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开心的事
陈梅蜷缩在炕上，疼的浑身冒汗，她好想大声呼喊，缓解疼痛。但她不能，这会让妈妈和弟弟担心。她咬紧牙关，忍忍就过去了。而且胃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姐，你没事儿吧？”陈辉在厅堂里大声问。
陈梅赶紧强装无事地回应没事，又在炕上忍了一会儿，疼的轻些了就赶紧起来吃药，再停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脸上赶紧绽放笑容。
“姐，你真的没事？”陈辉又问。
“没事。”陈梅笑着坐下，额头一层细细的汗珠儿。
陈辉看到陈梅鬓角和额头的发丝都湿了。
“姐，你疼出汗了。”
“没事了，就是一阵儿很疼。”陈梅抿嘴笑着，嘴里咬着牙。
“不行去医院吧。”陈辉很担心。
“就是胃疼。”陈梅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必要花那个钱，吃点药就行了。小弟，你别担心了，姐没事。不信你问咱妈，我也不是天天疼。”
陈辉看向张彩霞。
张彩霞说，“你姐这是干活累的，农忙的时候吃凉饭，伤到胃了。我说让她去医院，她怕花钱，就买胃药吃。”
“姐，还是去医院吧。明天我陪你去。”陈辉说。
“我都说不用了呀。”陈梅笑了笑，故作轻松，“你看，我吃了药就不疼了，行了，快吃饭吧。”她夹起碗里的鸡腿就吃，“妈，我炖的鸡肉是不是很香？”
“是香。”张彩霞笑着点点头，“比我炖的好吃多了。”
“小弟，快吃啊！”陈梅又招呼陈辉。
陈辉心里还是担忧，不过看陈梅的样子似乎没事儿了，也就吃起饭来。
陈梅说说笑笑的，很快就把胃疼的阴霾从这间贫穷的厅堂里赶了出去。然后说起种地的事儿，陈梅说今年的玉米苗长势很好，能丰收。多打粮食供陈辉上大学。
陈辉又开始心虚了，他好怕辜负了姐姐和妈妈的期望。胸口憋闷起来。
张彩霞又问起上大学需要多少钱，陈梅说不知道，但不论多少钱她也要供弟弟上学。
陈辉心里感动。不过对于上大学花钱的事儿，他还是了解一些，他说，“学费好像不高，每年三百多吧。我听我们老师说大学里还有饭票补助，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的。一个月一百块足够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一年要花好几千呢。”张彩霞松了口气。
陈梅也笑了。
吃过饭，陈梅要收拾饭桌刷碗，陈辉赶紧抢过来。
陈梅说，“小弟你别动，这不是男人干的活儿。”
“种地还不是女人干的活儿呢，姐不是也干了吗？”陈辉把陈梅按在凳子上，“姐，就让我干吧，你歇着。”
看着懂事的弟弟，陈梅欣慰地笑了。
对于陈辉来说，能替姐姐分担家务心里很高兴，一时忘记考试的事儿，吹起了口哨，还是那首光辉岁月。
陈梅心想，看来小弟真喜欢这首歌呀。可惜没有录音机！
陈辉的房间就在厅堂的后面，一间小屋，打扫的干干净净。破旧的床单被洗的泛白了，闻着一股阳光的香味儿。小屋里还有一张学习桌，和这个家一样的破旧，但板材厚实，依然结实。书桌上摆着陈辉平时看的书，有两本文学名著，一本是战争与和平，另一本是悲惨世界。
躺在这样干净还带着阳光香味儿的小火炕上，陈辉睡的很香，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他赶紧爬起来，套上衣服出屋，陈梅已经去地里锄草了。
张彩霞说饭在锅里，陈辉已经跑出了屋子。张彩霞拄着棍儿追到门口让陈辉先吃饭。陈辉说不饿，跑出了家门，跑到了地里。看到陈梅弯腰锄草。陈辉跑过去抢过陈梅手里的锄头。
陈梅说，“小弟，你不会锄，还是我来。”
陈辉也不说话，直接开干，结果一锄头下去就铲断了一棵苗儿。当时傻了。心想，坏了，姐姐一定会心疼的。吓得他不敢看陈梅的眼睛。
陈梅不但没生气，还咯咯笑了。
陈辉松了口气，尴尬地挠头。
陈梅拿回锄头说，“说你不会干吧，你去玩儿吧，不用你。”
“不行。”陈辉说，“姐，我既然回来了，也不用学习了，我再不干活儿，村里人都要骂我了。你想让我被村里人骂，说我是个懒汉啊！”
陈梅噗嗤笑了，说，“你是个小伙子，怎么就成汉子了？”
“那就是懒小伙子。”陈辉硬说，“反正我不想人家说我懒。我脸皮薄你不知道吗？姐，你教我怎么除。”
看陈辉坚持，陈梅也就不再驱赶弟弟，教授起锄草的妙法。锄草想要又快又准，陈梅还真有一套自己的感悟和办法。比如锄头的刃要斜着，下手要轻柔，就算除到苗上面也不至于一下断掉。但是锄下去要深一些，锄掉杂草的根儿，顺便还能起到松土的作用。
陈辉一边听一边学，没想到锄个草竟然拿还又有这么多的学问。看来这农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陈辉慢慢锄起来，开始还很紧张，生怕再锄断苗儿。长长的一垄锄过去后，逐渐摸到一些门道了，速度也快起了。
陈梅忍不住赞扬弟弟聪明，学东西快。陈辉心里美滋滋的。最主要的是能帮姐姐干活儿，这才是让他最开心的。可是陈梅根本闲不住，又回家取了一把锄头，和陈辉一起锄草。
姐弟俩比赛，陈辉不仅败下阵来，还累的腰酸胳膊疼，满头大汗。陈梅看着弟弟狼狈的样子笑，拉着弟弟去地头歇息，给弟弟擦汗，又心疼起弟弟来。陈辉却很开心，满脸笑容。不过他确实感受到了干农活的不易，心里又佩服姐姐又心疼姐姐。
陈梅把水瓶递给陈辉，陈辉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
“剩下的你别干了，姐姐来。”歇了一会儿，陈梅拍拍屁股站起来。
陈辉拉住陈梅说，“姐，还是你歇着，剩下的归我。”
“不行，你不经常干，累到你。”陈梅甩开陈辉的手，拿起锄头。
李长河远远地走来，陈梅停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