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人
“这是狼人。”
“狼人？”
楚寒林和苏泽大眼瞪小眼，脚边是抱着双膝一脸怕生的孩子，以及一个……被捆成粽子的欧美男人。
“没错，不过欧洲的异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苏泽思索片刻，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直接问本人的好，小孩子说话可能含含糊糊，既然这样便问和楚寒林有过交手的黑衣人好了。
从楚寒林把两人带到这里算起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在黑衣人身上下的尸毒剂量不大，两个小时已经足够他恢复神智了。当然为了防止他逃脱，苏泽还是给他上了一条用灵力加固过的绳子。
苏泽走到黑衣人面前，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带，连带着撕下了他嘴边一片绒毛。黑衣人倒是硬气，一声不吭，苏泽拍了拍他的脸，问道：“会说中文吗？”
黑衣人沉默不语，苏泽嘿了一声，转头对楚寒林说道：“把你昨天画出的‘缩阳符’拿出来。”
楚寒林脸色精彩起来：“你确定，那符咒在人身上用了之后可是会导致……那玩意萎缩的。”
此话一出，孩子依旧懵懂，苏泽一脸淫笑，而黑衣人面色大变，流露出惊惧表情，显然是听得懂中文的。
“既然这位先生不肯配合，我们就只能用非常规手段了。”
想到这关系自己下半生的幸福，黑衣人也忍不住了，用一口纯正中文回应道：“中国有句古话，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
苏泽心说这话真是熟悉，这个老外从哪部抗日神剧里学来的，道：“中国还有句古话，嘻嘻物质魏俊杰，听说过没有。”
黑衣人听得一脸懵逼：“什么……西西物质……什么？”
“呵，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就你还想在我面前卖弄？”苏泽笑道，“说吧，什么名字。”
黑衣人沉思片刻，既然已经落到此人手中，便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他也多半要低头。而且此人作风虽然古怪，但不像残忍之人，更重要的是实力深不可测，连那个力大无穷的异人看起来都是他的手下，若是自己过于硬气惹怒了他，难过的可不止自己。
黑衣人硬着头皮道：“乔纳森。”
“乔纳森，呵，狼人族的一员，怎么会来到中国，又怎么会来掳走这个孩子？”
“我不是要掳走这个孩子，是要带他回到他的家族。”乔纳森辩解道。
“回到狼人族的本部吗？”
乔纳森没有说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苏泽坐回太师椅上，楚寒林见他面色不似以往的轻松，问道：“如何。”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苏泽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从狼人族的起源讲起，好让自己这个学徒了解得清楚一些。
“首先要明确一点，狼人族，吸血鬼，以及其他指在神话中存在的种族，或多或少都是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当然，吸血鬼不将自己称作是吸血鬼，而是自称血族。”
“知道了，你继续。”
“嗯，这次你接受的倒是挺快嘛。”
楚寒林耸了耸肩：“见过五通神的奇异之后，再有什么奇异物种摆在我面前，，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吧。”
“也是。狼人族也好，血族也罢，在欧洲被统称为‘异类’。这两族算是世仇，战争时间延续极长，比那什么英法百年战争还长得多，追根溯源，该有超过千年的历史。千年历程之中，这两族互有胜负，实力底蕴等等大抵都差不多，不过这局面，从两百年前开始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狼人族的势力一路下跌，到今天整个种族的规模应该不到强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驱魔人。”乔纳森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这般神情自然逃不过楚寒林的眼睛，结合驱魔人这个名字，他心中已有了一个答案：“驱魔人，难道是专门清除异类的组织？”
“没错。”苏泽道，“你可以把驱魔人看作是西方的捉鬼人，就像捉鬼人在处理灵异事件的同时也要分出精力处理古代遗留下来的邪神，阴物。驱魔人的主营业务虽然也是处理灵异事件，但追杀害人的恶魔，古神，异类等等生物，也在他们的工作范围之内。从两百年前开始，驱魔人就渐渐起势，拥有越来越多的高端战力，到现在为止已经建立了任何异类都无法撼动的位置。只不过这个组织有别于捉鬼人，等级森严，还有明显的宗教意味，我和其他同事都不是很中意。”
