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挣扎

    莎莉阿尔曼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躺在地上，她尝试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能够动，没有魔咒的束缚，不知道又是哪个好心的学生偷偷帮了自己。

    她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地面还是一样冰冷，她本身就毫无温度的身体捂不热常年处于地下的休息室的地面。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要活下去。

    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喜欢她，怎么也施展不了魔咒，长相也不够漂亮，家室也不富裕。可是，她还是要活着，阿尔曼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她已经几天没有洗头了，头皮发痒，指甲和头发一样没有打理而肆意生长，她抓了好一会，头皮发痛也停不下来。

    满脑子都是。

    「好想死。」

    像是想把这些念头都从脑海里抓出去，阿尔曼双手死死扯着头顶两侧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悲鸣。

    她听见休息室的石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说笑的走了进来。他们听见阿尔曼的声音时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毫不在意的互相说起话来，反正也不是他们干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又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从礼堂吃完晚餐的学生。

    她的难过和痛苦被淹没在人群的谈笑风生之间。

    莎莉阿尔曼知道，即使那些欺负她的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会继续欺负自己。他们不会因为她痛苦或者可怜就放过她。

    等到休息室里的人都散去，只剩下她和烛火还停留在这里时，她才慢腾腾的起身，瞥了一眼就在旁边柔软的沙发和椅子，她不敢触碰它们。

    她已经被严厉的警告过了。

    好在阿尔曼还有一间独处的四人寝，因为没有女生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推开门穿过空荡荡的三张干净的床铺，她摸黑走到书桌前，手指接触到有些潮湿的木头桌面，点燃了一盏灯，空气暖和潮湿，她的头皮还是隐隐作痛，阿尔曼有些后悔自己扯自己的头发这件事。

    她翻开一年级的魔咒课本，上面有她用羽毛笔记下的很多笔记和文字，课堂上教授说的要点她不明白，所以先记下来再说，但是很多时候依旧看不明白。

    这些文字晦涩难懂，学习对她是一件比死亡要痛苦艰难的多的事情。

    莎莉阿尔曼按照书本上的手势一遍又一遍的施展魔杖，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杖尖然后开始走神。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麻瓜吗？」

    「可是麻瓜也会魔法。」

    她再次念出魔咒，阿尔曼觉得，自己念的魔咒比所有人都标准，甚至比课本都要标准，但是依然没有反应。

    她厌倦这样一次次的徒劳无功。

    就像不停的追逐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样做有意义么？莎莉阿尔曼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了。

    唯一让她有一些成就感的是魔药课程。

    不需要魔法，只需要一些材料，一些坩埚和瓶子。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见她制作出来的魔药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她是有潜力的学生。

    她拿出自己的魔药课本，还有从图书馆借来的一些有关药草的书籍，只有这些颜色鲜亮效果古怪无需情感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价值。

    她会为了完成一瓶药剂去城堡附近的森林找药草，去草药课的教室里照顾植物，她也喜欢飞天扫帚，但是从上面掉下来实在太痛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在趴在魔药课本上睡着前，她依旧想成为一条鱼，或者一只鸟。

    要么下潜，要么上升，不想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