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淑仪居然是官名?
马车缓缓走在城内的青石路上,带路的于德海规规矩矩的走在马车旁边,心里则是不知道想了多少个念头。
也不知道这个贵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还有对方手上那块金牌,明显是皇上御赐之物。
这贵人来此,是否和这次的灾情有关?这是上面终于派人下来了?可半月前,皇上不是才下了罪己诏吗?
于德海边走边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捉摸不透。
陶舒怡坐在马车里,静静听着外面于德海的心声,听到‘罪己诏’三个字还微微愣了下。
想起在入凌江城的时候,王茂好像确实从墙头上扒拉了一卷黄帛给她来着。
陶舒怡想到这里,赶紧把意识放到系统空间,果然找到了一张黄帛。
拿出来打开一看,还真是一张‘罪己诏’。
诏曰:“若使年谷丰稔,天下大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
翻译成大白话大意就是:大越皇帝为了百姓有饭吃,宁愿上天把一切灾难都降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大越大旱连年,这应该是大越皇帝在‘罪己’求雨。
所谓‘罪己诏’,一般都是古代帝王在朝廷出现问题,或是国家遭受天灾,以及政权处于安危的时候,自省或检讨自己错误的一种口谕或文书。
虽然陶舒怡觉得,这天灾其实与当皇帝的关系不大。
不过天灾之后,因为百姓得不到及时救助而激起的人祸,肯定是要追溯到皇帝身上的。
别说什么是因为有贪官污吏阴奉阳违、克扣灾银米粮中饱私囊以致赈灾不力,那还不是因为皇帝自己识人不清,以致朝廷有人上行下效的结果?
当然,如果是朝廷自身难保,当皇帝的也没有多余的粮食,那就另当别论了。
陶舒怡盯着手里的‘罪己诏’一时间想了挺多。
她虽然顶了陶氏淑仪的身份,但从来就没见过那个什么大越皇帝,自然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也不知道这‘罪己诏’,到底是出自那位皇帝的真心愧疚,还是对方故意作秀说空话博名声。
其实不管是哪种,陶舒怡都不介意帮那皇帝一把。毕竟她需要大量的功德,而借皇帝的势是最简单快捷的。
而且,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百姓心里应该还是会更相信朝廷。
陶舒怡是可以摆出仙人的姿态,但救世之后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知道人的欲望是会滋长的,升米恩斗米仇,千万不能小看了人性的贪婪。
到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还得满足人们提出的各种要求?
如果她不同意,时间一久,估计就会被那些,因为自身愿望没被满足,而被愤怒冲昏头的百姓群起而攻之。
毕竟这个时期的百姓是愚昧的,越是愚昧就越容易被有心人煽动。
虽说她有系统在手,确实可以兑换无数傀儡丹和偃傀解决麻烦。但难道要让她把整个大越国都变成傀儡吗?
那大越国之后呢?整个世界又不止大越一个国家。谁能保证到时候消息传开没有别国的人觊觎?
所以,由皇帝出面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一道圣旨下去,到时候整个大越上下都会动起来,那效率肯定高多了。
而她只要控制皇帝一个人就够了,躲在幕后刷功德不香吗?
陶舒怡收起手里的‘罪己诏’,要不是听到于德海的心声,她还真是没想过利用皇帝为自己办事。
不过现在想到也不晚。
大越国目前的灾情已经非常严峻,基本上到了有钱也难买到米粮和水的地步。
不然,凌江城作为一个府城,也不至于因为地势偏高而整个都人去城空,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缺水少粮吗?
还有之前路过的安和县,虽然因为地势低,还有几口深井勉强能出一点点水,但人多水少,最后不也一样十室九空。
至于眼前的蒙山县,虽说还有守军在,但整个城镇看着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百姓留下。
陶舒怡早就注意到,那县令于德海面上虽然还算干净,但身上及衣物也是不知道多少天没仔细清洗过了,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酸臭味。
想来这蒙山县也是缺水的,只不过因为背靠连绵的大山,没有外面那么严重罢了,但到底是不多。
陶舒怡敲着茶桌,心思连转,如果她真要借用皇帝来刷功德,这次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陶舒怡终于开口喊道:“于县令。”
规规矩矩走在马车边上的于德海,听到陶舒怡的声音,起初还愣了一下,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道,这马车里竟然是个女人?
刚刚见到绿袖手中的金牌,于德海还以为马车里面,说不定是上面派下来的钦差之类的,结果谁想到竟是个女人。
于德海惊讶之余不由有些失望,但也不敢怠慢,立刻道:“下官在,不知贵人有何吩咐?又如何称呼?”
于德海这么一问,陶舒怡才想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犹豫间就听绿袖道:“夫人乃是宫中的淑仪大人。”
绿袖话音刚落,陶舒怡立刻就听到于德海心中‘咦’了一声,然后就听对方恭敬道:“下官于德海,见过淑仪大人。”
说话的同时,于德海内心又是一连串丰富的心理活动。
陶舒怡听着于德海内心的一连串哔哔哔,这才知道,原来那卷圣旨上的淑仪并不是名字,而是大越国宫中女官名,位列六仪之首,专门掌教宫中九御四德,地位等同于九卿,乃正二品的官职。
一直以为那是名字的陶舒怡顿时一阵汗颜,然后紧接着又听到于德海在心里吐槽:这种时候,一个女人不在宫中好好待着,跑这么大老远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下来替皇帝视察民情吗?
陶舒怡听到这里,顿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于县令好像对她是个女人挺有意见。
只可惜有意见也没用,论身份地位,她可比对方一个小小县令高多了。
想到这里,陶舒怡掀开帘子,朝内心一直哔哔不停的于德海看去,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