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斗鱼的爱情,结局不会太美好。
——《香江未眠》
病房外,院长奶奶和方愫正在焦急等待,指示灯从红变成绿色的那刻起,她们心都悬起来。好在,主治医生推开手术室门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沉重。
医生嘱咐了术后的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小梨花打了麻醉药,还没苏醒,她今年才五岁,但在心智上,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不少。
还没发现她生病之前,小梨花一直帮院内的阿姨照顾比她还小的孩子,懂事又讨人喜欢。
院长奶奶年纪大了,方愫便让她先回福利院好好休息休息,方愫出门,打了瓶热水,然后往保温袋里灌了一点热水又掺了一点凉水,试了试温度,放在小梨花还在打吊水的手心下。
现在还是六月份,虽然天气逐渐变热,但昼夜温差大,尤其是临近夜晚,这样的话,小梨花应该不会太冷。
一瓶水将近,小梨花费力的睁开眼睛。
偏头,见到方愫,瞳孔里充满了异样的喜悦,“愫愫姐姐,你来看我了啊。”
“对啊,小梨花想我吗?”
“想。”
护士进来拔针时,小梨花没哭没闹,乖巧的伸手。
拔完针后,护士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小朋友,真勇敢。”
小梨花的身体一天天在恢复,窗外,华灯初上,夜景笼罩着整个香江市,从病房可以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
小梨花直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眼底生出了几分好奇与向往,这或许是小梨花第一次这么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想出去看看吗?”方愫揉了揉小梨花的小脑袋。
小梨花脆声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可以吗?”
把小梨花的头发辫好,再替她套上粉色卫衣,方愫抱着小梨花,按下电梯,出了医院。
离香江医院不远处有条小巷子,一到夜晚,就有小商贩出来摆摊。
方愫牵着小梨花的手,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停在手链摊,一串串银色手链镶嵌着钻石,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喜欢哪一个?”
用指了指月亮,带了几颗星星的手链,小梨花偏头看向方愫。
付好钱后,方愫拿着手链,捏捏小梨花的手腕,温声:“要不要现在就戴上?”
小梨花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小梨花磕着碰着,方愫把手链给她带好后,将人抱起来。
不远处的玄月湖,每到双休,就有灯光秀表演,方愫打算带小梨花观赏灯光秀,怕她无聊,又给她买了一串又大又圆的糖葫芦,小梨花手里拿着糖葫芦,却不急着吃。
方愫知道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安慰她:“小熊她们都会有的,你自己吃。”
“那你呢?”
轻轻把小梨花放下,方愫拆开糖葫芦的包装,然后递给小梨花,抿唇:“我不吃,太酸了。”然后整理了她的粉色卫衣,“小孩子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
小梨花咬了一口糖葫芦,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属于这个年纪所有的笑容。
方愫带着小梨花坐在长椅,观赏灯光秀,有时会拿出纸,替小梨花将唇角的细碎擦去,躲在垃圾桶旁边的小女孩看到这一幕,满脸艳羡,然后背过身,撇了撇嘴。
炫耀什么!
然后又转身,睁着星星眼看着两人,嘴角还流口水,糖葫芦看起来也好好吃。
但是,一个不小心,就和小梨花对视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了过去,很没礼貌的开口:“喂。”用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方愫,“我决定就你了,你来当我的保姆,我会给你很多钱。”
方愫婉言拒绝。
小女孩脸色微变,仰起下巴高傲不已:“切。”然后手插着口袋,迈着步子离开。
吃完糖葫芦后,小梨花有了一些困意,眼睛不停眨吧眨的,方愫一把抱起小梨花,拍了拍她的后背,原路返回医院。
沈千梨气汹汹的找到沈槐安,也不管他在干嘛,直接踹了他一脚后,跑到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独自生闷气。
慕楠看了一眼沈千梨,笑道:“看来今天的合作只能到这儿了。”
沈槐安送走慕楠后,走到沈千梨身旁,沉声:“怎么了?”
“走开,丑八怪。”
呵!沈槐安笑了,但他原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因为小梨花后续治疗还需要钱,方愫找到一份工作,是高档鞋店销售员,基本工资是五千,如果表现良好,还可以加提成。
白天的时候,方愫工作,晚上陪着小梨花,顺带把还未完成的图纸设计好,虽然有点累,但是能减轻大家身上的负担,她觉得挺好。
香江会所。
因为有慕楠的加入,顾忌慕楠家里那位,一群公子哥才没点助兴的小姐,不然的话,怀里早就温香软玉,哪里还能坐在这儿打牌。
一局过后,沈槐安兴致缺缺,点燃一根烟,离席,坐在沙发,眼里泛着一层迷惘之色。
坐在他对面的慕楠开口:“沈大公子,想什么呢?”
