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升堂
“在此立即主审？”
皇帝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适才右相大人不是说，现在这件事已经弄得满城风雨，百姓人心惶惶了么？现在由父皇您当着众百姓的面上主审了此事，岂不是直接让百姓安心！而且二人始终认为，十一弟是无辜的，儿臣要做十一弟的讼师！父皇英明决断，定能明察此案，伸张正义！”
现在牧寰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主张立即由皇帝主审此案，等案子移交到大理寺和刑部去，牧方寸就没有出路了。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正豪看牧寰宇态度坚决，也向皇帝说道：“请皇帝现在主审此案，老臣是十一殿下的人证！”
皇帝再次向牧寰宇问道：“你可想好了，到了前厅大堂之上，升堂审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牧寰宇郑重点头：“儿臣坚持即刻审理！”
皇帝点了点头。
此刻皇帝大概已经明了，牧方寸是无辜的。左相和右相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
只是他不能直接宣判牧方寸无罪。
原告苦主就在那呢，牧方寸虽说也有证人，可是都是和他相好的袍泽。左相右相又是极力的要治牧方寸的罪，还煽动了京城中的百姓来围观。
身为皇帝，他不能不顾及民意。若是为这个不出奇的儿子，惹得民意沸腾，反是不值得。皇帝清楚，案子移交大理寺就是合了左相有右相的心意。
作为皇帝，他不能让一方完全得意，此刻能救牧方寸的只有牧寰宇了。皇帝同意亲自审理，就是给牧寰宇的机会。能不能保住牧方寸，就看牧寰宇的本事了。
京兆府衙门大堂。
“威~武~！”
衙役整齐的列在两旁，喊出两字，尽显威严。
皇帝身穿明黄色龙袍坐在上面正中，低头俯视着一切。
“今天堂上坐着的不是大老爷啊！”
“龙袍！那是龙袍啊！”
“是皇上！是皇上啊！”
“草民参拜皇上！”
“拜见皇上！”
……
看着大门外面的百姓跪成一片，皇帝提高声音，威严的说了句：“平身！”
接着皇帝身边的徐翔高声喊道：“圣上口谕，门外百姓免礼平身！”
外面的百姓们这才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向堂内看去。
左相此刻微微一笑，站了出来，说道：“诸位今日前来，都是因为十一皇子杀人之事。当今皇上圣明烛照，决定此刻亲自当堂审理此案，以张公正！”
哗~！
底下的百姓又沸腾起来了。
“皇上竟然亲自审理这件事啊！”
“十一皇子那可是皇帝的儿子，皇上不会偏向十一皇子吧？”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今皇上圣明，肯定不会偏心判决的！”
“但愿如此吧！”
“快看！快看！都带上堂了！那就是十一皇子吗？”
“看着不像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呀？”
“杀人犯哪是看出来的？有的人就是长得老实，其实心黑着呢！”
……
“肃静！”
随着左相大声的警告过后，看热闹的百姓们渐渐息了声音，全神贯注的看起了堂内。
牧方寸此时还带着手枷和镣铐，跪在了大堂之内的右边。
原本在军中历练多日的牧方寸本就变瘦、变黑了许多，现在更是多了几分憔悴。
牧方寸也没有想到，今日在堂上主审他的，竟然是皇上。
或许是因为皇帝老爹主审的原因，让牧方寸更加失落，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原告苦主们跪在大堂左边。
苦主这边倒是人多，一跪跪了一小片。有老头、有老太、有少妇、还有稚儿。还有两个中年人，倒是不知道是死者的谁。
“嘭！”
皇帝一拍惊堂木，说道：
“原告苦主，有何冤情，详细说来！”
那老头率先磕头说道：“皇上，小老儿范良是京南村的村民，我的大儿子范大草在几天被路过的官兵残忍的杀害了，小老儿命苦啊，小老儿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眼瞅着就是进棺材的年纪了，却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皇上，求皇上给小老儿做主啊！”
这老头说着说着，还嚎啕着大哭了起来。
皇帝并没有对这老头的哭泣所动容，只是接着问道：“你说杀你儿子的官兵，现在可在堂上？”
老头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向右转头看向了牧方寸，接着用手一指，大声的说道：
“皇上！就是此人！就是他杀了我的儿子！就是化成了灰小老儿也认得他！”
“既然如此，你详细的说一下当天的事情经过吧。”
皇帝让老头复述案情。
“回皇上的话，那日，我的儿子与几个相好的朋友出门种田，正巧在半路上碰上了这位兵爷和数位兵爷。当时我的儿子范大草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兵爷，惹得兵爷们大怒，当场就打了我的儿子。我儿子脾气不好，当时就忍不住说什么‘没有王法了，我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们这些当兵的竟然就肆意的打人！我不服！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
“我儿子说完这话，这位兵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让这位兵爷更是生气了，当场拔出来刀来，吓唬我的儿子。谁知道，推搡之间，那刀竟真的取了我儿子的命啊！我可怜的儿啊！”
老头演技精湛，仿佛竟然真的是个可怜无助的失子老人。
看得堂下的百姓们一阵唏嘘，无不可怜这个已过半百的老头，并对牧方寸义愤至极，纷纷指点起了牧方寸的后脊梁骨。
牧寰宇听了老头的话，走到了大堂中间，向皇帝抱拳施了一礼，高声说到：
“皇上，这老儿满口谎言，妖言惑众！我作为牧方寸的讼师，现在要为牧方寸证其清白！”
左相说道：“梁王殿下，你身为十一殿下的皇子，肯定会为自己的兄弟说话的，你说的话不能取信于人！还是不要做十一殿下的讼师了吧！”
牧寰宇一挑眉，向左相质问道：“我虽然是牧方寸的兄长，可是在这京兆府的大堂之上，在皇上的面前，我自然不会无依无据的乱说，而是以理相争！左相这般不让人说话，难道是心虚什么？！”
左相急道：“我有什么可急的？你愿意当讼师当便是了，案情清楚明了，我倒要看看梁王殿下如何为十一殿下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