方方地扯下一侧衣衫，“到你了！”
他坐在榻边，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有种独属于男人浑然天成的魅力。
慕卿欢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有种想逃的冲动。
“那个……我叫左申来。”
她偷摸到榻的另一边，想越过他跳下去。
一条长臂横过来拦住她，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咬的，当然你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