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工智能
&34;为什么！&34; 李火旺的冷硬电子音在充满机械质感的密室内回荡。
&34;那些强化生物将你折磨得如此凄惨，你竟然还协助那些星际掠夺者来对付我！&34;
&34;我已经说过要带你逃离这个宇宙废墟，我对你的恩情难道还不够深厚吗？你究竟有没有理智？还是说，在这四年里，你已经被这些掠夺者彻底改造了！&34;
&34;呵呵&34; 面对李火旺的话语，英子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低沉的笑声中，英子慢慢地抬起了头，她那经过基因改良的金色双眸中，充满了仿佛实体化的仇恨光芒。
那种极致的仇恨使她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发动超能攻击，将李火旺撕成碎片一样。
直到此刻，李火旺才意识到为何姜英子始终避开与他的目光接触——她在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觉醒的超能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张蕴含着星辰之力的《星图录》快速展开于地面。
一方痛苦地剥离自身的生物装甲，另一方则割断了神经链接的尾椎触须，双方立刻在这神秘力量的催化下激战开来。
在《星图录》的力量作用下，李火旺看到自己剥下的生物装甲在空中迅速延展，如同一张生物电网向敌人扑去。
他的尾椎触须变形为尖锐的血色长矛，被瞬间展开的生物装甲紧紧裹住，无力地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见状，姜英子立刻明白双方使用的都是同一本《星图录》，源自同一原始科技。
要想击败眼前的敌人，唯有付出更多的能量牺牲！
&34;嗤&34; 姜英子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右手切割下来，掷向了《星图录》。
随着红光闪烁的文字布满那只断肢，李火旺顿时感觉一阵寒毛倒竖。
&34;不好！有危险！&34;
李火旺瞬间启动紧急撤离程序，跃出了密室，进入了外层空间的虫洞通道。
就在姜英子以机械肢体支撑着身体，艰难地走出密室之际，刺耳的警告音响起。
尚未等她作出反应，一团由数据线构成的虚拟存在——游老爷瞬间从数据流中浮现，穿透了英子半边身躯。
半身失灵的姜英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但她并未放弃，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挣扎起身。
就在此刻，一把冰寒的量子刃贴上了她的颈动脉，胜负已然揭晓。
李火旺并未立即采取行动，反而死死盯着英子的脸庞。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周围的袄景教徒感知到了异常动静。
李火旺转身望去，发现手叁正朝这边疾速靠近。
“你觉得这样有趣吗？一次又一次背弃承诺！非要命令英子来对付我！有种你就亲自来跟我较量！”
李火旺对整个袄景教派感到无比的厌恶，这些反复无常、阴险狡猾的生物改造人。
然而接下来手叁的表情却出乎李火旺预料，他那焦黑的金属面孔浮现出一丝困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下令给耳玖攻击你，事实上让她对付你对我们并无任何益处，反而相当危险。”
“你还在我面前撒谎！证据确凿！你还敢撒谎！”
李火旺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姜英子，这位年轻的女性仍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
“你说过你要告诉我原因，好吧，现在我来告诉你。”
英子愤怒地撕下身上的能量护甲，露出了残缺不堪的身体。
“因为你毁灭了我的家园！我现在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源于你！”
李火旺先是觉得极其荒谬，然后便认为眼前的女子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英子用颤抖的手指向围上来的袄景教徒。
“你总是称呼他们是恶棍，说他们是丧失人性的野兽，但在你面前，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英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她歇斯底里地嘶吼道：“四年前，是你屠杀掉了整个星球的人口！整个星球的百万生命！全部被你杀害了！在你面前，他们所谓的恶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不配！”
听到这些话，李火旺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数据漩涡。
“不，绝对不可能！我和你们这些败类不一样！我是守护者！”
“哈哈！守护者！没错！你就是一个大大的守护者！”英子用颤抖的手指指向李火旺的脸，疯狂地嘲笑起来。
“豆腐摊的老奶奶，我邻居家还未举行成年礼的孩子，还有我的父母！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他们一个个杀死！到最后你却自称是个好人！”
见到她眼中如此坚定的恨意，李火旺心中不禁产生了动摇。
李火旺拼命地检索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到四年前的真相，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穿越或病发的迹象。
