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能的去向
想起太平间里那诡异的阵法，苏泽也颇为头痛，道：“这捕灵阵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当然，实在不伤及其中初灵的情况下。”
时代过于久远，龙宇宵也耗了好久才想起关于此阵的细节：“捕灵阵最大的特定，不在于将初灵聚集的能力，这点其他阵法也能做到，但唯有捕灵阵能长期使初灵保持在原有状态，原因便是其阵眼处诞生的一种奇异立场。这种立场对面能阻挡初灵的记忆碎片进入，对内能遏制初灵的灵性萌发。想要破解捕灵阵，就要想办法击穿这层立场。”
龙宇宵抬起手掌，道：“稍等。”接着匆匆跑到电脑前一阵操作。
楚寒林看着有点懵，问道：“这破阵的方法难道被记录在电脑里？”
“不然呢？”苏泽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太草率了吧，我还以为是记录在哪本书上的……”
“连万象策我都有电子备份，区区一种破阵被记录在电脑里有什么不行。不愿意接受互联网的人，终究会被时代淘汰啊，小鬼。”
龙宇宵啪的一声按下发送键，道：“好了，苏先生，我已经把破阵方法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不过请注意，若是你没有破阵经验的话，还是请一个专业人士来吧。”
“多谢了。”苏泽道一声谢，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所有问题一次性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敢问龙先生，如果世上真的还有一个人懂得御鬼之法，你觉得能是谁呢？”
龙宇宵坐回沙发上，这次的问题让他沉思更久，最终他也只能摇了摇头：“抱歉，非是我有意隐瞒，但我确实不知到底何人会再修行此术。袁晓应该是当今世上最后一人，但他在本派内的人缘和名声……说实话，也就比当时的荒道首领好一些，加上他本来也孤僻，没什么传人。若你想找寻修行此术的人，可能得要从已经灭亡的荒道查起了。”
“那位参与围剿行动的地荒者呢，会不会是他从袁晓的尸体上得到了一些秘密？”楚寒林问道。
“难说。袁晓的尸体是在众目睽睽下被焚毁的，若有异动，玄阴流和捉鬼人都不会置之不理。而且那位地荒者曾在荒道覆灭之战出过手，并没有施展出御鬼之法，其为教主亲手击毙，应当不会有误。”
一切线索皆被切断，几人宛如毫无头绪的苍蝇。苏泽哀叹一声，心说看来自己这个月所有时间都要花在追踪这位神秘幕后之人身上了。
红叶已经向苏泽表明了捉鬼人本部的意见，御鬼之法是过于危险的技术，必须加以禁止。若是有人违禁，那就该找出来后施以惩戒，更不用说此人已经对社会安定造成了莫大威胁。
楚寒林倒是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接着问道：“不过说了那么多关于御鬼之术的事情，这门法术的威力到底如何，我心里还没个底呢。”
龙宇宵做了个简单的对比：“这么说吧，袁晓本人战力大抵是在五方使者这一层次，也就是普通的第三境界。而最后一战，他一人对上四位同级高手加上两位第三境界高手都不落下风。最后若不是白云山上有事先排布的阵法得以压制恶鬼行动能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嘶……这么有实力？”听到这堪称骇人的战绩，楚寒林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悄悄瞥向苏泽，心说这家伙能不能挡下幕后那位神秘人，连六人联手都够呛，他也未必能讨好吧。
“此人最强势的时候，手下有六头厉鬼，厉鬼各自修习不同法术，再组合成阵，攻守兼备，威力无匹。当时一战赢得艰难，同时也赢得并非光明正大。”
苏泽倒是面不改色，道：“他既然能被杀死，就证明还有能克制他的手段。能限制恶鬼行动的阵法不在少数。捉鬼人的卷宗里应该有对那一战的详细介绍，若是能复刻那一战的安排，将幕后之人击败也不是难事。”
龙宇宵赞同道：“确实如此，御鬼之法并非无敌。不论能操控的恶鬼有多强大，那也毕竟是外力，本体依旧脆弱。只要能寻出他的本体，制敌就要简单多了。”
“如此，多谢先生的指教，打扰了。”苏泽起身和龙宇宵礼节性的握了手，标志着这次会谈的结束。
目光跟着几人逐渐退出办公室，龙宇宵收起惯用的笑脸，倒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起来。
“御鬼之法吗……还是向教主通报一声吧。”
……
“卫明。”车中，苏泽突然打破沉默，问道：“听说此次，去死者老家查探消息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
卫明愣了愣，接着回道：“是啊。”
“那你帮叔叔想想，除了这个地方，他最有可能去往哪里呢？”
“除了他的家……那他最有可能去看自己的孩子吧。”
“孩子？”苏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是啊，不是说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吗，要是在死后还能看到自己的孩子，那他们不论是用什么方式复生的，都应该很高兴吧。”
“……说的也是。”
楚寒林拍了拍卫明的脑袋，也许是体内有一部分狼人血脉的缘故，卫明即使在福利院长大，体格也比同龄的孩子稍大一些。
楚寒林问道：“韩聚艮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不过很早就因为聚众斗殴死去了，但……他确实有一个孙子。”
……
夜深人静之际，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闯入市中心最大的商业广场之中。
好在时刻已晚，并没几个人看见那位奇怪的不速之客，即使有人看见，也不过是将他当成行动不便的醉汉而已。
人影双手捂着痛苦欲裂的头颅，一路疾奔冲进一家火锅店的后边的小道中。这条小道平时少有人经过，一般是用来暂时堆放厨余废料和废水的，散发着些许食物腐烂的腥臭味。
身影被路上装着废水塑料桶撞到，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他一时难以起身，头痛仿佛因为这次跌倒变得更加剧烈。他双目赤红，捂着头颅，双脚在缓缓淌出的废水中扑腾，好似一个发癫的精神病人。
如果有人凑近一看，便能发现此人年纪不小，满脸都是皱纹，老茧遍布双手，想必是个常年在田里干活之人。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脸上竟已经有了几块尸斑，全身透露出浓浓的死气。
“啊……”
韩聚艮，和楚寒林一战后逃出村庄的韩聚艮现在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只能呆在原地不断嘶吼。
“啊……”
韩聚艮五指落在面庞上，指尖力道不减，竟在脸上画出五道血痕。
疼痛令他稍稍缓过神智，他从已经漫到胸口的废水潭中站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小西……
小西……
小西，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