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002
【门外传来敲门声。
“阿娜达，你可以去开一下门吗？”
家里的女主人端菜上桌，支使着丈夫开门，自己则准备去叫儿子起床。
这是日本某个小镇上一个平和的夜晚，在这个夜晚，沢田家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浑身裹在黑漆漆风衣中的客人面对放下防备的彭格列年轻的狮子露出诡谲的微笑，带着指环的手举起木仓，木仓声响起，打破黑夜的宁静。】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果戈里毛绒绒的脑袋凑到纲吉的脸边，金色的眼瞳好奇地看着他，“你也生病了吗，tsuna？”
他像一只大狗，几乎把纲吉整个扑倒在床上。
纲吉挣扎着伸长脖子透气，努力推开少年的力道却跟猫爪子差不多。
“不是生病……”纲吉生疏地用俄语回道，努力思考着怎么用自己贫瘠的词汇解释。
果戈里不解地眨眨眼，脑袋上亮起小小的灯泡。
“那就是饿了？”他嘿咻一声将纲吉从床上抱起来，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年抱住这样一个五岁——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或许更小——的幼崽几乎是叫做不费吹灰之力。
他飞速地看了眼客厅，陀思妥耶夫斯基好整以暇地拿着本书坐在客厅中央，暖暖的炉火烧着，让他病态苍白的脸颊上染了些许红晕。
伊万·冈察洛夫端着托盘从厨房中走出来，在桌上摆放好了食物。
身后的敲门声是这一切的背景音，但山中、雪夜、敲门声，总是会让人无由地想到某些恐怖故事。
但现实并非是故事，伊万将手中的食物放下就去开了门。但随即，门就在他的身后关上，被果戈里捉住的纲吉甚至看不见客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不是足以引起人注意的事，就连刚来这里不久的纲吉，也已经见识过许许多多次的深夜，不怀好意的“客人”带着恶意的来访。
他趴在果戈里的肩上，软软地打了一个呵欠。
“累了吗？”捏着纲吉头发开始扎揪揪的果戈里歪歪头，将纲吉抱起来放在陀思边上，推门探了个脑袋出去。
“伊万，你还没有结束吗？tsuna已经困了哦。”他问道，语气轻快，像是没看到伊万正手拿砍刀“招待”客人。
今天的“客人”们稍微有些热情，来的人数远超以往。
大概是天气日益寒冷的原因，原本就难以找到食物而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同类的无家可归者数量增多，也更加凶狠。
因此，伊万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在料理家务的间隙盛情款待他们。
所以说，从城市的地下室里逃离出来到森林，也无法真正的自由嘛。
果戈里漫不经心地想。
他弯了弯眼，催促道：“总之你快一点，费佳应该也饿了哦~”
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外面可真冷。
所以他才不要帮忙~
而且一到冬季，这种无家可归的老鼠们总是多到让人防不胜防。
一方面是像他们这样只有未成年抱团的组合会成为“大人”的目标。
另一方面，死屋之鼠也逐渐发展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初生的情报组织，但却掌握了太多危险的内容，势必会引来地下室老鼠们的环饲。在组织的初期能够查到他们的所在也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所以暗地的试探也好明面的打劫也罢，每天总会遇见那么一二三四次。
让果戈里去在意这些家伙，还不如让他和屋子里乖巧的人类幼崽相处来的快乐。
而听见这句话的伊万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在果戈里关门后，那毫无斗志的脸上突然翻涌起强烈的激情。
“那么，让我们就此结束吧。”他的脸上露出狂热的笑，说着不合时宜的话语，“夜深了，病人和小孩子该睡觉了。”
纲吉坐在沙发上困得东倒西歪，时不时往旁边倒一下，被惊醒后就像是小狗狗一样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2333睡得晕晕昏昏的崽崽好可爱。】
纲吉换了个姿势，就差和金鱼一样开始吐泡泡。
从外面窜进来的果戈里站在他的背后开始继续给他编小揪揪，没过一会，握着砍刀的伊万回到温暖的室内。
刀已经在外面用雪清洗过了，他沉默不言地将刀具收好，放在进门处的雨伞架上，和黑漆漆的大伞摆放在一起。腰间多了一个灰黑的布袋，放在桌上，发出沉顿的声响。他缓慢地走到桌前，沉默地摆放好剩余的菜品。
