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过往
“嘿嘿，前辈大人，您说。”
只见香草展颜一笑，将托盘放到茶几上，走到了古逝坐着的沙发旁边，径直地往沙发上一趴，娇小的身躯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花瓣沙发中，沙发之上，砸起了一片片落樱。
“我有些好奇，为何你会选择和机械学会签订契约，在此处做一位……工作人员呢？机械学会与你如今的修炼方式，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古逝喝了一口花茶，但感觉又不是很渴，于是将茶杯放回了茶几处。
“嗯……怎么说呢。”趴在沙发上的香草侧过了脑袋，想了想，却是有些害羞地偷瞄着古逝：“前辈大人，想知道我的过往么。”
古逝对上了香草的目光，只是微微摇头：“只是闲聊，倘若香草不方便，那也无妨。”
“前辈大人，还真是体贴呢……”
香草翘起了嘴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长的时间了呢……我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是两百多年前了。”
古逝想了想，两百多年前，当时他还没睡醒……
“原来你已经在莱顿城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是的，前辈大人，我那时，刚化形不久。嗯……也许是厌倦了山里的生活吧，于是就告别了家人们，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城市，也就是脚下的这座莱顿城……”
“……那时我并没有任何生活经验，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好在我入城之时，索尔斯坦大人已经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在我真正惹出麻烦之前，“一号”前辈找了过来，将我带回了中央黑塔。按萤参人们的说法，我那时应该归属于乱跑的九阶灵兽吧。”
古逝微笑着说：“我记得，在很久以前，跑到城市里的灵兽，可是人人喊打的。”
“嘿嘿，如今其实也差不多啦，没有身份的灵兽，是无法在城市里存活的。”香草将脑袋埋在沙发里，艰难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好在那时，天序商会的青澜大人恰好在中央黑塔做客，她是一位很善良的狐狸姐姐，她将我带回了莱顿城城北的天序商会，在那里，我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青澜大人每天都教我说话识字，我也渐渐地适应了在城市里的生活。”
怎么又是天序商会……古逝内心很是复杂，这个星系世界，真就被天序星系逮着狂薅了。
香草慵懒地翻了个身，她看着头顶上的巨型水晶吊灯，双眼有些迷离：“后来，我成为了天序商会在萤参星系的员工，青澜大人则将一本修仙总纲交予我，说这是天序商会员工的福利。嘿嘿，那是一本连我这只野猫都能修习的修仙之法，很是贵重，但青澜大人只是让我发誓绝不外传。”
“由于设立在莱顿城的天序商会并不对外开放营业，在那里的生活，其实每天都很过得很悠闲，想家了，还能回伊卡洛斯山脉看看家人们，给他们带一些山里面没有的东西。”
古逝不由自主地也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这个花瓣沙发，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靠背，如果是坐着的话，很明显不符合人体工程学。
诺伊看到古逝躺了下来，于是从悬浮在半空中的摇摇椅上往下一跳，轻轻地落在了沙发上，然后乖巧地躺倒在古逝的臂弯里。
“听起来是一份好工作呢，福利好，事情少，离家还近。”古逝轻轻地说。
香草忽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嗯……是的呢，我在天序商会的生活，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不过如今也差不多啦。只是三十年前，青澜大人突然说她的外驻任务已经完成，今后不会再来萤参星系，莱顿城的天序商会则由其他人来接替，问我愿不愿意随她离去。”
“只是……我并不想离家乡太远，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青澜大人，决定从天序商会离开。”
“也许是青澜大人放心不下我吧，在她离开前，她带着我最后一次拜访了索尔斯坦大人，为我谋求了一份工作，也就是现在的这份工作，我在中央黑塔189层工作了三十年，每年都能获得两块极品灵石和二十万联合币的零花钱哦。”
“不错的薪资待遇。”
古逝点点头，在他的记忆中，一块极品灵石，能供化神期修士在应急状态下修炼一年，是化神期逃难受困的必备良药，机械学会给出的薪水，不论放在那个地方，都已经算得上优渥了。
“在机械学会工作的这三十年，你觉得孤独吗？毕竟，与你朝夕相伴的引导者已离你而去。”
“修仙这条路，本就孤独，不是么？”躺在沙发上的香草转过头看向古逝，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有苦涩，有无奈，也有淡淡的伤感。
“……这倒确实。”古逝轻轻地说道，下意识地将躺在一旁乖巧地倾听着的诺伊揣进了怀里，引起了诺伊一阵轻灵悦耳的笑声。
回想以往时光，直至如今，自己的年龄已逾万年，至亲，友人，师长，这一切与自己的生命产生了浓重交集的人，如今想必大多都沉寂在了时间的海洋里，连一朵可怜的浪花都泛不起。
当年的墟璘，曾被宗门誉为十万年一见的绝世天才，可如今，也只落得个半死不活的魂魄形态。
成仙，永生，还不如指望一只实验室的小白鼠能够征服世界来得实际。
……
或许感觉到时间已悄然地走过了许久，香草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女仆短裙下抽出了一张通讯卡片，看了一眼屏幕，惊呼道：
“哇，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恰逢此时，一阵“咕咕”的声音自香草的肚子处响起，香草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向古逝邀请道：“嘿嘿，前辈大人，还有诺伊大人，中央黑塔的附近，有一条很热闹的夜市街，那里的食物很好吃的哟，要不要去逛逛？顺便……填饱肚子？”
“好啊。”古逝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她先前所说的衣食住行，是如此照顾的。
看见古逝点头同意，香草兴奋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单手抓住了主厅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接着从水晶吊灯的暗面取出了一个银色小盒子。
“哦！~拿到了！~”
在古逝略显诧异的目光中，香草单手拿着盒子，松开抓着水晶吊灯的手，从吊灯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她走到古逝面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躺着的，是十几条同一规格的银色小钥匙，每条钥匙的顶端还贴心的绑了一条黑色挂脖绳。
“来，前辈大人，还有诺伊大人，这个盒子给你们。”
香草将盒子递给了古逝，继续解释道：“盒子里的，是中央黑塔189层的钥匙，只要在莱顿城的城界内，将这条钥匙握在手心中，心里默念“传送”二字，这条钥匙就能带这你们回到这里啦，是不是很方便呢！”
“是呢，很方便。”古逝面带笑意，有些敷衍地夸奖道，接着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条钥匙，将钥匙上的黑色挂脖绳缩短了一些，戴在了诺伊的脖子上。
再将诺伊柔顺的银色长发撩起，嗯……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