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还钱
昨天雨还下的水流如柱，今儿一早起来，天就放晴了。
姜如意把床头搭着的衣裳拿过来拍落落上头的泥点。
幸好昨天出去的时候外面穿了层蓑衣，里头的衣裳沾的泥不多。要不然今儿还没衣裳穿。
全家现在只有姜如意有两身儿单衣，她拿过去了一套给老大媳妇儿。
自己只能先这么对付着穿。
于大有在屋里头补觉，二有媳妇儿丽娘在厨房里做饭。
家里打狗蛋儿也病了后，一连好些天，两顿都是稀的，最多不过做个菜团子。
今儿娘吩咐了，让贴一锅饼子出来。买来的两斤肉也都烧了。
王丽娘还想着要不要熏一半？姜如意啧一声，“昨天都让雨给浇完了，还熏啥熏？家里多些日子没见油腥了，都做了。”
就这，王丽娘也很是珍惜，大嫂买的是瘦肉，但肉边也有一圈肥油。
她拿把刀把肥油都刮下来，放在锅里炸油。
油炸好倒出去后，趁着锅里还油亮亮的，把切片瘦肉放进去炒，然后又切了一大盆的土豆一起炖，快熟的时候后院里种的青菜，菠菜，再倒进去两盆。
这样，这一锅饭菜能吃两天。
到了晌午吃饭，于大有也醒了，坐在桌子上瞅着一桌好饭菜笑。
给姜如意笑得毛骨悚然的，“吃啊，一个劲儿的瞅着菜啥乐啥？”
“嗳，嗳。”
一人手里拿俩饼子，一口菜一口汤，一张口半张饼下去了。
听着他们吃的稀里呼噜的，姜如意在一边咽了咽口水，喝黑面粥也是食欲极好，觉得香的不得了。
别说她，在屋里坐着的于二有也是胃口大开，被扶起来，在窗户那儿支了个小桌子，隔着窗和大家一起吃的香。
于大丫突然开口：“还是肉香，哎呀俺的娘啊。这饭菜也太好吃了。”
她碗里好几块肉，都是他爹娘夹起来不舍得吃，给她攒的一份儿。
就这三婶儿还有些不乐意，老往她碗里瞄。
于大丫看的来气，故意馋她。爹娘把肉给她，自己是蘸菜汤饼子吃的。
三婶儿挑个什么理？
再说了，能买肉回来。奶奶和她爹她娘才是出力最多。
怎么论也论不上让三婶来挑鼻子瞪眼。
姜如意看着她微微挑了下眉，这孩子平时看起来很是老实，没想到还有这个心眼。
不错不错，比她爹那个傻大冒强。
“老三，等会儿吃完饭，你跟着我去于大夫家里一趟。
让你大哥大嫂在家歇歇，这两天累。”
田小麦和自家男人对视一眼，“娘，今儿就去还钱啊钱到咱手里还没捂热呢。”
“捂热了能咋的？该花不是还得花？”
于三有也不想这个时候还钱，“咱都一个村的住着，谁家去看病当时就给钱了
不都是鸡蛋甘草的递过去一把抵账。
咱家就说用的药多，那也不用这么急乎乎的去，先少还一些钱，等过阵子鸡蛋攒住了再送过去鸡蛋抵呗。”
别看姜如意只穿越过来几天，可家里什么人什么脾性，她脑子里都有记忆。
于老三两口子就属于她顶顶看不上的那一类人。
姜如意盯着他，也不废话，沉声道，“我说去还钱。”
“好嘞，娘。”
姜如意还是不解气，又训他，“家里现在能挣钱，别一天天眼皮子浅。他来要钱咱不给，让人家抓着这点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二弟还在床上躺着，药材上头人家给你使个绊子，你能看出来不？”
把于老三训得蔫头耷脑的。
下午，姜如意领着儿子去了于大夫家，于大夫上山去了，她媳妇改花在家，以为姜如意带着儿子来给他家磨面呢。
“妹子，你咋来了。”
“给你送药钱。”
一听送钱，刘改花脸上笑的褶子都起来了。
“中中中，你俩先坐着。妮儿，快去给你姜婶子冲碗糖水来。”
姜如意忙摆手推拒，喝啥糖水呀？钱给你送来，我们这就走了。
要走了？走也行。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刘改花不经意间提起家里的麦子没人磨面。
“ 她爹整日泡在山上采药，于生又是个身子骨弱的。为了一口粮食，我这整天愁。想着实在不行就去老王头家借驴，让驴去磨。
就是那老王头把驴当的跟亲孙子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出来”
姜如意扯起面皮笑一笑，“让你家于生上山割一筐草，这不刚下过雨，水灵灵嫩生生的草送到老王头那儿。他指定答应。”
眼见姜如意不上道，不让自家儿子过来给他们磨面，刘改花脸色颇有些难看。
姜如意才不管她，带着于老三就走，“剩下的药钱过两天我让老三给你送过来。家里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改花也僵硬的笑一笑，“中，他婶子慢些回去。”
“好。”
才走过去她家，于老三就咬牙切齿的对着姜如意道，
“这也欺人太甚!娘，你还说把药钱送到他们就知礼。你瞅她这样子。”
嗯!姜如意也顺势点了点头，“估计就是想着附近几个村就他们一家赤脚大夫，平日里牛气惯了呗。
咱都争点气，多挣钱。到时候给你哥送到县里治病，买草药也去县里买。
大药房的大夫炮制的草药，药效肯定更好。”
听见要把二哥送到城里花钱，于三有讪讪的，话锋一转，也不接着抱怨了，
“其实在村里也中，按摩拨筋县里的大夫不都来看过了。
给我哥再带到县里按，也有些折腾人了。”
姜如意扭头，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不就是怕花钱？
不过算了，也别骂他了。
家里穷，搁谁谁不算一算钱。就连姜如意自己也因为家里日子不好过疯了这么多天了。
俩人走的时候路过村子里的水田，他们这儿是旱地多，水田少，但是也能种大米。
“这里头一下雨螺蛳可多了，娘，你吃螺蛳不”
嗳姜如意心里一动。
“吃，有多少给我摸多少。”
“不用，我拿个筐子回来，一刻钟就能摸满。田里这东西可多，想吃随时再来呗。就是现在的螺狮没有上个月肥。”
于老三以为她娘是怕让别人都摸走。哪用担心这个问题。
现在螺狮会少一些，但等到夏天里，满渠沟的都是。小娃儿们都会过来摸回去喂鸡。
姜如意也没说啥。
下午，于三有真的拿着筐子去了。于小梅看见她哥出去，叫上大丫二丫两人，三个也一人一背篓的要去摸螺狮。
回来后找了个大木盆，从缸里舀了满满一木盆的清水，把螺蛳都倒到里面。
刚捞回来的螺狮不能吃，要让它吐几天清水。
姜如意也不慌，她这边不是还要准备佐料吗？
去药房买肯定不现实，那里的价格得多贵呀。
她记得山上有一片野花椒树，等明后两天要是不下雨的话，地再干一干。
让杨菊花她们带着自己上山摘一些野花椒，回来做麻辣螺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