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份
名字么……
古逝思索了一番，下意识地望向了放在桌上的空奶瓶，奶瓶方便携带，作为召唤仪式的锚点也是适合，古逝心中一动，随即打了个响指，将一道不可见的灵气缠绕于奶瓶瓶口：
“名字，就叫古逝就好，联系我的时候，面朝东边，用一根筷子往这个奶瓶瓶口处敲个三下……随便了，如果找不到筷子，用其他物件敲也可。”
古逝再次打量了一遍这间略显空旷的办公大厅，由于时空静止的原因，保持着祈祷姿态的少女如同雕塑一般在地板上静静跪坐着，从她身上飘散而出的缕缕金芒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悠悠悬浮在办公大厅的空间内。即便办公大厅的色调已经被完全反转，这缕缕金芒还是保持着原本的颜色。
“这是……很纯粹的悼念和祝福，很善良的女孩。奥斯汀，这是你的后辈？”
“是的，她的名字是奥莉薇娅，是我的侄女，二十年前才从永眠舱里解冻苏醒，她的父母因教会事务繁重，无奈又受限于自身天赋，落下了修行，寿元已尽，百年前已经离世。”
古逝看了奥斯汀一眼，随口问了一句：奥斯汀，你如今修为几何。”
“光明系十三阶，圣级领域牧师。”奥斯汀恭敬地回答道。
古逝微微皱眉，即便奥斯汀修炼到了如此阶层，如今他剩余的寿命顶多不过百年，而且本身的寿元很明显地比普通炼虚期修士少上一大截，不过，途径不同，也不好强作对比。在古逝的记忆中，此世生灵凝聚神格后，寿元与法则同时存续，反而比合体期修士的寿元要长得多。
很奇怪的修炼体系。
“奥斯汀，你正在迅速步入衰老，能凝聚神格尽量凝聚吧，六千多年前，受限于萤参星系的法则数量，神格就那么几颗。自萤参与主宇宙连通后，主宇宙有近于无限的法则可供取用，往原本体系法则上添油加醋，凝聚一颗全新的神格，比起以往要简单得多。”
奥斯汀怔了怔，随即顿首行礼：“谨遵大人教诲。”
……
将原本的传送门关闭，古逝又重新拉开了一道传送门，正想踏入传送门离开时，却是听到了奥斯汀急切的声音，这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大人，请问您会不会……会不会赐予沐初雨小姐一些……可能性。”
古逝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奥斯汀一眼：“黯灵寄生于灵魂，十死无生，你是知道的。灵魂上的问题，只能靠她自己解决。”
古逝沉默了一下，又淡淡地说道，“对了，奥斯汀，你还没有向我介绍，圣联合学院的校长是谁？”
“……圣联合学院，自成立起，就没有校长一职，以后也是。”奥斯汀回答道。
“嗯，这样就好。”
……
空间传送门无声合拢，办公大厅瞬间恢复了原本的色调。
这一刻，奥斯汀的视线一阵模糊，笼罩于身上的重压骤然一轻，牢牢紧绷着的心弦瞬间断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板上。
噗通——
奥斯汀像是触电了一般，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滴滴冷汗带着血丝从全身上下的毛孔中疯狂地渗出，将身上的金边白色神袍浸湿染红。
“伯伯！”
奥莉薇娅发现奥斯汀竟然毫无征兆地跌倒在地，不禁失声喊道。
她急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奥斯汀搀扶起来，只是现在的奥斯汀就如同虚脱了一般，连站立都变得十分艰难。
“咳咳咳……呕……”
奥斯汀眉头紧锁，低着头不停地在咳嗽、干呕着，汗水仍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渗出。
奥莉薇娅心中一慌，她从未见过她的伯伯有如此虚弱过，她顿时变得手足无措，只能慌忙地将奥斯汀搀扶到沙发上，缓缓地搀扶着他平躺下来。
“伯伯，您先躺着休息一会，我给您倒杯温水。”
奥莉薇娅从茶几杯座上取下一只空杯，将热水壶里剩下的温水缓缓注入杯子。
“一个奶瓶？原本的茶几上，有过这个奶瓶吗？”
奥莉薇娅有些疑惑，她在茶几的边缘，竟然看见了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玻璃奶瓶。
“真是奇怪。”奥莉薇娅盯着这个奶瓶，蹙起了眉头。
……
“伯伯，来，您的温水。”
“咳咳——谢谢。”
奥斯汀艰难地将水杯从奥莉薇娅手中接过，连喝了几口温水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
呼吸逐渐平稳，奥斯汀将水杯递还给奥莉薇娅，示意她放把水杯放回茶几上，疲惫地笑道：
“奥莉薇娅，刚才你问过我，关于这位大人的身份。咳咳——接下来，我们怕是要为这位大人准备一些身份了。”
