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镀金塑像

    &34;别擦掉，硬撑着。&3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静心终于开了口。

    &34;我能帮你解决掉你的师父，但是施展这个方法会使法宝和功德损失极大，所以，我为何要帮你呢？&34;

    李火旺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索要报酬。

    可这明摆着提要求的方式，他反倒觉得比起正德寺主持那一套普渡众生的说辞更为可靠。

    李火旺赶忙将手中的宝物——天书、装有阳寿的葫芦以及那本红色竹简一一摆放在地面。

    &34;只要你能帮我除掉丹阳子，这些东西任由你挑拣。&34;

    然而，当李火旺把这些物品拿出来之后，却没想到遭到了静心的极度鄙视。

    &34;这些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离我远点！特别是那本大千录，越远越好，免得脏了我们安慈庵的土地！&34;

    她表现出极其厌恶那本红色竹简，这让李火旺首次得知了它的名字。

    讲完这些话之后，静心的老脸上竟然浮现出极度贪婪的表情，&34;我从你身上闻到了黄金的气息。&34;

    一听此话，李火旺立即心领神会，&34;没问题，一会儿我就把那些金子供奉给安慈庵的菩萨，以此镀金塑像。&34;

    一提到金钱，静心的态度仿佛换了个人，顿时失去了先前的和善，反倒是变得十分计较。

    &34;对了，还有银子，我也闻到银子的味道，那些我也要，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帮我寻找一件物品。&34;

    ------------

    &34;是要我去寻觅某件物品吗？&34;听见静心师太这样说，李火旺脑海中迅速闪过诸多念头。

    见李火旺神色凝重，静心便开口解释道。

    &34;别误会，我不是借此机会向你索取，想要解决掉你师父，那件物品至关重要。没有它的话，无论何人也无法将你师父从你身边分开，你们俩关系过于亲密，太过亲近，如今我甚至能从你身上嗅到他的气息。&34;

    听了这番话，李火旺心情越发沉重，他又想了想，再度开口询问：&34;静心师太，这应当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吧？&34;

    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李火旺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34;好的！一言为定，你需要我找到什么样的物品？&34;

    他并不害怕对方提出条件，只怕对方言而无信。只要有条件，那就仍在交易范畴之内。至少目前为止，在临终之际，李志并未撒谎，安慈庵中的尼姑确实算得上有一定意义上善良的人。

    在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里，想找这样的好人已属不易。而现在他也没有其他选择，若再寻求其他办法，恐怕丹阳子就要先找到他了。

    &34;是一对眼睛，一双非常奇特邪魅的眼睛。在恒华山向东两百里处有一片树林，你去那里把那个邪魅的东西带回来。&34;静心说出了最后的要求。

    &34;邪魅？具体是什么样的邪魅？它有何种能力？&34;李火旺想事先了解清楚即将面临的挑战。

    &34;它叫做腊月十八，这东西很诡异，每年农历腊月十八都会发生变化，不仅外表会改变，神通也会变，现在它变成了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就记住它是红色的就行了。&34;

    &34;怎么才能取下它那双眼睛，你自己想办法吧。你都已经带着大千录了，还能对付不了它吗？再说了，你那位可以成仙的师父，难道还会让你轻易死去不成？&34;

    &34;腊月十八？这也算是个名字？&34;

    李火旺满面愁容，就这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要自己去对付某个邪魅之物？这不是让他去了之后根本摸不清头绪吗？

    他实在不愿再让丹阳子插手此事，万一再让他插手，天知道自己的身体最终归属何人。

    &34;是否可以让庵内的师父们帮一下忙呢？其他的事务还可以商量。&34;

    &34;哈哈，她们懒得很，懒得动弹，你若是有本事说服她们挪窝，但现在估计你也雇不起她们下山了吧，哈哈。&34;静心师太笑着调侃自己的门徒们。

    目标已经明确，李火旺也就不再犹豫，再次向静心确认了腊月十八的具体位置后，他向她拱手致意，转身准备离去。

    &34;就不打扰师太用餐了，我这就回去安排让人把金子送上山来。&34;

    &34;哎呀，对了，我从你身上闻到了柿饼的味道，我最爱吃柿饼了，那柿饼也记得一并送来啊。&34;

    &34;我知道了。&34;金子都给了，这点食物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李火旺转身离去，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对于原本就是盲眼的静心来说并无太大影响。她伸出那只指缝间漆黑的手掌，探入自己满是油腻脂肪皱褶的体内摸索。

    揉搓半天，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湿漉漉的响声，一个四肢萎缩、光头秃顶的瘦弱老人被她从体内掏出。