他没有“处理”掉客人，今晚的风雪很大，如果晚上野兽们没有循着血腥味前来带走“客人”们，风雪也会将他们的尸体掩盖，不会在一大早吓到正在努力锻炼狩猎技能的幼崽。
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上书本，摇醒昏昏欲睡的纲吉。
风雪和死亡一并阻隔在门外，纲吉歪歪头，数了数坐在桌旁的兄长。
一、二、三……没有多出来人头。
“客人呢？”他软软地问，“他们回去了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宁静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是一群问路的人，”他说道，“已经找到正确的路，回到正确的地方了。”
【啊这……】
【请问您说的回到正确的地方是回天国吗？（滑稽jpg）】
【想不到这西伯利亚大老鼠浓眉大眼的居然信口胡来……嗳我们崽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真面目呢？】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崽崽不是被保护得很好嘛？】
【但是这是欺骗行为吧？】
【笑死，要不是费佳亲亲他们保护了崽，崽崽早就被白大褂抓回去当实验体了吧。】
【srds楼上都叫费佳亲亲了昵称就别叫不吹不黑纯路人了吧。】
【确实，这是个问题，要是有一天崽崽发现哥哥们其实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一定会伤心吧……担心起来了。】
弹幕们看着此时的纲吉听了陀思的解释，眨眨眼看向窗外，一时之间竟然沉寂下来。
【崽崽好像还在担心……爱抚。】
……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林中小屋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一行人在这里驻扎完毕。
一个高大的青年举着望远镜观察四周，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了哇哦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身后，一名银色短发的少年跨步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约莫十多岁，处事却已经十分成熟，带着人马和行李突然来到异域，找到最好的向导就向这座森林深处进发。
相处不过寥寥数日，青年向导对他已经十分臣服，将望远镜交给对方，指向某个方向。
“看见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他说道，“您看见那座森林中的小屋了吗？”
少年唔了一声。
向导道：“那是被[乌鸦（Вopohы）]光顾过的地方，看来我们明早需要绕行了。”
少年挑了挑眉，敏锐地观察到平平无奇的小屋门前，厚重的雪下埋着为数不少的尸体。
其中有一人的手还露在外面，一枚有着乌鸦图样的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向导在一旁感慨道：“那是□□组织Вopohы雇佣的流浪汉，已经做好了标记。等到深夜，乌鸦们就会进入那座木屋，杀死屋内的所有人吧。”
少年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关心这件事。
他回到篝火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环，定位的红点醒目地标记在地图的北方。
他会来到这里是因为门外顾问与瓦里安进行的交易。
一个月前，远居日本的门外顾问首领沢田家光一家受到袭击。沢田家光及其妻子重伤昏迷，其子沢田纲吉被敌人掳走下落不明。
暂时无法在腾出手的门外顾问，将营救首领之子沢田纲吉的任务委托给了瓦里安——以任性的xanxus都不会拒绝的价钱。而瓦里安内部在几经商议之后，决定由他带领着先头部队来留在沢田纲吉身上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搜寻。
希望那小鬼还活着吧。
彭格列专属的暗杀部队，向来只会鲨人不会救人的作战队长难得有些苦恼。
“报、报告！”一名部下在他身边站立。
“哈？怎么了？！”
大嗓门的作战队长让人心生畏惧，部下抖了抖，也大声报告道。
“不、不好了作战部队队长大人！您从大西洋带来的蓝鳍金枪鱼【1】，再过三个小时就要完全变成冻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