“不对啊。”楚寒林想了想，道：“既然驱魔人对异类都抱有敌意，为何血族依旧势大，狼人族却日益势微。”
“因为和狼人族比起来，血族更容易融入人类社会。”苏泽解释道，“我问你，血族的主要特点是什么？”
“额……会吸血？”
“废话。”苏泽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血族的特征有三。一是皮肤，血族之人的肤色极白，而且几乎不会因为晒太阳而变黑，不过这个特点在白人中也不算特别，稍稍掩饰一下就能混过去了。二是两侧獠牙极长，那是他们吸血的工具，不过一般来说只是在吸血时才需要伸长，平时长度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三是背后的双翼，不过那是血族伯爵及地位更高只能才能拥有的，力量达到这个层次，也必有办法掩盖过去，因此平时看来，血族之人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而重要的是，血族对人类社会的危害性要比狼人族小得多。他们对人类没有敌意，唯一可能伤害人类的途径就是吸人血，不过人血对他们来说不是必要之物，其他动物的血也可以替代，人血只是流通在贵族之中显示身份的东西，和人类社会中的名贵红酒一般。更何况他们也没必要用最粗鲁的方式吸人血，为了调和和血族的关系，驱魔人答应血族每年会从医院中取出一定量的血包供他们吸食，相应地，他们也要保证不能伤害人类。”
“”我靠，这也行。不过这算是驱魔人的绥靖政策吧。“楚寒林惊道。
“血族虽然实力已经不如最强盛的时候那般强悍，但四五个公爵还是凑得出来的，换算成灵力境界，就是四五个第四境界的高手，而且族内还有大批次一级的人物已经一些老得平时不出面的老怪物，若要强行铲除，驱魔人也要付出一些代价。能用这种和平的方式缔结和平协议，不也是蛮好的嘛。加上血族的人数虽比狼人族多不少，但和整个人类社会比起来也是凤毛麟角，供给他们的人血份量也不会影响社会正常运转，何乐而不为呢？”
楚寒林细细一算，便感觉血族确实实力惊人，明面上就有四五个第四境界的高手，也就是四五个苏泽，这般实力就算是捉鬼人组织对上了也不禁要头痛一时。
他话锋一转，看向乔纳森，问道：“那现在该讲讲关于狼人族的事情了，我看这个乔先生不变身的时候也人模狗样的，难道融不进人类社会吗？”
“那你看看他身边的孩童，觉得他能正常生活在人群之中吗？”
“这……”
苏泽接着说道：“狼人族最大的问题，就在幼年狼人的不可控性。大概在狼人十到十五岁这段时间内，他们面上会不可控制地长出毛发，呈现狼人变身后的效果，而且在月圆之夜还会难以避免地出现发狂症状。若是他们在族内还好，族中有人能压制他们的狂化状态，但那就意味着年轻的狼人完全不可能接受人类教育。
整体来说，狼人族对社会安定造成的伤害远大于血族，在近代又出现几次狼人族造成的恶性杀人事件后，驱魔人便将矛头对准了这个种族，开始捕杀族中杀人的幼年期狼人，加上血族落井下石，狼人族年轻一代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青黄不接的情况日渐严重，便落得了今天这个局面。”
“不过话虽如此。”苏泽将目光投向在一旁缩成一团的孩子，问道：“又回到了我之前的问题，一个狼人族的孩子，为何会出现在中国。”
乔纳森用沉闷的声音，满是不乐意地回道：“看他的脸，你还不知道缘由吗？”
“噢？”楚寒林再度仔细端详孩子的面孔，确实，带着明显的欧洲人特征，不过又不完全像……
楚寒林灵光一闪：“混血？”
看乔纳森点头，苏泽叹道：“怪不得他会去福利院了。”
“怎么说？”
“狼人和狼人交配，双方体魄都极为强悍，既然没有问题。但狼人若和普通人交配，腹中胎儿生命力过于旺盛，反而会掠夺母体的能量，很容易造成难产的情况。看样子，这个孩子虽然很幸运地保住了性命，但他的母亲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苏泽眼中带有遗憾，随即便带上了对这个孩子父亲的怒火。作为狼人，应该很清楚和普通人交配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是隐瞒了实情，还是……
楚寒林也为这个孩子一出世就失去母亲感到遗憾，问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的母亲呢？”
乔纳森犹豫一会，但终究还是说出实话：“孩子的名字是卫明，他的母亲……应该叫卫无艳。”
卫无艳。
三字印入苏泽耳中，令面对五郎君时都风轻云淡的他顿时失色，往日的冷静被尽数抛之脑后。楚寒林只觉得身侧被一阵风拂过，便看到摇摇晃晃的太师椅上已经空无一人。
苏泽单手掐住乔纳森的脖子，将他砰的一声按到墙上，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凶光。
“卫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