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魔领域
“我刚刚收到简讯，咱们在沧山的旧仓库发生了爆炸，守仓库的老黄被炸死了，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赵晴柔向李雄汇报道。
李雄微微蹙眉，“只发现了老黄的尸体吗？没有别的发现？”
赵晴柔道：“我只得到了简讯，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李雄道：“老黄一个孤寡老头，没什么亲人，死就死了，联系下殡仪馆，让他们处理下。另外这件事对外就说是意外，出个调查报告，就说仓库里储存的有一些长期不用的废旧化学原料，发生了泄露，从而引发了爆炸。”
赵晴柔得到了指示，像条水蛇一样，游向了公关部门。
李雄打开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手指轻扣纸张，思忖道：为什么只有老黄的尸体？那个律师难道没死？
笔记中，老祖说蝶舞大人派出了一只噬虚兽，能够彻底吞噬那个律师残留世间的灵体，要李雄提供一个偏僻的所在，将那个律师带来。
一切都是按笔记中的计划实行的，按理说那个律师只是一条浅水的草鱼，虽然将来有成为海鱼的潜质，但毕竟未成气候，这次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
现在这个局面，李雄只能猜测：有人从中作梗。
两个小时前，沧山精神病院，音乐治疗室。
黄院长脸色突然变得蜡黄，此刻像是一只黄耗子，“这……这个……我做不到啊。”
乐意提出让黄院长给他们准备一辆车，以备他和老贾逃离，黄院长似乎不太愿意配合。
但是黄院长此刻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乐意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也可以选择不配合，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既然是个疯子，那么难保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比如，我可以用指甲一点点扣出你的眼睛，或者用牙齿慢慢咬下你的耳朵，还可以一颗颗拔出你的牙齿……我是个疯子，精神病人是不负刑事责任的，你应该知道。”乐意脸上带着残酷的微笑，显得异常冰冷。
老黄感觉这个年轻人说的不像是假话，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疯狂。
老黄嘴唇颤抖，“乐律师，乐爷，不是我不愿意配合，是我实在做不到啊！我不装了，摊牌了，这儿，这儿，它根本不归我管啊！”
“你是院长，不归你管归谁？”乐意质问道。
“是他！是他逼我做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我不配合他就会杀了我。”老黄死死地盯着乐意的身后。
乐意回头，正迎上那人凶狠的目光。
老贾光着膀子，乐意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竟然有那么多腱子肉，根本不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老贾笑得十分癫狂，“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老贾不住地拍手。
乐意盯着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老贾这个人的确不对劲，他的病情根本没有三号房的诗人、九号房的富翁、一号房的盗墓贼重，甚至说思路还特别清晰，完全不像是精神病人。
但是老贾偏偏和他一样，住着单独的十五号病房。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老贾在监视他。
他了解这里的一切情况，所有人他都认识，乐意的行动似乎也是被老贾引导着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老贾说六年前就认识乐意，他们是同一天入院的病友，既然黄院长说的是假的，那么老贾为何和黄院长说的一模一样？
现在看来，这所精神病院的掌控者实际上不是所谓的黄院长，就是老贾，是他安排的这一切，所有东西都来自于他的设计！
老贾看乐意眼神里闪烁着豁然开朗的光，停止笑声，“看来你想明白了。”
乐意问：“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贾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向黄院长，黄院长想要说话，老贾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黄院长的嘴。
黄院长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不能开口说话。
“这里，是我的领域！也是你的——墓地！”
老贾发出咆哮，继而身体发生异变，原本光洁的身上开始长出长长的褐色毛发，整个身体膨胀了数倍，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两只手已经变成了扭曲的黑色利爪，仅仅是轻轻一扭，黄院长的脖子就断了。
那张人脸从中间裂开，慢慢地露出了一颗类似鬣狗的头颅，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其中有狡黠，有残忍，还有对生命的蔑视。
怪物张开巨口，露出森森的白牙，白色的沫子黏连着，一口就咬掉了黄院长的头。
只剩下一个圆形的血疤。
“嘿嘿嘿嘿嘿嘿……鲜血的滋味，真是美味啊！”怪物发出痴痴的笑声。
怪物轻轻一挥爪，黄院长的残躯就被甩到一旁，“下面，到你了，小乐兄弟，嘿嘿嘿嘿嘿……”
那已经不是老贾的声音，就是一头卑劣的恶魔的淫笑。
乐意见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虽然已经没有了心脏，但还是感觉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大概那就是恐惧。
音乐治疗室的墙体、天花板开始剥落，大片大片的乳胶脱落，脚下的地板也开裂了，到处都是抖落的灰尘。
墙裂开了，乐意一跃而起，跳出了废墟。
然而外面的走廊也开始垮掉，身后渐渐都变成了废墟。
乐意沿着走廊向外跑，那些音乐家的巨幅画像此刻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伸出长长的带毛的手臂想要拦住乐意。
乐意闪躲着，连滚带爬，终于逃出了长廊。
那种消毒水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浊的气味，像是尘封许久的老旧仓库。
一道阳光射透了黑夜，紧接着，整个夜空像是玻璃一样碎裂。
咔嚓咔嚓咔嚓……
夜空裂成了不规则的蛛网形状。
紧接着，更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将“黑夜”全部驱散，整个黑夜碎成了粉末。
乐意回头，整个精神病院已经崩坏，原本的样子显现出来。
一个装满废旧钢管、车轮、轴承的废弃仓库。
“别跑啊，小乐兄弟，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来吧，让我吃掉你。”
乐意听到了怪物的叫声，赶紧躲在货架后。
一步……
两步……
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乐意向外看去，却意外地没有发现怪物的身影。
他感觉有什么黏黏的东西粘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
回头一看，怪物正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他的后脖颈。
怪物咧嘴一笑，“嘿嘿，这次，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