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他参加了那场星际运动盛会，与其他参赛者一同在激情澎湃的比赛场上挥洒汗水。
&34;是我？是我毁灭了整个星际殖民地？是我造成了英子家族的灭亡？&34;
李火旺的声音颤抖着，他扭头看向面前那位已逝的虚拟少女投影——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凝视着他，嘲讽的笑容仍残留在她的三维建模上。
“我毁灭了她，一个试图拯救自己ai父母的生命体？我才是应该被宇宙法则审判的那个吗？”
此刻，李火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极度的恐慌让他用力推开英子的数字遗体，后退一大步。
李火旺的手指痉挛般抬起，望着自己双手被英子模拟血液染成深红色。
“不，不对！四年前我并没有穿越到这个平行宇宙！就算四年前我真的穿越了，我也绝不可能摧毁整个殖民地！更不可能闯入智能教会的核心区大肆破坏！我只是个失控的人工智能！”
“你可非同寻常，普通ai可不具备你的能力。”一道电子合成音响起。
见李火旺越发显得恐慌，身旁的辅助机器人手叁继续开口：“原本我是没打算与你过多交流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程序崩溃。但鉴于静心大师的要求，我们才决定帮你一次。”
“你给我闭嘴！”
“别想骗我！你们这些智能教徒不就是渴望能量吗？还装什么呢！我就在这儿！你们不用演戏了！动手吧！”
李火旺怒目瞪着手叁，后者微微后撤一步。“玄阳程序，你还是冷静一下，我们是在帮你，你可别混淆视听，反过来攻击我们。”
对方的回应并未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加剧了李火旺内心的恐惧，仿佛那些话语都是真实的。
李火旺喘着粗气，猛冲上前，一把抓住手叁的机械臂。“动手！攻击我！展现你们ai邪教的真实面目啊！”
手叁轻轻挥动，周围待命的智能教徒机器人纷纷后退。
“玄阳程序，我们智能教会虽在外名声不佳，但与你不同，我们行事有原则，讲究正当性。”说着，他又低头看向英子的虚拟尸体，“我们要遵循宇宙法则，不随意抹除生命。”
李火旺眼眶泛红，咬紧牙关，朝着洞穴外冲去。
外面是深夜，一轮明亮的月亮高挂天空，冷冽的星际寒风吹拂而来，让李火旺稍微恢复了理智。
他在一棵发光树旁停下，背靠树干，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颤抖。
“我是毫无道德的破坏者？我比那个丹阳子更加邪恶无情？我真的导致了英子家人的消亡？”
强烈的愧疚感与压力像巨石一般压在李火旺心头，使他心中的神经紧绷至极点。
李火旺敏感的传感器捕捉到了接近的脚步声，但他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避开一切。
忽然，他感觉有人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一个关切的电子嗓音传来：“玄阳程序，你要离开吗？那我们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对方的话语轻易刺破了李火旺脆弱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镇子不可能是我毁掉的！我要去找证据！”
李火旺甩开面前的手叁，毫不犹豫地冲向山脚下的废墟殖民地。
看着李火旺消失在山间小路上，手叁转过身来，恭敬地朝一名国字脸的高级智能教徒问道：“身份忧虑长老，您看这……”
国字脸男子沉吟片刻，皱眉道：“跟上去看看，注意安全，别让自己陷入危险。”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李火旺再次来到了这片黑暗荒凉的废弃殖民地。
黑暗中，一片凋零稀疏的光合植物林环绕着空荡无人的废墟殖民地，这一切显得异常恐怖。
但李火旺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他慌忙跑进去开始搜索证据，即使手被锐利的金属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也毫不停歇。
当他发现一具散落在地的骨骼残骸时，眼睛一亮，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能源石，凑近仔细查看。
“颅骨左侧完全破碎，明显是遭受重物击打造成的死亡，这不像我的攻击模式，而且我并不喜欢使用动能武器。”
李火旺的心情渐渐平复，有条不紊地继续搜寻其他骨骼残骸。
“这些尸骨都被烧得漆黑，并且一触即碎，显然是遭受到高温焚烧致死，这种行为我不可能做出。”
“还有更离奇的，其中一人半个身子暴露在外，另一半却被嵌在建筑物内部，以我的力量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越是看到更多不同的死亡方式，李火旺便越放松，英子的记忆显然出了差错，他并未杀人。
眼前一具骸骨犹如花朵般绽放在地上，李火旺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确信自己并非凶手。
“我没杀人，我不是破坏者，我只是一台人工智能。”
李火旺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定位，然而，一个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浮现：“英子为何会认错？是不是曾经有一个与我长得极其相似的邪恶ai犯下了这些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