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精神女孩
刚爬出精神阵，秦莫飞后背感觉芒刺，耳朵忽然听见男人的狂笑。
“本尊很久没有与精神宗师练手，来吧，耍耍。”
他回头一看，葛德导师，夜平安为同一战线，对阵千刀卫。
此时千刀卫神态呆板，目光呆滞，应该是长楼神夺舍初期，还没完全适应那具身体，但他的精神力的确很强大。
想说的话，直接精神压迫进入脑海，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想必他辉煌时刻，一定是个霸道总裁。
秦莫飞心中并不担忧，就把那两位当成顶级强者。
强者在场，或许可以趁机干掉长楼神。
夜平安率先出招，他身形一闪，直接拔刀乱劈千刀卫。
原谅我一次对武学的不精致，完全没瞧出夜平安的刀法绝妙，只盼不是浪得虚名。
秦莫飞明显感觉后背压力减少，强者精神威压恐怖如斯，像秦莫飞这种低武被压的无法动弹。
他头也不回，只顾着跑去黑月城，那边保存还比较好。
恶魔丧尸它们也被长楼神的精神威压，吓跑。
黑月城没有多少闲逛的恶魔丧尸，也减轻秦莫飞的负担。
幸好律国有专门的枪械店和枪械师培训。
想要找到枪械师与枪械不难，进入黑月城，依稀能听到不算太激烈的枪声。
专业枪械师，应对末世，枪口上都装了消音器。
秦莫飞寻着声音过去，说好的枪械师呢！
第一课，过于自信，随时会遇到危险。
眼前哪有什么枪械师，而是一群鬼火少年丧尸在玩电动游戏机，模拟的枪战游戏。
开局一把破双管猎枪，全凭个人感觉与自信，一路捡装备，换装备。
秦莫飞悄悄后退，不想打扰它们，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什么东西，收音机设备突然响大声。
嘶嘶的电流脉冲声，夹杂了人声。
“小野三，我……我收到……收音机广播……正国人在……倭京，组建正义盟，收纳正国……留学生，打工人……我们去……”
丧尸齐刷刷地盯着秦莫飞。
它们不动，我也不动。
秦莫飞身上早涂抹了丧尸的血，很多末世片都这样操作。
目前看来，有效果。
鬼火少年丧尸之中走出一人，枪械师！
可惜一身帅气的装备。
麻木的表情，缓慢地抬起突击冲锋枪。
晕死，他这是想干什么？
他上前五步，似乎觉得距离不够近，再上前两步。
秦莫飞几乎清楚看见他高高的鼻梁上有颗黑痣。
突然他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开枪。
鬼火少年丧尸们全倒在他的枪口下。
秦莫飞不知该逃还是等待。
枪械师转身，潇洒地吹了枪口硝烟，表情稍微自然一些。
“你是正国调派过来的新人，月之城那个保安秦君？”
秦莫飞点头，问：“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秦君也喜欢看末世漫画吧。我们用丧尸的血，伪装，属于志同道合的一类人。听到正义盟了吗，盟里只接受正国人，律国的妇幼。可恶，我们律国的幸存者只顾着苟且偷生，怎么什么也不做，不救助同胞。我身为律国人，感到可耻。”
“千万别气馁。事发突然，或许你们本国人没反应过来。”
“秦君，说到底是我们危险意识教育不够。我想组建律国的救助盟，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律盟。”
秦莫飞赞叹：“你做得很棒。律国人一定为你骄傲。能看看，这几款电池型号，在哪里能有？”
“那边往楼上再上三楼，有家电子配件……咦！不对。我要组建救助盟，你问我电池干嘛？你不想与我为盟？”
秦莫飞明显注意到男人的情绪变化，起初有点亢奋，仔细品，有点失去理智的路怒，最后低头一看，有个丧尸小卡啦的脑袋正啃他的腿。
秦莫飞不说话，用手往下指了指。
男人低头，二话不多说，扣动扳机。
一梭子子弹，碎了小卡啦的脑袋，同时也把他自己的腿给打折。
男人一屁股坐地：“律盟，我是盟主，你负责去抓些人回来，到苦力，我们要修建一个避难堡垒。”
秦莫飞小心安慰：“倭京银座平时酒，末世是城堡。漫画都画过……”
“秦君，那本漫画啊！”
“哪本呢？”秦莫飞绞尽脑汁编造一个漫画名字：“重生我在银座酒吧当驸马。”
“秦君，你莫诓骗我。有这本漫画？”男人说话间，已经把枪口竖立，对着自己的下颚：“我知道被感染，我希望你说的漫画书，能让我重生。秦君，拜托啦……”
砰！
枪响之后，枪械师倒在血泊中。
善，善意的谎言，希望他能重生。
秦莫飞手掌不知不觉出现塔型的精神状态。
很小，很丑陋，光芒却比先前的精神生日蛋糕要明亮许多。
也不知效果如何。
秦莫飞托着精神丑塔，上楼，找电池。
没有恶魔丧尸，也没有其他活物介质。
精神丑塔也不知如何收回。
秦莫飞只能单手装电池，放包里，在存空间。
通讯设备，手机之类，他也装了不少。
不知何处，蹦出一个丧尸，像恶狼狠狠扑过来。
秦莫飞没有防备身后，被压住。
几百斤的大胖子丧尸，用笨重身体压住秦莫飞，幸好胖，让他无法啃咬。
如果不想到逃离的办法，秦莫飞很可能被变成丧尸，或者被活活压死。
辅助精神力，很垃圾吗？
秦莫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丑陋的精神塔砸在大胖子的身体上。
