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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追思第章 生日礼物以及人身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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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逐渐变得闷热,优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这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总喜欢挑选小镇最慵懒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外面去,用手机拍一拍小镇的景色。这里风景如画,每家每户都将自己的庭院和门前用各种各样的花草做着装饰,里面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是锦簇的绣球花。它们各个别具一格,却又相辅相成。优停下脚步用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远方,尽管早就是熟悉了的风景,但也会因为人的心情变化而跟着呈现不同的样貌。优仍然没有从失去亮太的悲伤中脱离出来。他走得如此突然,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封遗书,一句道别。优怎么也没想到在那天清晨两个人各自去上学却是永别,等到她再一次看见亮太的时候,他则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阳消逝后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幽蓝色。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空,想着人死后会不会真的变成星星,可理性迅速占据上风,告诉她,星星就是星星,对人类而言,它们永远高不可攀。

    她打开手机之后就在社交媒体的热词推荐上看到“人身事故”四字。她当然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当列车驶入车站的那一刻奋力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且报复了所有人。这种死法是痛苦的,也是最难看的,她不明白那些人选择这种死法的原因,或许真的只是为了拿自己的生命报复这个世界,但突然又想到,世界又欠他们什么呢?它就在那里,在每个人的脚下,在每个人的头顶,它自始至终都在那里。想到这里,优环顾了下四周,光线愈来愈昏暗,再过一会儿就是夜晚。回家的路上她又想到了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又想起来了明一。她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正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变化。固然有许多期待和疑问,但却除了看着它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什么也做不了。

    家里仍然是那副破败的模样。优脱完鞋子后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人喝闷酒看电视的父亲面前走过,令她意外的是父亲今天并没有挖苦自己,以至于她刹那间生出在做梦的感觉。刚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手机就看到“野猫互助会”有个人发了个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一个女生跪在地上求饶,其他两个女生则一直踢在女孩的身上,嘴里念叨着“跪下,跪下。”之类的话,尽管女孩已经跪下了,但她们仍然强迫女孩把头也抵在地上,然后踩在女孩的头上,拿出一瓶饮料浇在女孩的身上。尽管视频只有十几秒,但却让小优看得很不舒服。

    量产型 星君——真是过分呐,让我想起自己不太好的过去。

    leon ——后续呢?

    懒猫——我不明白这些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们看着都像是成年人,过分!

    松酱——笑,这只是这个世界稀松平常的一幕罢了,从学校到公司,甚至到动物界,霸凌永远是存在的。

    naoki——今天电车又因为人身事故晚点了,不知道这是我经历的第几起了,这个城市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懒猫——那为什么非要选择跳轨呢?

    瑛——那人因为那种死法不仅可以报复所有人,尤其是死者自己的家人。电车晚点的损失费用,各种清理处理费用都需要死者的家属去承担。

    瑞希——还真是这个国家常有的事呐。

    懒猫——常有的事是指?

    瑞希——父母选择将孩子生下,却不好好履行抚养的义乌,甚至是虐待。既然从没想过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却要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遭受苦难。

    leon——但我觉得,即便是那样,他们也不应该放弃自己,可以被别人抛弃,但自己却怎么都不可以放弃自己,生命只有一次,并且自杀是不可能变成鱼回归大海的。

    懒猫——你说自杀不可以回归大海?

    leon——是的,自杀本就是自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松酱——虽然是那么一个道理,但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自杀,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推力。

    瑞希——赞成,我相信这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是脆弱的,他们肯定都奋斗过,挣扎过。

    优没有再跟他们继续聊天,而是将自己的脸埋进自己卧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她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于是猛地起身走出自己的卧室,径直走向亮太的房间。这是她自亮太去世后第一次进亮太的房间。房间被她母亲打扫的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被整齐地摆放在原本该有的位置。优走了进去,用手拨动了亮太的吉他,又拿起亮太的棒球棍看了看又放回原处。最后她的目光被床底下的给吸引住。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将盒子拿出打开,竟然意外地发现亮太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礼物的包装上写着“给小优”三个字。她迫不及待地将礼物拆开,发现那是一套“画具”,并且是她一直想要的画具。顿时优百感交集,她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不解,她真想知道原本要准备在自己生日赠送礼物的亮太,为何在生日之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不符合逻辑。在优看来,一个人在短短一天内就发生重大改变,并且选择自杀这件事情本就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她始终明白,自己的哥哥向来都是和要强的人,他富有爱心,为人正直,甚至连一句脏话都不讲。可他就是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甚至都没有把自己买的礼物亲手送给自己的妹妹。

    忽然,她第一次有了那样的疑问。

    “到底是谁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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