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光芒凝聚
他沉浸在修炼之中，犹如春日里的满月，光芒凝聚而不散。
见此情景，春小满手腕轻翻，长剑如灵蛇般刺向杨小凡。
杨小凡顿时手忙脚乱，匆忙间向后倒退，跌入柔软的青苔草地。
春小满单手持剑，面对着席地而坐的杨小凡，说道：“起来，继续修炼，想学剑，光靠自己是不够的。”
曾几何时，李炽火陪伴着他一同切磋，但如今，李炽火的状态已不允许。
杨小凡兴奋地点头，挥舞着木柴刺来。
他乐于修炼，不怕辛劳，一旦自己技艺精湛，即使重归乞讨，他人也不敢欺凌。
练习许久，白灵淼从兽车中走出，春小满收剑入鞘，道：“好了，去做饭吧，他们醒了。”
“嗯！”杨小凡兴冲冲地奔向炊烟，刚到锅边，五官瞬间皱成一团。
他发现有人替代了他的工作，正用火镰生火。
那是个胖妇人，是李师兄从前从贼窝里救出的女子之一。
实际上，早在关隘时，因马贼的袭击，她侥幸存活下来。
“让开！”他走过去，夺过火镰，重新占据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胖妇人并未恼怒，带着羞涩的微笑问道：“小乡亲，你来了？”
杨小凡先前只是随意交谈，未料对方竟攀起乡亲，声称与自己同乡。
他厌恶这些妇人，毫无义气可言。
被李炽火所救，吃了喝了这么久，关隘时还偷偷逃跑了一些。
更关键的是，这些妇人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抢走他的活计。
这让他对这些妇人格外反感，尤其是眼前这位下颚有痣的胖妇人。
“别叫我乡亲，我们不是一路的。”
真是巧得离奇，对方居然出生于他胡编乱造之地。
胖妇人笑了，左边脸颊显现出一个甜美的酒窝。
她开始在杨小凡身旁帮忙，口中还不停地搭讪。
“哎，小乡亲，那位壮汉叫什么名字啊？力气真大啊。”
杨小凡转头望去，看见高志坚咬紧牙关举起巨戟，颈部青筋暴起，如青蟒盘绕。
“关你什么事？”杨小凡的语气带着几分烦躁。
“小乡亲是嫌我烦吗？”她笑容可掬，伸手在杨小凡的污渍上轻轻抠了抠。
“别碰我！”杨小凡突然炸毛，胖妇人往后挪了挪，委屈地说：“我怎么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乡，就想亲近亲近。”
“我早就被人卖了，第一次见到家乡人。”
看到她这模样，杨小凡欲言又止。
“你以后安分点，别抢我的活。”
“恩人受伤了，我……我只是想帮帮他。”
听到这话，杨小凡望向远处的兽车。
李炽火就住在那儿，种种往事涌上心头，他不禁担忧起来。
李师兄是他们的支柱，千万不能出事。
火镰敲击出火星点燃了坑中的枯草，枯草的火苗又引燃了柴火。
杨小凡站起身，仰头对胖妇人说：“你去打水。”
被年幼的他指使，胖妇人并未生气，反而用力点头，转身去提桶。
杨小凡拍去身上的泥土，忧虑地走向兽车。
刚靠近，他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要怎样才肯带彭龙腾离开？”
杨小凡走到兽车的另一侧，看见倚在车窗旁的李炽火。
相较于之前的焦黑，他此刻看起来好多了。
只是这种好转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脑袋，一半皮肤完好，一半皮肉焦黑，零星的黑色疮疤点缀其间。
嘴上的皮肤被烧焦，两排森白的牙齿暴露在外，咔嚓咔嚓地张合。
诡异的外表尚且可以忍受，但他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外面，喃喃自语。
“和尚，帮个忙，你去问问，问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知道他可怜，我也同情他，但他为何纠缠我？”
“他不该去纠缠杀害他的彭龙腾吗？”
突然，李炽火的独眼飞快转动，瞪向杨小凡。
这一幕让杨小凡头皮发麻，几乎控制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此刻明白为何李师兄的兽车总是刻意远离他们。
如今的李师兄，比过去的邪物更可怕。
“有事？”
杨小凡的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李……李……李师兄，你还好吗？”他恐惧中带着关切地问。
接着，他看到李师兄完全无视自己，继续对着空无一物的外面自言自语。
忧心忡忡的杨小凡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大铁锅边，却被狗娃按住了肩膀。
“李师兄怎么样了？”
杨小凡沮丧地摇头。“我觉得李师兄的病情加重了，不如找个郎中瞧瞧。”
“嘿，郎中哪能治好李师兄的病，当初的癞头也只能暂时抑制。”
狗娃站在一旁愁容满面，和他一起想办法。
