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我曾经试图用婚姻绑住他，现在我想放他自由。
——《香江未眠》
沈槐安住进医院后，方愫除了第一天去看过他，后来再也没出现，她每天按时上班，跟沈槐安的世界逐渐脱离。
大厦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每天都有不同的广告放映，最多的就是关于如今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薄佳的视频，她穿着一身芭蕾服装，在香江最大的体育场跳着芭蕾舞。
《天鹅湖》，宋黎清也喜欢跳这个舞，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舞蹈的名字。
手机里的广告都在推送薄佳和沈家掌权人之间的绯闻。薄佳像极了宋黎清，气质高挑，连跳芭蕾的动作、神态都一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薄佳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帧画面，她太专业，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她不当演员的话，必定能成为芭蕾舞者的首席。
就好像明德中学，在舞台中央晚会上，一片漆黑时，灯被打开，出现的那一抹优雅高贵的身姿，宋黎清明艳而张扬，与优雅而古典的芭蕾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极致的诱惑感。
当年坐在观众席下的她，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宋黎清所吸引，只是宋黎清还有些青涩，而薄佳，多了几分女人的风情。
薄佳也是跟沈槐安传很多次绯闻的人，她生病了，沈槐安亲自冒雨送药，当初那一张神图就是这样被抓拍。
这件事在香江传的沸沸扬扬。
沈家掌权人冒雨只为见薄佳一面，隐约露出的侧脸，足以颠倒众生，只是人们唏嘘，骨相极佳却是一副凉薄之相，适合恋爱，却不适合结婚。
风月场上，基本都有沈槐安的名字。
《天鹅湖》跳完后，大屏幕停止滚动，薄佳也随之消失。
方愫垂眸攥紧手中的包，公交车从远处驶来，到站了，她才上车。
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就变得阴沉，连着外面的树梢都在不停地晃动，过了一会儿，下雨了，反复无常的天气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她没带伞，回去的时候，身上基本湿透。
不过也不妨碍她打开电脑，屏幕早就换了，之前是什么，她都忘了，不过应该是跟沈槐安有关。
“叮咚。”
一个单子又传来，她接下单子后，雇主又发了信息过来：“我觉得你很有设计天赋，你愿意来我们公司上班吗？工资多少由你开。”
“谢谢你的欣赏，我已经有工作了。”
沈槐安给了她多大的荣耀，也就给了她多大的声名狼藉。
他说：“你怎么配呢？”
如果再这样下去，一直沦陷的人，只会是她。
方愫打开文档，敲下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
香江医院。
慕楠知道慕思言跟沈槐安之间的事，倒也没太生气，反而平静坐在沈槐安身边。
“薄佳、慕思言。”
慕楠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充满笑意：“你到底要哪一个？”
沈槐安闭眸，没开口。
“薄佳长得像宋黎清，你和她发生点什么，我都不奇怪，可慕思言，你们两个怎么勾搭上的？”
慕楠笑道：“不会是为了气薄佳吧。”
病房外，慕思言见到薄佳，满脸厌恶。
她讽刺：“替身来了？”
薄佳没给她一个眼神，推门要进，慕思言挡在她面前：“槐安哥哥不需要你照顾他。”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薄佳开口。
“一个替身而已，还这么嚣张，等宋黎清回来了，你还能猖狂多久。”
薄佳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宋黎清，不管是奉承，还是嘲讽，她都不喜欢。
谁会喜欢模仿一个残废！不过还得演，不然怎么能让沈槐安对她产生愧疚。
见到薄佳来了，慕楠识相离开，而慕思言还在病房外等着。
“我不管你做什么，只是别丢慕家的脸就行。还有沈槐安手上的那枚戒指是你给的吧？”
慕思言点了点头。
“记得把钱付清，慕家没有义务要为你的爱情提供免费服务。”
撂下话后，慕楠离开。
林助理把那一沓离婚协议书放在沈槐安眼前时，心里忐忑不安。
“这是太太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槐安翻阅到最后一页时，合上，“这个张显是谁？”听不出喜悦。
“是一位律师。”
等了好久，林助理都没等来沈槐安的下一句话，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沈总，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足以让太太净身出户，您看？”
沈槐安脸色变得阴沉，桃花眼半眯：“我现在受伤了，不方便签字，另外告诉张显，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接。”
