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骗子,小骗子,天生一对
慕卿欢微微抬眸,美眸轻转,视线落在他身上。
养了这几日,他的脸色不再是透明的苍白,好看的眸子也亮晶晶的。
那个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的裴景衍,如今看起来生机勃勃。
真好!
“是啊,我舍不得。”
闻言,裴景衍喉间轻滚,俯身将她拥入怀中。
他爱极了她偶尔对他展露的爱意和怜惜。
他在心里说:卿卿,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够了。
慕卿欢不敢抱太久,生怕弄痛他的伤口。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小心你的伤。”
裴景衍却忽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我碰到你了吗?”
“好痛,快扶我去床上!”
慕卿欢不疑有他,着急忙慌地将人扶到床上。
不想,腰间一沉,却他箍着细腰带上了床里侧。
慕卿欢嗔怒,“大骗子。”
裴景衍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我大骗子,你小骗子,天生一对。”
他肩上有伤,她也不敢动,就任由他抱着。
“你敢做别的,我对你不客气哦。”
“我就抱你纯睡一会儿,不做别的。”
不知怎的,慕卿欢被“纯睡”这个词给逗乐了。
她问:“不做叫‘纯睡’,那做了叫什么?”
裴景衍半分未曾思索,脱口而出:“做了再睡!”
慕卿欢:“……”你!
*
就在慕卿欢想着如何出府去见凌子契时,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日巳时,慕卿欢端着果盘,袅娜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突然,一只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她拦腰拖进身后的假山里。
“欢欢。”
她未喊出口的尖叫,被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
“凌子契?”
凌子契笑盈盈地瞧着他,手中的折扇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原来欢欢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吩咐你的小事也不给我办!”
慕卿欢手心朝后按着石壁,往旁边挪了几步。
凌子契嘴角的笑容僵了几分,“欢欢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知楚雄与你有仇怨,他算是我的一个师弟,在京城替我办事。”
“不想他到处犯案,进了大理寺。我费心将他弄出去,将其阉了个干净。”
“这次,我只让她困住你,并未让他下杀手。”
他略显着急的语气,像是在向她解释。
慕卿欢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拧眉问道:“你来将军府做什么?”
不会是来杀裴景衍的吧?
毕竟,他连太子都敢刺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思及此,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戒备。
“我来探病。”凌子契敛了神色,眸色发冷,“欢欢不必担心,我会对裴大人做什么。我可是大摇大摆的从将军府大门进来的,怎么可能会落人口实?”
“真要做什么,我夜里来一趟就是。”
慕卿欢冷冷一笑,“我想,将军府也并非三殿下想闯就能闯的吧!”
吓唬她?
凌子契掀了掀眸,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欢欢想让我试试吗?要不然……今夜我来寻你私会?”
“你!”慕卿欢窒了窒,倏然转了个话题。
“小桃和奶娘呢?你将她们如何了?”
“我没动她们。”
慕卿欢颇感意外,她眨了眨眼,试探道:“既然这样,你能不能放了她们?”
凌子契掀了掀眸,玩味笑道:“欢欢在与我说笑吗?你现在和裴大人如胶似漆,我若是再放了她们,你怕是连个冷脸都不肯给我了!”
慕卿欢白了他一眼,“那你如何才能放了她们?”
忽然,凌子契眉目微凛,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石壁上,将慕卿欢困在怀里。
“欢欢,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裴大人,不想跟他在一起。”
“你何不跟我回宫,陪在我身边。”
“那到时,她们自然就无用了,放了又何妨?”
他突然靠近,慕卿欢心头猛地一跳,伸手推他,“放……”
骤然间,一道裹挟着浓浓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卿欢,出来!”
她的身体狂抖了抖,是裴景衍!
那凌子契方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凌子契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歪头笑道:“看来是听到了。”
他是故意的!
慕卿欢狠狠推了凌子契一把,快步走出假山。
离她五步左右的距离,裴景衍身姿挺拔,如同一棵青松般站立着,眉眼间弥漫着极重的戾气。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审视了一番,缓缓下移到散落一地的葡萄上。
他冷漠地扯了扯唇,刚要开口。
慕卿欢猛然冲到他怀里,将他撞得后退两步。
她仰起头,闪亮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裴景衍,不许误会我!”
裴景衍眼睫轻颤,心尖不由地塌了一角,下意识抱住她娇小的身子。
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娇娇软软的一句话,便轻易消解了他心头的戾气。
他有些心虚,“我……没有。”
慕卿欢假意蹙着眉,嗔道:“你骗人,你刚刚的眼神那么可怕!”
裴景衍微怔了怔,嗫嚅道:“那个、我是伤口疼。”
凌子契从假山后走出来,见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亲近,面色渐沉。
他语气冰冷,“看样子,裴大人的伤已然痊愈,是我来晚了。”
“既然如此……”他推着尾音,目光淡淡瞥向慕卿欢,“裴大人是否能把欢欢还给我?”
裴景衍怒目而视,沉声道:“三殿下此言何意?”
“接欢欢入宫之时,我给了她新身份,她现在是颖县县令周焕的女儿周芸欢。”
裴景衍垂眸看向慕卿欢,后者微微点头。
“那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凌子契轻笑着摇了摇头,“裴大人,此事,你说了不算。”
他转而去看慕卿欢,“欢欢,如果你是周芸欢,便不再是贱籍,可以嫁人为妻。”
“若是不想嫁人,你可以四处游玩,甚至开店做生意。”
“周芸欢的人生有无限可能。”
“而,慕卿欢,只能为奴为妾,一辈子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