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埋怨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
于三有心里一慌,赶紧上前扶住刘改花。
他们家可还欠着七叔家的药费没给呢。
难不成是因为这事漏了?所以才打作一团。
于大夫是和于老三差不多时间到家的,刚刚村里他四哥家的孙子有些不舒服,他去给看看。
“孙菊花,你们家什么时候送了剩下的药费?”
于大夫觉得自己被伤了面子,“休要再在我家面前撒泼,快些滚。”
这话孙菊花可就不认了!
“就十天前,我们家老三进城了一趟,俺娘当时可把药费全都让于老三带回来给你了!
你可别收了钱不认账!”
于大夫气闷,“谁收了钱不认?你家于老三只送过来了一两银。其余的说过些时候再还。”
“……。”孙菊花两眼蹭的一下,冒出凌厉之光,瞪向于老三。
然后,不夸张的说,半个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接下来,全村的人就看到以下场景。
一,孙菊花大骂于老三,把田小麦于老三两人骂的狗血淋头。
两人几次想要还嘴解释,都无一人能插得上嘴。
二,孙菊花满村子宣扬于大夫一家是饿死鬼,靠讹诈乡里邻居来挣钱。
于大夫辩解,孙菊花反驳。
“我们都问了人家县里的大夫,压根就用不上山参,用了反而会起反作用!
结果你呢?为了赚钱,硬生生的谋财害命!”
这事于大夫是有些心虚,他家的山参片被媳妇不小心扫落到水里了 。
当时为了减少损失,手头只有于三有这一个病人可以喝。
他也不知道喝了会犯冲啊!只想着于三有家里有钱,能负担得起。
于家人也就这么被他蒙混过去了,幸好孙菊花隔几天都会去药房看一看,之前那个大夫有没有游历回来。
她老觉得人家那个大夫下手按的好,现在家里有钱了,想给二弟找个好的大夫来治。
“你丧心肝!你不要脸!还是俺娘说咱们都是七拐八拐的亲戚。
老娘才想着给你们这一窝畜牲留一些脸面,没想到你们可真是给脸不要脸!畜牲不如的东西!
眼红我们家日子过的好,可着法儿的作践我们家人。要不是今儿天晚了!老娘非得把你们家都砸了!”
孙菊花骂的时候,王丽娘一直都是在默默呆呆的听。
直到她说于大夫一家故意开药害人,王丽娘才觉得心里那口气涌了上来 。
这些日子受的苦,受的屈,都生受了!没想到只是为了整人!
这窝子丧尽天良的东西!
王丽娘一个猛子就又扎进刘改花的家里了,老在她家干活,知道他们家的锄头砍刀都放在哪儿?
王丽娘拿着锄头,把他们家的灶房刨了。
又疯了一样的跑到后院给他们家的菜地全踩了个干净。
孙菊花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进去。
于三有在后面直跺脚, 他也不敢去阻挠,怕两个嫂子把他挠成血葫芦,
“怎么能这么事儿精?真是两个蠢蛋!狗屁不通的东西!
把大夫惹了,对咱们家有什么好处?”
王丽娘太疯了,砸了他们家的碗,刨了他们家的厨房,毁了他们家的菜地。
就这其他的人也不敢说个不字,实在是人的状态,哎呀!
有那好说的老婆子也站在人群里用气息跟身边人嘀咕,“要是搁咱,咱也得气疯了。
五两银子呀!还不算后头这些喝药按摩的钱!那得攒多长时间才能攒到?
于老蔫也太不是个东西&39;,数他一家人心黑,收了人家的钱,还把人当佣人。比人家姜婆子都会摆婆婆的谱。”
正是因为这一点,大家伙都没帮着上去拦王丽娘,孙菊花。
寻思着让她俩这回一是为自个儿出出气。
二就是借着她俩给于大夫一家整治服了,要不然你说说就刘改花这种性子。
万一谁家出个头疼脑热的,一家人上赶着给他们家当奴才吗?
除了于老三是真恨,觉得失了大面子。
其他人,没有一个上来劝阻和说是非的。说也是说于大夫一家人。
等到俩人把气撒够了,不用于老三拽。
人家自己理理衣裳,迈着大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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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也不得消停。
“大嫂,真不是我说你。你和二嫂两个人太莽了!于老蔫儿是咱能得罪的人”
“呵!”