林助理贴心的拿走那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出门，把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网上一直流传着薄佳弹钢琴的画面，钢琴曲的名字是《致爱丽丝》，末了结尾，画面出现一朵槐花。
弹幕飘过：“薄佳和大佬的绝美爱情，慕了。”
“薄佳和大佬什么时候在一起？”
……
飘过的弹幕让林助理有些心惊，他只是拿个平板播放视频而已，怎么就会进入这个画面了呢。
伴君如伴虎，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老板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一丝丝诡异的气氛。
他立马划过视频，重新回到界面：“老板，刚才是失误失误。”
沈槐安沉声：“让公关部把这些全部去掉。”
“好。”林助理补充：“除了薄小姐的，还需要清除其它人的吗？”
“你自己看着办。”
于是林助理开始调动公关部门的人，疯狂轰炸网上乱磕cp的账号。
超话、账号，只要哪个女明星跟自家老板扯上关系，全都轰炸完，林助理表示想蹭我家老板的流量，门都没有。
甚至，他还亲自操刀，之前他在一个磕cp的群里潜伏，静待时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成了群里的二把手。
现在他再也不伪装了，在群里说了一大堆，最后表示：“别磕cp了，你们磕的cp已经bd了。”
然后再等了一分钟，看着群内的消息，最后直接将群解散，别怪他狠，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卑微的打工崽而已。
等差不多消除完这些乱磕cp的账号时，林助理自作聪明的放出一条官博。
“我们沈总已婚，杜绝任何乱磕cp的行为。”
官博下，众多猜疑。
我爱薄佳：“是薄佳！”
养猪回复：“一楼是猪脑袋吧，不是薄佳。”
我爱薄佳：“我们薄佳可是让沈大佬冒雨送药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她。”
养猪：“你去求证薄佳吧！”
瞬间，薄佳的微博下就要许多评论。
“沈大佬的妻子是你吧！”
“ld的老板娘是你吧！”
甚至有粉丝直接来了句：“恭喜恭喜，我就知道我们薄佳不是那种只会蹭流量的人。”
经纪人看着一条又一条的评论，头都大了，然后拿着手机，递给博佳。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薄佳是空降到星空娱乐，经纪人对她的情况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跟沈槐安的关系不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各种大制作来找她。
“没什么关系，只是正常的男女朋友而已。”
对此，经纪人也不太惊讶，然后立马跟团队的人商量对策，怎么样才能将这件事给压下。
经过林助理的点拨，沈槐安身后的律师团们在心里暗暗记下，如果老板要离婚，首先该做的就是就要列举一些关于离婚的坏处，其次才是财产的问题。
香江会所。
一群公子哥们在会所娱乐，瞧见沈槐安受伤了，还在喝酒抽烟，打趣：“沈大少这是出了车祸，不仅手受伤了，脑子也伤着了。”
照那种喝法，估计又得进医院。
有人接话：“算了吧，槐安脑子不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赢了，赢了，给钱。”张显手一摊，可算赢了一局，出了一口恶气。
重新洗牌时，有人嘀咕：“槐安中邪了吗？到这来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张显捏牌的动作有迟疑，开口：“我最近接了一个离婚案件，男方的姓名跟槐安一模一样。”
“不会吧！”
“不可能吧！”
“假的吧！”
然后又一致瞥向沈槐安，交换了眼神后，继续打牌。
张显嘴里叼了一根烟，专心致志的想着接下来怎么出牌，随口一说：“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接的最多的案子就是离婚案件。”
声音有点大，他也没在意。
“离婚不是大事吗？”
用空余的手将烟掐灭，张显感叹：“很多婚姻不是因为爱才在一起，离了就离了吧，省得两人都受罪。”
然后将王炸扔了出来，手中的牌全出完了。
“不好意思了，哥们儿，我又赢了。”
张显还想再来一局时，被无情的拒绝了，他闲着无聊，就去找沈槐安喝酒，还拿了好几瓶度数比较高的，在张显的眼里，那些度数低的酒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酒，不够味儿。
“兄弟这是怎么了？”
其余三人竖着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关键字。
张显喝完一杯，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整个人颓废又萎靡。
“唉，当年哥失恋的时候也是这样。”
张显家里也是香江数一数二的名流，不愁吃不愁穿的，偏偏为了一个女人犯浑，跟家人闹翻了，之后又跟那个女孩分手了，整个人一蹶不振。
后来，听他醉酒才知道，被劈腿了。
“哥不是没钱，算了，就让她一辈子认为我只是一个三流还不着调的小律师吧。”
在一旁沉默的沈槐安开口，冷着声音：“我和你不一样。”
张显“啊”了句，然后茫然，“什么不一样？”
“她是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