奥莉薇娅不明所以，满是焦急地开口问道：“伯伯，先不说这个，重要的是您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在了地上，而且茶几上的这个奇怪的奶瓶，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奶瓶的呀。”
奥斯汀伸手给自己施放了一个光明恢复术，轻吁了一口气：“伯伯没事，只是刚才，伯伯面对的恐怖，已经超出了自身的承受能力，这个奶瓶……”
奥斯汀挣扎着直起身来，像是担心奶瓶会被不小心碰倒在地上一般，将放在茶几边缘的玻璃奶瓶小心地挪动到了茶几的中央位置，但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奶瓶收回自己空间戒指里。
“奥莉薇娅，那位大人，曾来过这里，就坐在对面的这个位置。”
奥莉薇娅瞪大了美丽的双眼，嘴巴微微张开，奥斯汀所说的情形，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时间，难道出现断层了？但是我竟然对此毫无感觉。”
奥莉薇娅微微皱眉，暗自想道。
“伯伯，那位大人，他对你做了什么？”奥莉薇娅再次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照片，关切地问道。
奥斯汀摇了摇头：“这位大人的存在，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就算刚才这位大人想对我做些什么，我连提起反抗的意志都没有。”
奥斯汀撑着膝盖，在奥莉薇娅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对奥莉薇娅说道：“走吧，奥莉薇娅，把今天的日程推掉，趁还没到开学之日，你随我回一趟家族，这件事情必须通知谛泽先祖。”
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奥斯汀呵呵地一笑：“奥莉薇娅，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上任前，先祖就和我说过，上任后尽管放手去干，天塌下来由他来顶之类的话。可今天的我，感觉这天，不知塌了多少遍……哈哈哈。”
奥莉薇娅神色古怪地看了奥斯汀一眼，她感觉到，自己的伯伯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可是，您今天还要和沃斯副校长和伊莎贝拉副校长开个碰头会呢。”
“别担心，这会今天是不会开的，这位大人的苏醒，那两位老怪物怕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你打开通讯卡，查看今日的会议安排状态。”
奥莉薇娅随即将通讯卡片取出，将今日的会议安排浏览了一遍，发现原先预定在早上9点开始的副校长碰头会议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撤销。
“还真是……您的会议早早就被取消了。剩下的，只有部长们和学生社团代表们的碰头会议。”奥莉薇娅惊奇地说道。
“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唉……”奥斯汀摇摇头，无力地抱怨了一句，在奥莉薇娅的跟随下，走出了办公大厅。
吼——
此时，正在海面上空滑翔的光明巨龙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龙吟。
海平线的那一边，朝阳渐升，折射出的缕缕橙红在海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亮得晃眼。
天亮了。
……
……
莱顿城治安护卫局一号主楼。
如果要问莱顿城的市民们最敬畏的地方是哪里，除了圣联合学院外，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们都会直接指名城里的治安护卫局。
公正、严明、一视同仁。
不论您是散发着悠悠体香的高等精灵还是浑身垃圾臭味的绿皮哥布林，不论您是杀人放火还是小手不干净，不论您是脑子有泡还是犯了抑郁，只要您违反了莱顿城的法律条例，而且又不幸地被叔叔阿姨们请进了局子里，那对不起。
您至少都要吃上一顿由装着钢铁机械义肢的壮男猛女们用尽吃奶的力气挥下的粗大皮鞭套餐才能安然离开。
总之，犯事进去了就别想再站着出来。
清晨的局长办公室里，坐在皮质办公老板椅上的局长柳天心用力地将通讯卡片关掉，只见他哈哈哈地惨笑了几声，对斜靠在墙壁前的一位短发女子大声抱怨道：
&34;哈哈哈，我有时候觉得我还真是在犯贱，好好的帝国皇子不当，自己主动跑来这个麻烦的地方，当特么的警察局长！特么的还叫做治安护卫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