“你呵什么呢?嫂子,三有说话能不能认真听听?”
田小麦也气,刚在外面被骂的跟个龟孙子似的。
还真当自己是长嫂如母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孙菊花刚消下去的火又被带上来了,“这些先不说,于老三儿,我问你!娘让你带回来的钱呢?”
一提钱,田小麦俩人登时就变成哑巴了。
孙菊花冷笑,这里头绝对有事!
田小麦和于老三两人对视一眼,别别扭扭的开了口,
“我爹做寿,我就想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就挪用了一下钱。
没道理二房能五两十两的往外花。你们大房跟着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们这一房就要守在乡下,穷哈哈,苦哈哈,连老爹做寿钱都掏不出来,一直去过下里巴人的日子吧”
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
王丽娘也冷哼一声,“咱就是土生土长的泥腿子。真当自个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要这样说,没道理三房娶妻花了15两银的聘礼。大房二房当年连二两银子都没要。
15两,别说娶一个媳妇儿了,就是大户人家买断买死契,买一个丫鬟,也就是这个价格了。”
几句话说的田小麦脸红,她家当时确实趁人之危,要聘礼不少。
孙菊花:“于老三!你也别说大嫂不给你留面子,回来借机发你的泄火。
我要真不给你脸,刚刚在外面就把你们指使着大丫二丫洗衣裳,挑水做饭,料理菜园的事说出来。
你们这两个脏心烂肝的货!比刘改花强到哪了?
还不如她,最起码二弟妹是大人,大丫二丫才多大?
趁着我和二弟妹不在家,你们就这么磋磨两个孩子!
也真是不怕天上下个大雷劈死你们!”
于三有不可思议的看向媳妇儿,田小麦低头不敢跟他对视。
“我今儿听大丫说她去挑水,挑不动拿木桶往回来提。我还以为你和田小麦死了!
家里没大人,挑水这样的活都让小孩子去!”
于老三胸膛起伏,“孙菊花,你说话也不必这么难听!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丫就算是做活,也是替你们两口子做的。”
孙菊花气笑了,“真是偏疼的果不挂色(shai)儿!
你不就想说我们大房二房占了家里的便宜!
是!这阵子看起来是你们三房出力多。
可你怎么不往前倒倒呢?前十几年你吃的是谁的?喝的是谁的?
家里谁做活最多?你给家里干过几年活?
爹娘四五年前都不咋去地里了,那个时候你大哥二哥一滴汗落地摔八瓣儿,顶着大日头昼夜不分的料理山上地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满村子跟着狐朋狗友到处窜着玩吧
占便宜!这个家里就你占便宜最多,先时吃爹娘的,后头吃哥嫂的。
你娶媳妇用的十三两银子,你大哥二哥给你赚回来的就有十两!”
事实也确实如此,于老头当年给家里盖完房子后,碎银带铜板儿一共就剩了一两零七十个铜钱。
就算是后头去打猎,又贴补了一些,加起来也不过才七两银。
后来为了娶田小麦冲喜,当时家里差些卖地!
还是于二有不忍心把爹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地给卖了。
先是进深山山打猎,打了两头野山羊。去酒楼卖,才凑够的银子。
办酒席的钱,也是他两个哥哥带着于三有在镇上给来往客商卸货,扛大包。
运气好,遇到一个贵人人家家里生了个儿子,于二有凑着胆子上前祝贺。
人家随手撂过来个银角子,一称有七钱。
有了扛大包的钱,家里的酒席办的才叫那个风光。
说句难听的,家里银钱真的是都掏空了,给他办喜事。
于二有腿伤没银子治,这才几个月连半年的时间都不到,竟能被他拿出来说嘴!
那要这样说的话,当时借着办喜事给爹冲喜,另有一家连地都没有,靠卖柴过活的人家。
人家家里的闺女不要聘礼,可于三有看不上 。
孙菊花骂他,他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一张好看的脸,让家里白白赔出十好几两。
于三有被堵的哑口无语,嘴唇动一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