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在求生
古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顽强的小妖。
“不过，他是小贼，那丫丫呢？”
古曦起身往四周寻找，这山洞很大，除了池塘就是草丛，视野很宽阔，只看了几眼她便能确定这山洞中没有丫丫。
可是这里有丫丫的气息，很浓。
“所以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呢？”古曦右手一摊，一面镜子出现在她手心。
这玉灵镜可比三生婆的三生六道镜要小得多，只有手掌心大小，只能探知出某地在过去三天之内发生的事。
玉灵镜浮在半空，将它所探知到的画面投射在古曦眼前。
画面中，玄衣男子走到池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往池里倒了一滴。
下一瞬，一根根血色藤蔓从池里伸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藤蔓红得发黑，浑身带着尖刺，钻出池水后便朝玄衣男子涌去。
那架势，像是要直接把人刺穿。
玄衣男子不疾不徐地抬手，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横扫而出，一下子击退了那些血色藤蔓。
然而只是击退了一下，血色藤蔓短暂蓄力后再度朝他袭来。这次不同于方才的试探，而是铺天盖地般，仿佛是要将那男子吞噬。
玄衣男子双手皆动，一根根满含生气的绿色藤蔓挥出，抵抗着血色藤蔓。
不过最让古曦和倚梦殇注意的，是玄衣男子脚边的那只鸡。
倚梦殇：“丫丫胆子这么大的吗？这血色藤蔓看着就瘆得慌，它居然就那么淡定地站在那人脚边。”
“我觉得……”古曦面色严肃，看着倚梦殇一字一句道：“它已经不是你我认识的丫丫了。”
倚梦殇：“附议。”
画面中，没几下玄衣男子就扛不住了，直接被抽飞了，撞在洞壁上，又掉下来，“噗”的就是一口血。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然而他仍是顽强地站起来了，因为他不甘心。
丫丫忽然迈开步子朝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咯咯咯”的叫。
这声音吸引了血藤，于是它盯上了丫丫，“嗖”的一下就把丫丫卷走了，拖进了池塘。
“丫丫！”古曦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
倚梦殇连忙往古曦身上一扑，“冷静！小曦儿，这不是现场啊！”
古曦拳头紧了又紧，把倚梦殇从身上拎起来，“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画面还在动，那玄衣男子踉跄着走上前，血藤挥舞得越发激烈，这次直接把他缠了起来，却没有把他拖入池中，而是举在半空甩来甩去。
突然，寒光一闪，缠着那男子的藤蔓瞬间被斩断。
落地时，他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一截刚刚缠在他腰上的血藤。
倚梦殇恍然，“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做了诱饵，就为了这么一截藤？”她想不明白。
古曦更不明白，在她看来，这人纯粹是在找死，但又不是想死的样子。
此刻玄衣男子已经力竭，剩余的力气只够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石子再扔入池中。
瞬间，原本想要再度去抓他的血藤猛地后撤，往那块石子落下的地方涌去。
等池水平静，玄衣男子才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手中正发着淡淡红光的血藤，缓缓一笑。
突然，他的笑容一顿，盯着血藤的眸子瞬间黑沉如淌墨。
那血藤只发了几息的光忽然开始开始变得微弱，而后整根藤蔓都化为了灰烬，消失不见。
“为什么……没有用？”
玉灵镜不止有画面，还能有声音。
这声音喑哑低沉，满是不敢相信，还有深深的不甘，和一丝隐没其间的怨恨。
玄衣男子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古曦有些愣怔地扭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一边的人，然后收起玉灵镜，走到池塘边上。
“喂！下边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没动静。
“给你一息的时间，不出来，我就抽干你的老巢。”说着，古曦右手掌心已经开始凝聚力量了。
这下有动静了。
池水翻腾，无数血色藤蔓钻了出来，朝着古曦胡乱飞舞，却又似乎是有所忌惮，不敢靠近。
古曦冷笑一声，“敢朝着我张牙舞爪的，你是第一个。”
话音一落，血藤扭曲的动作忽地顿住，然后一根根往池里沉，最后只剩一根有人腰那么粗的藤还在，但它不敢再扭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池中央。
古曦：“我家丫丫呢？”
这下血藤又开始扭了。
倚梦殇看着就觉得好笑，明明就一根藤，却好像扭成了麻花似的。
古曦微微一笑，朝它招手，“你过来。”
血藤犹豫了一下才慢悠悠地伸了过来。
古曦笑得和善，等血藤一靠近，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血藤瞬间被拍飞，撞到池的另一边，同时整个山洞都摇晃了一下。
倚梦殇惊叹：“嚯！居然没断，这藤还挺结实的。”
血藤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扭着扭着缩回池中央，然后突然分裂成两根，朝着古曦疯狂甩动，像是在抽人鞭子。
“真怂啊！”倚梦殇笑了，这血藤明明很暴躁，但只敢原地发疯。
古曦“啧”了一声，“别这么说，它可是第一个敢挑衅我的，勇气可嘉。”
古曦一步踏上水面，两步便走到血藤面前，无视它又是发抖又是扭曲的姿态，一把抓住它。
倚梦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曦儿，拷问就不必了，它不会说人话。”
古曦颇为无语，她当然知道这藤不会说人话，“谁说我过来是要拷问它了？我是来找丫丫。”
话音一落，古曦手一用力，直接将血藤连根拔起，刹那间，池水翻涌，山摇地动。
有乱石掉下来，差点砸到倚梦殇。
躲闪间，她瞥见那玄衣男子的手动了一下，想了想，倚梦殇给他设了个结界。
死可以，但别因为古曦死，否则会惹因果。
“这儿不会塌吧？”
“不会。”古曦随手把血藤一扔，然后便往池里一沉。
好巧不巧，血藤正好落在了那玄衣男子手边。
血藤原地蹦跶了几下便不动了，忽然一挪一挪的靠近玄衣男子，像个小虫子一样爬到他身上。
倚梦殇歪了歪头，看着这一幕陷入了迷茫。
然而接下来的状况更让她惊讶。
那血藤爬到玄衣男子身上后，居然开始发光，没一会儿，他整个人也开始发光。
并非刺目的血色，而是淡淡的红光。
倚梦殇一看便知道，这血藤在修复他的筋脉。
原来在方才的画面中，他不是在找死，他是在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