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妹妹放假
都是一个办公室的，程安自无不可，把饭盒往面前挪动，邀请她们坐下。
胖乎乎的方秀秀率先坐到程安对面，朱扬眉见状撇了撇嘴，也落座在方秀秀身侧。
端着饭盒的厉岚轻抿红唇，还是坐在程安身侧，只不过留了很大空挡，饭盒也紧贴着桌沿。
“诶？程安你碗里的是酒吗？哪来的呀？”
方秀秀率先闻到空气中的酒味，随后锁定气味来源。
“八号窗口的厨师，是我发小。”
“喝酒怎么能不配好菜呢，这是我从家里带的果木烤鸭和卤鹅掌，你不嫌弃的话就尝尝看。”
说着话，方秀秀就把面前的两个饭盒依次打开，露出色香味俱全的精致佳肴。
程安快速瞥了眼方秀秀，身材过分丰满的原因找到了。
能拉近关系的事，程安也不拒绝，至于边界感，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改天给你带好吃的。”
“嘻嘻，那我就期待啦。”
程安和方秀秀说说笑笑，朱扬眉也不时在边上搭腔，厉岚却沉默的埋头吃饭，不时还翻动手里拿的德文书。
即将吃完时，有个女孩径直走向厉岚，对程安三人挥手招呼后，又俯身在厉岚耳边嘀咕着什么。
声音太小，程安没有听清，但厉岚却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程安，随后才无奈道：
“小杆子么得命，翻译真来丝，却是个湿搭子，假嘛日鬼的犯嫌，但不能急了”
方言一出，几人都转头看着厉岚，程安也从这句话中听出她的态度和想法。
厉岚看程安看过来，俏脸挤出一丝笑容，轻声细语道:
“她问我你是不是大学生，我说你今天刚入职，翻译很厉害。”
笑容温婉，声音甜美，要不是能听懂金陵方言，程安就真信了她的鬼话。
自己的确翻译厉害，为了工作氛围和谐，也主动和她们搭话，但怎么就成了厉岚口中的装模作样惹人嫌了，还说目前奈何不得自己。
既然能听到同事不设防的吐露心声，程安也不急着拆穿，只是意有所指道:
“谢谢，听语气还以为你和朋友吐槽我呢。”
厉岚笑容微顿，很快又绽放更明媚的笑容。
“哈哈，怎么会呢，你说是吧，青青。”
“对，对啊，哈哈，您多心了，哈哈。”
名叫青青的女孩突然被提及，当即尬笑着作证，只不过心虚的表情和没底气的话语，简直是不打自招。
程安盯着尴尬低头的厉岚，轻笑了下也没继续追问，起身对方秀秀招呼道:
“谢谢你的菜，我就先去洗碗了。”
“别客气，我们也吃完了，先回办公室。”
方秀秀说完便收拾饭盒，拉着朱扬眉一起往食堂门口走，厉岚和青青说一声也跟上去了。
如果没有午睡的习惯，中午的两小时其实挺无聊的，程安和傻柱聊了会天才回去。
办公室三女都在埋头午睡，程安就倒了杯水，拿过报纸轻轻翻看。
下午，方秀秀主动把之前翻译的文件给程安看。
错误还挺多，哪怕不追究语法时态和专业名词翻译不标准，也有很多纯粹的单词错误。
程安先是用铅笔改了一些，后来实在错误太多，便主动坐在方秀秀身边，逐句教她翻译。
还单独把错误的单词摘抄出来，便于方秀秀学习记录。
后来程安被方秀秀崇拜至极的灼灼目光盯着，只能退避三舍。
程安长相没得挑，剑眉星目，英姿挺拔，气宇轩昂，加上大学生滤镜，很容易引得少女春心萌动。
在程安为难之际，朱扬眉立即拿着俄文翻译帮他解了围。
朱扬眉比方秀秀的情况好很多，却又略胜一筹，可能是如今国内俄文盛行，程安点出一些错误就回到座位上。
厉岚早就注意到程安的行为，听他口中各种语言随意转换，自信飞扬，意气风发。
也明白他确实学识渊博，言之有物，但看他跳过自己，径直坐到座位上，心里又涌出一股无名之火。
对另外两位女同事“大献殷勤”，却对自己视而不见，自己就这么不招他待见？
想及此处，厉岚气恼的嘟起红唇，随即转身把德文翻译递给程安，贝齿紧咬却硬是翘起嘴角强笑道:
“帮我看看呗，都是同事，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程安没有接过，反倒是指了指办公室门口。
“等科长回来的吧，她应该找人核对我的译文了。
我们是一个小组，到时候我们再互相审核彼此的译文。”
厉岚的不服气昭然若揭，程安理解但并不代表赞同，还是等她心悦诚服，确定主从后再详谈。
厉岚听出程安话里的比试意味，正好符合她的心意，当即点头同意。
“就依你的话，到时候互相审核。”
一直关注这里的方秀秀和朱扬眉对视一眼，撇撇嘴又开始埋头翻译。
无所事事的程安，只能看报喝茶，看报放风，直到即将下班，陈英才满脸欣喜的推门而出。
走到程安身旁，抬手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激动道：
“好，好，好，非常好，翻译的全部正确，留德归来的王工没挑出丝毫错误。
从明天开始你全权负责翻译说明书，不过最好用铅笔。”
陈英欣喜的模样和激动的语气，无一不昭示着她对程安的满意。
程安早有预料，点头同意后就把译文转手递给目瞪口呆的厉岚。
厉岚轻咬着唇角，接过后便对照原文和译文。
下班的广播声响起，程安立即喝掉搪瓷茶缸中残留的温水，把茶杯倒扣在信笺上，水杯把手沿着纸上红线。
明天就周末了。
程安和同事们告别后，便骑车直奔妹妹程希所在的高中。
高中今天放暑假，为期35天。
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校门口还有零零散散十几个等待家人来接。
戴着眼镜的程希，正侧腿坐在行李上看书，额前都是晶莹的汗珠。
程安停下车，从挎包里取出一把大白腿奶糖，递到沉浸在学习中的程希面前。
程希抬头，看到是程安后，清秀的脸庞满是惊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敬爱的大哥，您老可算是到了，你可爱的妹妹都快饿死了，这是糖吗？”
程希自幼就被程安无微不至的照顾，除了学习就没吃过什么苦，天真烂漫又古灵精怪。
程安连续扒开两张糖纸，把奶糖递给程希。
“先吃奶糖垫吧下，家里估计都做好饭了。”
程安把打包好的床单被褥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又把零散的衣服鞋子放在程希自行车后座上。
程希也有自行车，考上高中时，易忠海买给她女士自行车代步的。
兄妹俩并肩骑行，互相聊着近况，路上还停车买了冰棒以及一个绿皮西瓜。
程希的学习内驱力很强，在程安的辅导下，成绩始终年级第一。
身为好学生，学校老师也关心备至，平时嘘寒问暖，小灶也开个不停。
回到大院，程安把包袱被褥卸下，程希去厨房找一大妈聊天。
程安骑车出门逛了一圈，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把白色细麻布取出。
回到家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四荤四素。
傻柱拎着四瓶莲花白过来了，身后是弯眉浅笑，十指紧扣的何雨水。
瞥见边上“幸灾乐祸”啃西瓜的妹妹，程安只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