“当初那癞头给他吃的黑太岁，我还记得那玩意的模样，但现在去哪儿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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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涨红的高志坚，拼尽全力，颤抖着将巨戟重新扛上兽车。
顾不上喘息，他拿起布条包裹住锋利的戟尖……
在李师弟的叮嘱下，这柄戟练毕必得严密包裹，因其前任主人乃后蜀的战神将领，若被青丘之地的权贵识破，恐将掀起滔天风波。
巨戟已被包裹妥当，他无奈地挠着脑袋，思及此，心中略感沮丧。这么长时间的苦练，却依旧只能勉强举起，那女子手持此戟时，仿佛轻如鸿毛。
比划着戟的长度，高智坚琢磨着或许缩短些许会更易于操控，而以他的需求，一丈二尺的长度确是过长。常人战斗，非枪兵之术，过长的兵刃反而限制了近身格斗的灵活性。
掀开车帘，他审视着牛车内杂乱堆放的重甲，时而比划于身，评估其适配性。这些甲片能抵挡李师弟的剑芒，高智坚深知其非同寻常。
只是女子体魄远胜于他，若要穿戴，还需请铁匠定制。加之重量，数百斤重甲，他尚需提升力量才能驾驭。
“痴儿，忙什么呢？快来，我有好事与你商量，大喜事哦！”
高智坚面色不悦地转身，俯视着呼唤的狗娃。
“你看那些女子，有几个似乎对你有意。”
高智坚抬头望去，发现围聚的女子正偷偷注视着他，察觉到目光，她们连忙低下头去。
“嘿，痴儿，你要娶妻吗？若你愿意，我曹某愿充当一回月下老人，为你牵红线。”
高智坚面露苦笑，继续摆弄甲片，无心回应狗娃。
“难道你还嫌弃她们脏？你嫌弃，她们还不嫌弃你傻呢。我们这样的，别挑三拣四了，找个合适的赶紧安定下来，错过眼前，只怕再无机会。”
“我告诉你，我这儿已经有眉目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喝到我的喜酒了。”
“走走走”高智坚结结巴巴地说着。
“走过去？行啊，那我们过去瞧瞧。”
“走走走开！”高智坚的大吼声吓得狗娃一颤。
“我是把你当兄弟，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以后想找，可不一定找得到了。”
高智坚一掌推开狗娃，后者踉跄跌倒，满脸不快的狗娃咒骂着离开，走向一旁的牛车找赵五。
“呜呜呜~”高智坚朝马车下的馒头发出唤狗的声音，馒头听到，前爪伸展，慵懒地舒展身体，随后耳朵贴向脑袋，摇头晃脑走向高智坚。
高智坚小心翼翼地将狗抱入怀中，一遍遍抚摸，享受着柔顺毛发拂过手掌的触感，不由憨笑出声。
他从怀中掏出半个黄饼，晃了晃，馒头见状，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
高智坚捏下饼上的一些碎屑，放在手心，静静感受馒头舌头舔舐掌心的温暖。
馒头很快吃完半块饼，高智坚闭上眼，把头埋进狗毛中，不断地蹭着。他喜欢狗，因为它们比人忠诚，高智坚甚至渴望李师弟能将这狗赠予他。
片刻后，他睁开眼，从怀中抽出一本兵法书，仔细研读。不知为何，他对这本书百看不厌，尽管有些内容他无法完全理解，却感到书中蕴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狗娃望着怀抱馒头的高智坚，无奈摇头，“唉，这痴儿真是不开窍，有女子不亲近，却与狗玩耍。”
“狗娃，你最好安分些，对那些女子动手动脚，李师兄现在顾不上你，小满一剑下去，你就没命了。”赵五抱着旧算盘，计算着物资，提醒道。
“你说这话，自己不来还贬低我？我狗娃讨老婆用得着动粗？”
“对付女人，我可是高手！你就等着瞧吧，梁国之前，我必能搞定一个！赌什么，敢不敢？”
“行行行，你厉害，快去吧，别烦我，我还在算账呢，分配不好，你下顿就饿肚子吧。”
狗娃挠了挠脸上斑驳的皮肤，看着高低肩的赵五，不死心地劝说道：“真的不与我一起？咱们这处境，得认清现实。不抓住机会，怕是要孤独终老。”
赵五有些烦躁，“李师兄伤成那样，你现在还有心思聊这些？”
“他断的手都能复原，担心什么，你们净瞎操心。”
“这一路同行，我也看清了，李师兄便是这般！”狗娃竖起大拇指。“放心，就算是阎王亲自来，他也毫发无损。”
赵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回忆这段时间所见，李师兄似乎并无异常。
他们都有残缺，唯有李师兄的残缺难以察觉，也最为强大。
“你担心什么，李师兄现在已是半仙之躯，诸多神通在身，即便有麻烦，我们也帮不上忙。”
“赵五，我不是刚说过了吗？人得认清自己，我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所以不自找烦恼。”
“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得了，搞得你多有志气似的，除了李师兄，有志气的早被癞头在洞里杀光了。”狗娃满脸不屑。
拨打算盘的声音戛然而止，赵五迟疑地问道：“狗娃，你说李师兄的神通，会不会传授给我们呢？”
狗娃闻言，立刻捂住肚子，转身离开，“哎呀，哎呀，肚子怎么疼了，我要去方便，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