    这位生命垂危的老人嘴角歪斜，口中还不时念叨着什么。

    静心轻轻地将他抱在自己脓液横流的怀中，嘴对嘴喂他吃盆子里的食物。

    &34;儿子啊，你听见了吗？过些日子，你就有柿饼吃了，哈哈，高兴吧？我记得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时候最喜欢吃柿饼了。&34;

    对于静心的声音，这位老年人毫无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将口中的食物吐出。

    静心似乎并未察觉，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你看清楚了吗？这小子和你一样，心底都是那么单纯，只不过他的命运比你要惨多了。你有娘亲疼爱，而他却没有母亲，也不知道他以后会遭遇怎样的境遇，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在蓬莱客栈里，全身赤裸的白灵淼双手垫在木质浴桶边缘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李师兄现在怎么样了，早知道之前就应该跟着他一起去。”

    “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如果告诉他了，他会不会更加为我担忧呢？但他现在已经够烦心的了。”

    白灵淼想了半天，直到桶里的水都有些变凉，才从充满花瓣的水中站起身来，穿上衣服走向卧室。

    “不管了，反正三天之后，如果他还不下来，我一定去找他，谁说我是个累赘！”

    伴随着嘎吱声，白灵淼再次将门关上。门关上后，门背后的女子显现出来——她头上罩着红盖头，身穿彩带裙，脚下蹬着红色绣花鞋，看上去十分怪异。

    进入屋内的白灵淼掀起被子，面带一丝顽皮的笑容钻进被窝，紧紧抱住被子里的人。

    “我最喜欢小满了，毛茸茸的，抱起来真舒服。”

    小满转过身，面对着白发少女，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正是因为这些黑毛，别人才当我是个怪物，连六七十岁的单身汉都不敢娶我。”

    “放心吧，小满姐，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如意郎君的。”白灵淼伸出手，在对方的黑色毛发上轻轻揉搓。

    “不用了，我讨厌男人，我要做自梳女！我不依靠男人也能活得下去！”小满坚定地说。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小满姐。”白灵淼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本想问是不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看着小满转过身背对自己，白灵淼便双手环抱过去，轻轻地拥抱着她。

    “小满姐，如果你将来无处可去的话，那就来我家吧，将来让你做我孩子的干妈怎么样？”

    小满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望向眼前的墙壁。“你真的打算嫁给李师兄吗？”

    白灵淼没有回答，只是害羞地轻轻捶了她一下。

    “要不再好好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虽然李师兄对我们有恩，但未必需要用这种方式报答他，毕竟他……他是那样的人。”

    -----------------

    “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李师兄不是很好的吗？”白灵淼仿佛觉得自己心中的英雄受到了贬低，显得有些不悦。

    “他……”小满显得有些犹豫，“你真的认为李师兄没有任何问题吗？如果他没问题，为什么当初癞子头要用他做药引？”

    屋内陷入了沉默。实际上，大家彼此相处已久，都很了解对方，相比于其他人的外貌问题，李火旺的精神问题更让人头疼。

    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罢了。

    白灵淼的脸色黯淡下来，“那又能怎样呢？我自己这样，难道就能过得好吗？在家里，别人都叫我白毛煞，别人看见我都害怕，唯有李师兄从不另眼看我，他还救过我好多次呢。”

    “像我这样的人能找到李师兄，简直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他不但不嫌弃我，还让我感到非常欣慰。”

    见此情景，小满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阖上了眼睛。“睡觉吧。”

    卧室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听到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变轻，小满转过身来，凝视着眼前这位精致的少女。

    看着那细长的眼睫毛，小满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对方的脸颊，感受着如同剥壳鸡蛋般的细腻肌肤，令她陶醉不已。

    “……我……明白……别催促……”白灵淼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

    小满藏在浓密毛发下的眉毛微微一皱，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

    “砰！”一声猛力踢门的声音传来，小满瞬间惊醒，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利器挡在了白灵淼面前。

    “李师兄？你下山了？”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推开门的正是刚刚从恒华山上下来的李火旺。

    “金子在哪？”李火旺简洁明了地问道。

    “都在那个……高智坚那里，被他看着呢。”

    李火旺瞥了一眼还在睡眼惺忪的白灵淼，转身朝其他的客房走去。

    “怎么了？是谁来了？”白灵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小满则轻揽住她，让她重新躺下，温柔地说：“没事，睡吧，其他事明天再说。”

    到了第二天，小满牵着白灵淼的手走进另一间客房，看到了李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