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洗地
“沐云同学，沐烟同学，你们确定，杀掉这些牛头人的，是一只这——么大的小人偶？”
近午时分，近郊公园，莱顿城治安护卫局临时搭建的作战帐篷内，局长柳天心耐心地对坐在桌子对面的两只小狐娘进行必要的笔录问询。
此时的近郊公园已被治安护卫局的警员们彻底清场，三架黑色涂装的大型浮空车静静地停放在公园内空旷的小广场上，全副武装的警员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作战帐篷包围得密不透风。
“是啊，那位人偶小姐姐就是这样，唰——唰——唰——的，那些红色刀片就飞起来了！然后这群坏蛋牛头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碎得到处都是。”沐云站起身来，伸出两只小手，她回忆起诺伊当时的动作，有模有样地挥舞了起来。
只是，在沐云夸张的动作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额……”
柳天心双手抚额，眼神复杂地转头跟一旁眼神同样复杂的柳琳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来，询问对象转向了沐烟，他继续问道：“沐烟同学，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真可惜，我当时昏过去了，只记得有两个安装着这——么大的机械手臂的牛头人一下子就把我和沐云给放倒了，好后悔……我什么都没看到。”
沐烟委屈地回答道，小脸上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
“真可惜？这场面，我看到了都心里发慌，让你看到了还得了？”柳天心的内心正在疯狂地吐槽，他恨不得马上跳上桌子，在这张桌子上挥舞一套丧失理智的王八拳——他有些后悔亲自过来问询这两只小家伙了。
不死心的柳天心又转向了沐云，以一副异常可靠的语气平和地问道：“沐云同学，关于这个小人偶，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比如，这只小人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去哪里了？”
“嗯……我记得，小人偶姐姐有一头很漂亮的，长长的银色头发！还有，还有一位会大变活人的，会魔法的大哥哥，小人偶姐姐叫他主人！后来，他们发现姐姐和柳琳姐姐来了，就“砰”的一下，瞬间就不见了！真的很神奇！”
“会魔法的大哥哥？主人？”柳天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大脑内疯狂查找着对应的人选，可惜，沐云提供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难办啊！
“柳天心，这件事情非同寻常，我建议你去问一下那位盘踞在中央黑塔的索尔斯坦大人，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我想那位大人多少会知道一些。”站在一旁的柳琳开口问道。
“唉……”柳天心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已经麻木的脸颊。
“你以为人家机械学会的守护者是我们局里的煮饭阿姨吗？中央黑塔那地方，只有在机械学会留有备案的会员方能自由出入，至于其他的人，哪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想要见那位大人一面，要走的流程比我请假回帝都的流程还要复杂。”
“你就说去不去吧。”柳琳不耐烦地说道。
“嘀嘀嘀嘀嘀嘀——”柳天心刚想开口说话，裤兜里响起的通讯卡片却让他把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好，我是柳天心，额……您好您好……那，我回局里等您？好的，好的，等会见。”
柳天心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但突然又语气客气地说了几句听起来不清不楚的话后，将电话挂断。
他将通讯卡片插回兜里，站起身来，一脸疲惫地对柳琳说道：
“走吧，皇姐，帮忙去帐篷外把沐初雨叫过来，我们先把沐初雨和小姑娘们送回家，然后再回局里。”
“是谁的电话？那么有用。”柳琳轻挑了一下眉毛，奇怪地问道。
“圣联合学院，沃斯副校长，机械系十四阶神级……唉，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柳天心说完，从厚重的笔录本中抽出了的两个透明的塑料封口袋，两簇白色的毛发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将袋子分别递给沐云和沐烟，郑重地说道：“沐云同学，沐烟同学，以后除了必要的情况外，不许你们再乱用血脉能力来骗过大家了，再有下次，叔叔可要关你们禁闭了！”
“嗯！我们保证不会再乱用了！”
“好的！”
沐云和沐烟对视了一眼，只好向柳天心连连保证。
至于还会不会用……谁知道呢……
……
莱顿城治安护卫局，局长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内仍留存着一些烧焦的痕迹，木制地板上还躺着一些未来得及清扫的、已经碳化了的碎纸，柳天心一脸凝重地在坐在办公室内的真皮沙发上，拿着纸笔正在记录着什么。
“初次见面，柳局长。今天早些时候，索尔斯坦大人联系了老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柳局长就不必再次重述了，这件事情的善后工作，就交予老朽处理，柳局长大可放心，老朽不会让你为难的。”
一阵沙哑诡异的声音自柳天心的对面传出，开口说话的，是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一个干瘦惨白的血肉头颅，硬生生地镶嵌在精密零件与细小管道的海洋上，脖颈外部，包裹着无数半透明的颈部筋腱，如同细密的藤蔓，其中流淌着不知名的红与黑。
而脖颈以下，却是一幅完全由钢铁和机械构成的景象，本就庞大的钢铁身躯和肢体上，覆盖着一层如同龙鳞般的钢铁装甲，装甲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散发着阵阵神秘的气息。
这道庞大身影毫不客气地坐在柳天心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将柳天心的宝贝沙发无情地压塌了一大半。
“沃斯副校长，请问，这是圣联合学院的意思，还是机械学会的意思？”
柳天心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他有些不敢看向沃斯，尽管他仅仅只是坐在这位副校长的对面，却已经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机械学会内部的事情，与学院无关，也不会涉及元素高塔和光明教会。”沃斯语气平淡的向柳天心说明。
柳天心突然发现，虽然沃斯嘴巴在动，但是发出声音的，似乎并不是沃斯的喉部。
仔细听听，似乎眼前这位钢铁巨人全身上下都在说话。
“这不科学啊！这难道是——立体声组合音响？”
柳天心顿时感到一阵恶寒，眉头以上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
奈何眼下事情实在过于棘手，还是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从沃斯身上移开：
“沃斯副校长，此事非同寻常，请您听我解释一番。这件事情其实涉及到很复杂的外交关系。经过局里的法医团队鉴定，死去的这些牛头人，它们全部都来自大泽王国。”
“大泽王国又如何。”沃斯嘶哑地开口说道，柳天心这时候真的确认了，发出声音的，真的不是沃斯的喉咙。
鉴于眼前这位大人谁也惹不起的事实，柳天心只能连连陪笑道：“您听我说，沃斯副校长，前些年我们银月帝国才和大泽王国签订了友好共处协议，即便这些牛头人之中有不少并不受到银月法律保护的偷渡客，可毕竟是近百条生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死在了银月境内，大泽王国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这下银月的外交部门八成要过来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