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间繁华，于我无甚关系
古曦：“那他活该被时翩跹记恨。”
倚梦殇：“那老妖其实是被南旭放出来的，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挖了棵草，谁知道那草底下封印了个老妖呢？他也忒倒霉了。”
古曦：“妖界确实不该欢迎他。”她现在非常理解时翩跹想要烧死南旭的心情。
瞥见倚梦殇又张开了嘴，古曦差点笑了，“该不会安国那个大将军犯上作乱也跟南旭有关吧？”
倚梦殇：“呃……关系不大，就是南旭教过他两招枪法。”
古曦：“孽缘！”
不过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
古曦：“那现在呢？这么久过去了，那些麻烦应该都解决了吧？”
倚梦殇只觉得自己背上的毛要被薅秃了，连忙化成了人形，坐得离古曦远了点。
“这说来话长啊！”倚梦殇觉得有点为难，“可不是我不想长话短说，而是这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儿，导致人界与妖界之间的关系，从井水不犯河水，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一不小心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古曦：“所以？”
倚梦殇：“你不知道，妖王一直以为玉泽安已经另寻新欢了。”
古曦沉默了，这个原因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玉泽安呢？”
“他以为妖王早就忘了他了。”倚梦殇：“该说不说他俩是夫妻，想法一样一样的。”
古曦觉得离谱，“这么多的时间，就没搞搞清楚？”
倚梦殇手撑着下巴，“咱们是旁观者，当然一看就清楚了，要我说，他俩就跟傻子似的。”
倚梦殇摊开左手手掌，“一个以为对方已经忘了自己。”
她又摊开右手手掌，“另一个又以为对方已经另寻新欢。”
然后她两个手掌一拍再一摊，“一种另类的心有灵犀就这么诞生了。”
古曦没有怀疑倚梦殇这些话的真实性，“六界小灵通”这个称号可不是简单地打听些消息就能得到的。
倚梦殇：“而且近年来人界和妖界都不太平，这两位可是大忙人呐！”
古曦觉得多少有点可惜，“月老就没什么表示吗？”
倚梦殇：“有啊！月老给他俩的红线打了死结。”
也就是说，月老挺给力的，就是两位当事人不太争气。
倚梦殇嘀咕道：“月老也真是的，嘴上说着人妖殊途，可他扯红线打结的时候是一点没松手啊！”
古曦笑了笑，站起来挥挥衣袖，前方云层迅速散开。
“到了。”
大安国都，轩辕大陆最繁华的城池之一。
不过古曦对凡间的事物都没什么兴趣，无论是恢宏荡气的雕梁画栋，还是熙熙攘攘的凡尘烟火，她都未看在眼里。
伽箬倒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牵着古曦东张西望，却见她神情淡漠，他不由问道：“姐姐，你不喜欢人间吗？”
古曦神情不变，淡淡说道：“世间繁华，于我无甚关系。”
没有关系，自然就不存在喜欢或者不喜欢。
伽箬抿了抿嘴，心里有点闷闷的。
她从前，分明是喜欢的。
倚梦殇两人走在后面，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脑中却想起了十万年前的一幕。
——
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一个巧笑嫣然的姑娘，牵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少年，两人一路交头接耳，时而评判老爷爷卖的糖葫芦好不好吃，时而跟卖菜的大娘讨价还价……姑娘轻扬的裙摆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只姿态悠然的白猫。
两人一猫被烟火气息包裹，身在人间，心怀桃源。
——
倚梦殇甩了甩脑袋，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伤心了。
“小曦儿，我们是去找玉泽安吗？”
古曦：“想看看能把堂堂妖王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是什么样，顺便问一问长生不老之法，我也想学。”
倚梦殇只信了前半句，“你是怀疑红霄玉在玉泽安身上？”
古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红霄玉，由补天石碎屑混合龙凤精血，以神力凝成，有筑肉身、延寿数之能。”
倚梦殇懂了，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既然要找人，那免不了得打听消息。
古曦随便挑了一间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上茶，古曦先要了一碟瓜子。
“伽箬，你饿吗？”
伽箬点点头，“想吃肉。”
古曦对小二说：“从你们的招牌菜里面随便挑一份荤菜就行。”
倚梦殇则要了一壶好酒——露华浓。
小二走后，古曦问倚梦殇：“你要喝酒？”
倚梦殇朝她笑笑，“就一口，剩下的都给你。”
古曦浅笑了一下，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到周围的声音中去。
没一会儿，古曦便从这些嘈杂的声音中提取到了关于玉泽安的信息。
瘟疫、丰远城、前日、受伤……
总结起来：丰远城爆发了瘟疫，前日玉泽安赶去，好像还受了伤，现在情况不妙。
古曦：“丰远城……是哪里？”
倚梦殇迅速回道：“是大安边境的一座城，与弘渊国相隔差不多十里。”
古曦：“我记得瘟疫对于人界来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倚梦殇：“何止可怕！简直是人人谈之色变。”
伽箬忽然抓住古曦的手，“姐姐，你别担心，那个玉泽安应该很厉害，他和百姓都会没事的。”
古曦微愣，有些诧异，“伽箬，你从哪里看出我在担心了？”
伽箬一脸迷茫，她不是向来见不得凡人受难吗？
古曦反握住伽箬的手，将他的手放了回去，淡淡说道：“世人自有其命数，用不着我去担心。”
伽箬有些失神。
古曦见他发愣，不由问道：“你在担心？”
伽箬回神，“没……没担心。”
倚梦殇差点就要仰天长叹，神呐！
哦不对，她就是喊神也没用。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小曦儿嘴里说出来，如此地冷静、淡漠。
这时候，小二端菜来了。
倚梦殇抓着酒壶，却没有忙着倒酒，而是凑近古曦，轻声问她：“小曦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古曦捏瓜子的手一顿，眼眸中闪过一缕极淡的流光，“玉泽安不是去了吗？既然要找他，那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倚梦殇点了点头，去就行，去了再说吧。
给自己倒了杯酒后，倚梦殇便把酒壶放到了古曦面前。
说好的一口就一口，不能多喝。
倚梦殇端起酒杯，一闻，“香！”
酒入喉，倚梦殇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似的。
无际的星海之下，有微光轻泄，铺洒在旷野上，晨露映着星光，静谧悠然，自在由心。
倚梦殇有点醉了。“这酒……嗝～是吸收日月之精华酿出来的吧！”
古曦挑眉，“真有这么好？”说着拿起酒壶直接仰头往嘴里倒。
“唔……还行。”
“就还行？”倚梦殇不服，“这人间佳酿，堪比太白星君的珍藏啊！”
古曦嘴角轻掀，微笑着起身，拎起酒壶往外走。
“走了。”
伽箬三两下吃完，放下筷子忙跟上。
倚梦殇摇了摇脑袋，感觉清醒了点，便往桌上放了块金元宝。
“小曦儿，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