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
#
不久前,傅一鸣所在的总统套房。
“好了好了,有信号了。就是刚才的内容被切断了,待会儿再修复吧。”许彬冲大家兴奋的喊到,冲夏牧洲比了一个大拇指。
“那个房间里传来流水声,王禹飞估计是去洗澡了。”小李说。
夏牧洲看了看监控,房间里没有人,突然间他发现那个房间里床下放置的录音器上有明显的声波浮动,奈何声音太小,他只能把声音放到最大,音响里传来赵思远刚才那句“傅一鸣,救我。”
傅一鸣一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汗毛直立,“快,调整一下摄像头的角度,看看盲区。”
夏牧洲听到这声微弱的求救声,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快速跑到许彬那边,调整了他们那台摄像机的角度,发现床的另一侧趴着一个人,床上有这一片深红色的污渍,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格外扎眼。
夏牧洲从趴着人的发型和那个熟悉的刺绣发现了躺着的人是赵思远,顿时他脑袋里涌现了很多的想法。夏牧洲最后一次见到赵思远,看到她和郑燕欣坐在一起,怎么她现在在王禹飞的房间里?
“小远!”傅一鸣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他开始整个人变得焦躁起来,想着办法。夏牧洲听到傅一鸣这么关切的样子,还亲昵的喊着赵思远的名字,他心里的那个想法彻底被落实了。
那个让赵思远看凌晨新闻而痛哭到淋冷水的人,电视里那个脸被模糊处理接受采访手臂负伤的人、那个赵思远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字。而刚才他第一次见傅一鸣,他时不时抚摸手臂上的伤,原来眼前呢人就是傅一鸣!
其余的人看到这种情景,也能推测出了大概,地上躺的女人是被献祭的,毕竟,意识不清醒的人哪来的“自愿”呢?
监控里,浴室的门开了,王禹飞的脚步声离着那个录音设备越来越近,夏牧洲刚才调大声音的缘故,仿佛这个脚步声就在他们的耳边。
“老大,这怎么办?如果我们去救这个女孩,我们就会暴露了。”许彬在一边说着。
夏牧洲拍了拍傅一鸣,“你们先去救人,我来操作监控,放心吧,你们一定暴露不了。”说着,他大步迈到电脑前操作了起来。
傅一鸣见状,立刻带着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和一个持有武器的武装人员跑了出去。
当傅一鸣让工作人员打开门,他发现地毯上躺了两个人,男子仰面躺着,女人伏在他的身上,手边是一个沾了血的水晶烟灰缸。
“小远,”傅一鸣把赵思远放到床上,他这才发现床上的是葡萄酒的酒渍,被赵思远摔碎的玻璃杯,刚才四溅的玻璃碴子都扎在了赵思远的膝盖和背上,大的伤口还在流血。
傅一鸣看到赵思远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她的右手还在紧紧的握着什么,鲜血汩汩涌出。傅一鸣费了好大力气才掰开赵思远的右手,只见她的右手手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傅一鸣摸了摸赵思远的头,小心的握着赵思远的右手,把嘴唇贴在她耳边,对着赵思远说,“小远,我在,你现在安全了。你是我最勇敢的女孩。”
然后傅一鸣抱起赵思远,对旁边的人说,“保护好现场,记得提取证据。”然后带着赵思远从行政电梯离去。
外面有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过。
“呼,问题解决了,刚才的录像也恢复了。”许彬松了一口气,“你说说,这还案中案呢。”
监控人员刚才调出了走廊的录像和屋里的录像,夏牧洲发现了郑燕欣搀扶着赵思远,赵思远像是喝醉了酒,脚下不稳,神色恍惚。
“这下好了,王禹飞因为□□未遂被逮捕了,他们组织的联络恐怕也要泡汤了。”小李说,“不过那个女孩真的好勇啊,佩服佩服,吾辈楷模!”