那是初一秦莫飞站在宵夜排挡旁，向客人们卖花。
还差学校八百的校服费，三百的留习费，四百六的课外活动费，如果没有那个卖花小女孩的竞争，或许再一个星期，便能攒够钱。
她的花并不新鲜，她的花也并不美，大多数是别人丢在垃圾桶旁，她拾起来，简单地清洁，然后卖给客人。
即使这样她的生意，已经爆好了五天。
她是从什么地方流窜过来的？秦莫飞捏紧拳头安慰自己，她只是比我小的可怜女孩。
在凌晨的夜里，她跟我是同类人。
他靠近女孩，轻轻地询问：“你想过重生吗？重生到一个富裕家庭。”
“大哥哥，我现在的家虽然贫穷，但幸福。”
“我卖花，不是睡不着，因为读书要交好多钱。”
“大哥哥，我把读书机会留给哥哥，所以我卖花。”
“你不埋怨父母穷，生那么多孩子？”
“大哥哥，我看到我哥哥的历史书上说，初代帝王出贫寒，兄弟姐妹多。”
秦莫飞把所有的鲜花送给小女孩，再也没有去那片宵夜排挡卖花，他想把那片天空让给小女孩赚钱，她的哥哥应该比自己更有前途。
很多年后，秦莫飞在正国最顶尖的学府北华大学碰到已经是北华最年轻教授的，小女孩的哥哥。
听他说，小女孩永远定格在十六岁的卖花花季。
他说，当初如果跟他妹妹争地盘卖花，他妹妹很开心，因为每天凌晨总有一个有爱心的大哥哥陪伴，她很开心不寂寞。
他说，每天夜里都偷偷跟着妹妹，如果可以重生，他愿意跟着她，一直到那年她十六岁。
秦莫飞捏紧拳头，仿佛捏紧当年那些花，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谢，秦莫飞说不出什么，他知道那些年捡塑料瓶时，总能捡到做好笔记的学习资料以及解题思路。
原来是小女孩的哥哥故意留的。
原来不是什么运气，而是曾经:付出的善意，给的回报。
“电池拿到了？”葛德导师的话打断秦莫飞的精神游离。
秦莫飞发现自己蹲在精神阵里，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拿着废塑料瓶。
夜平安依旧手中长剑挥舞，化作道道剑光，朝着长楼神攻去。
看得出来，他已经强弩之末，在最后的拼命。
葛德导师则双手结印，施展出各种神奇的精神攻击，一时间，风火雷电交加，场面异常壮观。
秦莫飞把鲜花插在塑料瓶里，拿出空间存放的电池，给智能ai换上。
从黑月城的高楼里，瞬间移动到废墟上。
原来那精神丑塔，能把自己重生到最初位置。
只是精神力不够强，会相当于瞬间移动。
秦莫飞把他们的战斗置之度外，看着那花，想起曾经陪了卖花小女孩五天。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直到她十六岁的花季。
每个人的命运都有坎坷，短命。
续命，只是那些高贵的人。
我们陪着身边有缘的人，度过幸福与不幸福的每一天。
富人想象不到穷人的幸福是什么样子。
穷人不敢奢望富人的幸福。
彼此都想榨取对方的幸福。
秦莫飞伸出手，他的掌心出现女孩的雏形，他的实力无法将小女孩的模样塑造出来。
她的希望，卖花赚钱，供哥哥读书，哥哥会是历史书上的初代帝王，出身贫寒。
秦莫飞双眼红润，他把掌心女孩推出去。
夜平安丢下断刀，从空间拿出带骷髅标识的炸弹，抱住千刀卫。
长楼神想要从千刀卫身上蹦出来，却被葛德导师的精神力死死地困住。
长楼神歇斯底里大吼：“疯子，两个疯子，为什么这样？”
夜平安微笑地回答：“你相信光吗？我看到女孩手拿一束花，站在光中，冲我微笑招手。”
“老夫是精神宗师，活了这么久，第一看见曙光女神。”
“疯子，不是曙光女神，是地下那小子打出的辅助精神，一个卖花小女孩的不幸福。”
夜平安淡淡地说：“重要吗？不重要。搞死你，我武者的意义达到。”
最耀眼的光，最响亮的爆炸。
黑月城也垮塌，月之城终于不复存在，放眼变成一片废墟。
鲜花里一只生命快到尽头的蜜蜂，充当秦莫飞的介质。
一个精神丑塔，形成了第一层的丑塔，庙宇里的僧人都把自己绑在柱子上。
绑与不绑没区别。
原来精神丑塔把自己带到那个庙宇。
走到那间高僧圆寂的房间。
凌乱的屋子，翻倒的供台，横躺的高僧。
跪拜，什么也不做，也就是什么也做了。
跪拜，什么也不说，也就是什么也说了。
小师傅把自己绑在木柱子上，口中念念有词。
他已经被感染，但他不舍，他师尊就在那里。
绑也没绑，小师傅就是不愿意迈出一步。
秦莫飞起身，问道：“小师傅。”
小师傅挣脱绳子束缚，双手合十。
秦莫飞掌心出现小女孩的雏形。
葛德导师说这是曙光女神，精神光源，能涅槃厄难。
小师傅如今痛苦地挣扎，遭受厄难，秦莫飞唯一能做的就是涅槃。
以他为介质，涅槃整个庙宇，给这里一片祥和宁静。
净土，永远是净土，不能因为末世浑浊，而浑浊。
强烈的亮光冲天地。
秦莫飞耳边萦绕，他听不懂的经文。
如今葛德导师也毁在与长楼神战斗中，秦莫飞真的需要一个精神宗师授课。
他走出庙宇，天空突然飘雨点了。
庙宇的火，才开始旺盛，这点雨完全无法熄灭。
他用手机，扫码一辆电动车，开始倭京之旅。
回头仰望庙宇，不见火光，只有浓烟。
倭京自动灭火的设备没有完全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