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学校和社会
李娟倒一杯直接喝了，拿起筷子吃菜，一点儿也不见外。这也正常。小时候他和李娟王国文三个小伙伴经常各家吃饭，不分你我。李娟的行为也让陈辉回味起了童年时光。小时候，他和李娟还经常一个被窝睡觉，光溜溜的那种。想到这些，陈辉忍不住会心一笑，喝了半杯。
“小辉，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娟拍着陈辉的肩头问，就像哥们儿一样。
陈辉了解，李娟的性格打小就像男孩子。
“昨天。”陈辉笑了笑，他闻到了李娟身上浓烈的香味儿，倒是挺符合李娟一身锋利的美。
“啥时候回学校？”李娟又问。
“再回学校就是大学了。”王国文笑呵呵的抢先说。
李娟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看王国文，再看陈辉。
陈辉笑了笑说，“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
“你考上大学可别忘了我们啊。”李娟又拍一下陈辉肩头，笑着端起酒杯敬陈辉。
陈辉喝了。李娟又给陈辉倒满，陈辉也没拒绝。他觉得李娟一个女孩子都能喝酒，要是拒绝显得不像男子汉了。再者他高兴。“哎呦。”李娟忽然惊呼起来，“小辉考上大学那可就出名了。对了小辉，你考上大学是不是就不回咱村了？”
“回。”陈辉笑着说，“这是我的家，咋不回呢。”
“也对。”李娟点点头说，“不过到时候你就会留在大城市吧。”
陈辉点点头，又赶紧解释说考上后才行。他不想再讨论考大学的事了，就问李娟现在干什么。
“我在镇上的霸王花发廊当学徒呢。”李娟颇为骄傲地说。
作为一个农村的姑娘能在镇上谋个活计也是很不错的。农村姑娘不上学了就赶紧找对象嫁人，这时候姑娘不愁嫁。区别在于嫁的好与坏。农村的女孩都想嫁镇上，甚至县里。只是嫁县里很难，镇上倒是有些希望。比如村长的小女儿就嫁到了镇上。
“挺好。”陈辉笑了笑，为李娟感到高兴。
李娟也笑了，看来她对自己目前的境况很满意。其实对于李娟来说，到了镇上就相当于摆脱了农村的生活，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这是每个农村人的梦想。陈辉一门心思考大学同样是走出大山，摆脱农民的身份。
李娟问起王国文找对象的事儿。
陈辉觉得有些惊奇。王国文比他大一岁，竟然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距离找对象成家很遥远。
“我姨在她们村给我介绍一个，俺俩见了一面。”说到这儿，王国文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姑娘后天来俺家看看。”
“这么说能成？”李娟很高兴。
王国文害羞笑了，又反问李娟对象的事儿，“我听俺妈说，有媒婆上你家提亲呢，你看了吗？”
“山那头儿黑顶子村的，我没看。”李娟撇撇嘴。
“为啥不看？”王国文问。
“我才不嫁农村的呢。”李娟说，“我要在镇上找对象。”说完笑了。
听着两个发小说着找对象的事儿，陈辉插不上嘴。又觉得王国文和李娟说的都是大人的话，而他还是一个需要姐姐照顾的孩子。
其实，陈辉不知道的是，他的两个发小之所以说着大人的话，是因为他们进入社会了。社会和学校不一样。学校教你文化，社会让你长大。当然，王国文和李娟目前只是看起来像大人罢了，其实还很幼稚。要想长大，还要在社会上磨炼。
陈辉想，王国文和李娟既然都要找对象，为什么不在一起？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太熟了，没新鲜感了。就像他，就从来没想过和李娟处对象。
王国文和李娟的话题很多，陈辉只是听，跟着喝酒，不知不觉一瓶酒下肚了。他觉得头有些晕，这可是他第一次喝酒。
王国文又给陈辉倒上一杯。王国文的妈妈又添了些菜。说看到他们小伙伴一起就高兴。
陈辉晕晕乎乎的终于插嘴问起另外两个儿时玩伴的去处，王国文说他们把地给了亲戚种，全家都出去打工了，没了联系。
酒精让李娟兴奋起来，又说又笑的，说起在镇上的经历那是滔滔不绝。那些人和事都是陈辉闻所未闻的。尤其讲起镇上的社会人，更是让陈辉惊奇不已。感觉李娟和这些社会人很熟悉。像陈辉这样的老实孩子，听到那些社会人的风云事迹就像听书一样，觉得距离自己很远。王国文竟然也知道这些镇上的社会人，最后二人议论起谁比谁厉害，谁混的最好等等，好像进入了江湖世界。陈辉听得津津有味儿。
李娟拍一下陈辉的肩头说，“小辉，以后去镇上，要有人欺负你，你就去霸王花发廊找我，我给你找人。”
陈辉笑了笑。
王国文笑着说，“娟子，小辉这么老实，谁欺负他啊。再说了，等小辉考上大学，人家就去大城市了。”
“也是。“李娟也笑了笑，一口又把杯中酒干了，接着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给陈辉。
陈辉愣住了，什么？李娟还会抽烟？简直不可思议。她家人不管吗？
“抽啊！”李娟说。
“我不会。”陈辉赶紧说。
李娟给了王国文，王国文点上，像大人一样抽起来。李娟同样。陈辉赶紧看看屋门口灯下切喂猪菜的王国文妈妈，竟然对此毫无反应。陈辉还是忍不住问李娟，“娟子，你咋还抽烟了呢？”
“咋的？”李娟大喇喇地反问，“不兴女人抽烟啊！”
陈辉不好说什么，只觉得李娟去镇上学坏了。也是，她接触的都是些社会人，能不学坏吗？可她妈就不管吗？
“娟子，你抽烟你爸你妈不管吗？”陈辉放低声音。
“咋不管，我不听。”李娟抽着烟说，“管急眼了我就不回家。”
陈辉认为李娟不是长大了，而是成了问题青年了。不过以他对李娟家的了解来看，似乎找到了原因。李娟还有一个弟弟，她爸妈重男轻女，把心思都放在了李娟的弟弟上，打小就不关心李娟。想到这些，陈辉有点心疼李娟，他不希望发小堕落。
王国文忽然问，“小辉，你嘴角咋了？被人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