夏牧洲知道,小李说的那个人是赵思远。刚才他在操作电脑的时候,就发生在在傅一鸣还没有到达现场的五分钟里。
夏牧洲见刚才的数据恢复了,他问了医院地址,然后出了门。越清这个酒店是新开的,附近人比较稀少,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牧洲见迟迟没有打到车,他开始顺着马路走。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到路边树上挂着的冰锥,夏牧洲感觉此刻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冰锥刺了那么疼。
这个冰锥,是北方冬天雪化了,在屋檐、树枝成股流下,但由于寒冷的缘故,又冻成了冰,像是倒立的竹笋。
夏牧洲想到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因为这样的冰锥扎在心脏上,人体的温度会让它融化成水,无从发觉,就像他对赵思远的感情一样。隐秘的伤口留着血,却找不到伤害他的凶器。
在车上,他想到了监控里的画面,见到了赵思远那鲜血淋漓的手,夏牧洲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感觉自己也受了伤。他不知道,一个人要多坚强才能那样坚持。
想着想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用手慌乱的擦,却发现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为了不让司机看到,他攥起左手的拳头,塞到自己嘴里。当时的画面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
浴室的门打开了,赵思远能够感受到人走过来的声音。但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的神智渐渐模糊。她手里攥着的那枚酒杯碎片,被她的体温捂得很热了。
她为了让自己清醒,把玻璃碎片在手里反转,然后攥起拳头,让尖锐的玻璃尖刺进自己的手掌。由于钻心的疼痛的缘故,她感觉自己变得清醒了不少。
赵思远知道,这个人是有备而来,至于是谁指使的,还是别的原因,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想。她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来救她,她此时能够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右手的刺痛还在持续着,她抬头看了看有限的视野范围,她的左手边有个水晶烟灰缸,她试着把它拿起来,然后往身下放了放,试图让它不被人一眼看到。
王禹飞看到赵思远倒在了地上,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赵思远此刻也在积蓄力量。
王禹飞扯住了赵思远散乱的长发,把她的头从地上揪了起来,赵思远疼的汗毛直立。“啪”赵思远被删了一个耳光,“真tm能折腾,我还就喜欢这样的女人。”,说完,男人把手臂放在赵思远的腰上,准备把她提起来扔到床上。
就在那一刻,赵思远集起全身的力气,用水晶烟灰缸打了男人的后脑勺。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留下一声“你……”
赵思远见状,觉得自己好像暂时摆脱了危险的状况,松了口气,倒在了男人的背上。地上残留的酒杯玻璃片扎在了她的皮肤里,她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看着门,担心男人会有同伙,有攥紧了右手的碎玻璃,但这次她的意识终于涣散了,她倒头晕了过去。
#
“小伙子,祝你要看望的人早日康复。”说完这句话,出租车司机把夏牧洲放在了医院门口,然后扬长而去。
夏牧洲到了医院,去了外科科室,询问了值班的工作人员,才找到赵思远所在的病房。
他站在病房门外,傅一鸣坐在赵思远的身边,他高大的身躯遮住了赵思远的脸。
夏牧洲走了进去,一声不吭的站在赵思远的脚边,他见惯了那个生龙活虎的她。而她现在就躺在那里,眉头紧皱,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夏牧洲想上前查看赵思远手上的伤势,却碍于傅一鸣在一旁。
“你来了。”傅一鸣抬头跟夏牧洲说话,他抬起了赵思远的右手。夏牧洲见赵思远的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外面还有渗出的血迹。接着,傅一鸣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号的透明密封袋,递给夏牧洲。
夏牧洲接在手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像是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放在手里,他感觉出那是一个玻璃杯的碎片。碎片很轻薄,它的边缘和里外都染上了血,现在已经干涸。
“她当初就是把这个放在自己的右手中,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傅一鸣把赵思远的手放到被子里面,“医生说,由于她当初握得太紧,这枚玻璃片几乎刺穿了她的手掌。好在没有伤害到神经,让她修养一段时间。”
“嗯”夏牧洲重重的点头,“我在监控中都看到了,她好像一条被浪打到岸上的鱼,却还在用力的自救。”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凡事都想着自己去解决。”傅一鸣说着,站了起来,他揽着夏牧洲的肩膀,“让我们出去聊吧,不要打扰她休息。”
夏牧洲点头,和傅一鸣一起走了出去。
“我是夏牧洲。”
“我知道,你是十年前她资助过的那个人吧?”
夏牧洲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傅一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远是个懂得报恩的孩子,我都知道。”
“我前段时间被人从自己的公司赶了出来,也是她收留我的。”
“这像是她做事的风格。”傅一鸣点了点头,“你的电脑技术很强,知识面很广博。”
“我最早是从事游戏制作方面的工作,游戏有时候就是现实世界的缩影,所以很多方面我都掌握了一些,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更加逼真。”
“你喜欢小远?”夏牧洲被傅一鸣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吓得呛了一口口水。他也没有否认,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她 。”傅一鸣补充道,然后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的到,她其实是不想离开您的,您当初为什么做的那么残忍呢?”夏牧洲看着傅一鸣,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想……”话没说完,傅一鸣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去走廊的尽头接电话,“好,真是麻烦你了,那我一会儿就带小远去你那。”
夏牧洲听到病房里传来声响,是赵思远在无意识的喊痛的声音。夏牧洲来到赵思远的床下,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来自她身体的温度。
“我们走吧,”傅一鸣走了进来,“医生说她被下的药药效明天就会自我消解了,她现在就可以出院了。”说着,傅一鸣掀开赵思远的被子,夏牧洲见被子里的人的裙子被剪短了很多,赵思远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这个样子,是因为医生说穿病号服会碰到伤口。”傅一鸣见夏牧洲一脸隐忍心疼的样子,解释道。“来,给我搭把手,我抱着她,我们去她莉娜阿姨家,让她帮小远清洁一下身子,这孩子最爱干净了。”
夏牧洲走到傅一鸣身边,把赵思远从他的怀里接了过来,“您的右臂受过伤,还是我来抱她吧。”说着,夏牧洲把赵思远从床上抱了起来。
傅一鸣心中一惊,想要问对方怎么知道的,却还是压抑住了心头的疑惑。“盖上衣服,不要让她着凉。”傅一鸣从自己的下属那里征用了一件羽绒服,盖在了赵思远身上,还细心的给她掖好。
“跟我走吧,对了,小远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好”夏牧洲抱着赵思远走在傅一鸣身后,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体温是那么的凉。“嘶”赵思远在睡梦中发出了一丝声音,眉头紧紧皱起。
“抱歉抱歉”夏牧洲连忙道歉,他知道他刚才肯定是碰到赵思远的伤口了。夏牧洲赶快把抱赵思远的手换了个位置,见赵思远脸上没有了痛苦的表情,他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