沈槐安抿唇没开口。
慕楠也不生气,“听说沈大公子最近又传出了为某某一掷千金的消息。”顿了下,他补充:“刚好,我这儿有一些礼物,就借花献佛了。”
指尖轻点桌子,慕楠示意,服务生将两个盒子放在桌几,慕楠打开盒子,拿出镯子。
“这这这,是我瞎了吗?这不是沈奶奶珍藏的那个玉镯吗?”其中一个人将扑克牌扔到桌子上,惊讶。
“慕楠,你这是从哪儿得到的?”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个手镯肯定在方愫手里,至于怎么又到慕楠这儿,就不清楚了。
慕楠也不避讳,直言:“当然是主人把它卖了。”
沈槐安瞥了一眼手镯,冷哼一声。
这下,打扑克牌的人全都停止手上的动作,那另一个盒子呢,要知道,慕楠这个人黑得很!从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枚戒指,看着成色也不好,也值不了几个钱,有人轻笑:“慕楠,你拿槐安寻开心吗?我就问问你这个戒指能值几个钱?”
慕楠生怕沈槐安看不见,毕竟戒指太磕碜了,他生怕入不了沈槐安的眼,起身,凑近沈槐安的身边。
看到那枚戒指,沈槐安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再将它放在烟灰缸中,任由烟雾飘散。
没有用处的戒指而已,何况还是那个女人戴过,想想就让人倒胃口。
有人催促:“慕楠,扔了那戒指吧,来打牌。”
慕楠赞同,将会所的窗户打开,扬手,戒指被扔进池塘中,他连忙感叹:“有些事情就像这枚戒指一样,等再后悔时,想重新找到它,但戒指由于质量不好,早就被池塘里的水腐蚀得一干二净,永远消失。”
“一枚戒指而已,主人都不在意它,你还这么搞得伤春悲秋的。”
“是吗?”慕楠看向沈槐安,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众人重新洗牌。
香江的风,再也不冷冽,取而代之的,是拂过脸面,热浪袭来。
方愫回来东西,一进门闻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灯一打开,客厅沙发处赫然坐了一道人影。
在方愫走到电梯口处,沈槐安出了声:“我们谈谈。”
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方愫轻扯了下唇角,生出几分嘲弄,毫不犹疑地,按下电梯开关。
“我听说你想找借钱,是有这回事吧?”沈槐安按下手中的打火机,又松开,沉声。
两人就跟谈判似的,一左一右坐在沙发。
“总不能白睡你吧。”
方愫迟疑了,小梨花的病确实需要钱,而她就算不吃不喝,夜以继日的工作,也不能保证每次的医疗费用都能及时筹到,还有福利院修缮的费用。
这些,都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可这些钱对沈槐安来说,不过只是勾勾手指头就能得到的东西。
沈槐安心里攒了一股闷气,现在找到了发泄对象,死命的折腾,之前碰她的时候,就容易失控,现在心里不舒服,更加失控。
她连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睁开眼,月色朦胧,嗓子有些疼,她起身,只是脚刚沾到地面,整个人就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顿沈槐安,休息了会儿,披了件衣裳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抿了一小口。
沈槐安从浴室出来,细软的头发还未吹干,贴在额间,浴袍系得松松垮垮的,胸口那一块敞开露出坚实的肌理,整个人多了几分与长相不符的野性。
“还能走路?”他斜斜倚在门框,嘲讽。
“你不要过来恶心我。”方愫冷声。
“呵,嘴硬?还不是跟外面的女人一个样。”紧接着漫不经心的开口:“求着我上你。”
方愫攥紧手中的杯子,水雾般的眼睛望向沈槐安,勾唇:“是啊,沈大公子肯屈尊降贵上我的床,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半晌,沈槐安走近,眯着桃花眼,居高临下说道:“是么?有多高兴?”
方愫撑起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双手环住沈槐安的脖颈,在他耳蜗处低语:“高兴到能说我爱你啊,够不够?”
“虚伪。”一股异样的情愫却在他的心里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