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不知名网友：
浩瀚无尽头
不是害怕
是期待
a市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快，吸口空气都感觉一阵凉风灌进胃里。
“我说了一百遍，真的，我刀还没下去，他人就凑过来了，我这辈子就没说过这么真的真心话。”
“你自己听听这话你信吗？”安白把手里的纸团一甩，落到桌子的对面角：“你袭警了知道吗，但凡是个脾气爆的，你现在就是在医院做笔录。”
“大哥，不，亲爱的警察叔叔，我十几厘米的小刀平时最多就削个苹果，这已经是最残忍的了”
“怎么样？他那脑袋像不像颗苹果？”
“”
苏葭葭抱着手在旁边看医生缝线，男人的衣领已经被染上一圈红色，露出半张脸，棱角分明，从身后看过去背影很单薄。
“一周后过来拆线就行，别碰水，要不你去抽个血吧小伙子，脸色这么白，去查查是不是贫血。”
医生公事公办的模样，收拾好东西又去隔壁查看情况。
“你要去抽血吗还是想睡一觉？”
“不用，我叫齐颜，谢谢你陪我过来。”
“我叫苏葭葭，就是蒹葭苍苍的那个”
齐颜转过头，眉眼带着笑：“苏苍苍也挺好听的其实。”
苏葭葭知道这是在缓解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身体也放松下来：“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
“回去吧，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去报道。”
第二天大清早，警局办公室里趴倒一大片，压根没有人注意到齐颜，他只能随便找个空闲的椅子，安静坐着等人。
安白从审讯室出来就看见饮水机边坐了个陌生面孔，伸手朝齐颜喊：“新调过来的吧？十分钟在门口等我，出个现场。”
苏葭葭昨晚回家连四小时都没睡够，凌晨五点就被电话叫起来，她捏着手里的包子，和小何蹲在路边：“不用劝我，我干不下去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能睡个觉，枫叶林大街这个棒槌，他是闭着眼睛走路的吧，也不看看是谁，就随便拿刀捅，江队昨晚也在那呢，这都镇不住这些妖魔鬼怪干坏事。”
“这齐颜也挺惨的，刚来就见血。”
“话说这个月还没结束呢，枫叶林大街就十多起盗窃，偷锅碗瓢盆的都有，我算是开了眼了。”
小何给豆浆插好吸管，递到苏葭葭的面前：“消消气。”
远方的光刚挂上一点，太阳还没出来，因为位置有点偏，这里的风稍微大了些，闻声出来的居民披被子看热闹的都有。
警戒线已经拉好，法医先一步到。
江炽后脚就赶来，苏葭葭眼睛尖，起身拍拍小何的肩膀：“快快快，煞神来了。”
煞神黑衣黑裤，板寸头，面无表情，再怎么好看的五官在当下看来都是没用的客观存在。
“江队，死者女性，约莫二十岁，因为离我家不怎么远，接到电话我就赶过来了，我已经让当地派出所确认身份，现在还没有消息，现场也没有人再次破坏，我和小何一直在这守着。”
法医见这边严肃的气氛，一边找东西，一边开口：“知道为什么转到市局了吧，老样子，手脚有捆绑痕迹，估计身上能见伤也不少，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宝贝闺女。”
“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江炽周围看了一眼，蹲在尸体旁：“直接回去比对dna，是这里的人可能性也不大。”
“江队，三个月，这已经是第四个女孩了。”法医靠近尸体的时候，眉头一皱：“死之前喝酒了，这里又不隐蔽，抛尸地点是不是太过草率。”
“第一发现人呢？”
小何不知道为什么，站出一种古代恭敬下人的感觉来回答江炽的问题：“是昨晚准备通宵打牌的麻将馆老板，就在他店里打的，回家补觉的时候发现的。”
“苏葭葭带着小何去走访，找找摄像头。”
“是，江队。”
眼前雾蒙蒙的黑暗环境，随着太阳的升起变得清晰，不远处也传来狗叫，几百米外的包子摊小卖部也开始营业，居民都围在一起朝这边伸头探脑的。
安白刚下车，就被冷的紧紧外套，他看齐颜还裹了件羽绒服，瘦弱的小身板生怕等会一阵风就给吹飞起来：“你体测体检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我硬朗着呢。”
“这是个连环杀人案，已经并案了，目前是江炽江队长负责，你也刚来，到时候回去找案宗看看，给你写推荐信的路队是我师哥，听他说了一些你的情况，很少见他夸人，所以我想着你应该也有实力，加上我们这个组现在确实太缺人了，就让你过来帮帮忙。”
“好的。”
“江队长这个人有点严肃，做事利落，不喜欢拖拖拉拉，脾气也不是很好相处，尽量别出错就行，但是他专业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齐颜脚步一顿：“我知道，我认识他。”
安白给了个疑惑的眼神：“不会又是他的小粉丝吧？”
“我们是高中同学。”
苏葭葭带着小何大老远的就跟安白打招呼，结束了这边的话题。
“安副队！早上好！”
“你们好！”
“我们去翻监控了！”
安白看着苏葭葭乱挥的手，又看见这俩人往山脚走过去，发问：“你们要翻过这座山？”
“翻监控！”
一来一往的，安白也没有耐心继续聊下去，只能破罐子破摔：“翻翻翻，翻到太平洋再回来。”
齐颜跟在安白身后，来到案发现场，江炽只穿了件薄外套，但是站的笔直，丝毫看不出他向这个要命的冬天低头的模样，活像颗生命力顽强的劲松。
“江队，这是新来的……”
没等安白说完名字，江炽先扭过头，然后眼里明显起了波澜，稍瞬即逝：“我知道。”
“江队好。”齐颜这个人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没有一点杀伤力，加上清瘦的模样，一脸的学生气，很难让人想到这也是个五六年的老刑警：“好久不见。”
“嗯。”
江炽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安白也忽视这俩人之间一些奇怪的气息，问：“前三个都还没搞明白呢，这次刘局非得抱着我们耳朵骂。”
“让发现人过来。”
齐颜听见江炽发令：“是刚刚路边坐着哭那个男人吧，我去叫。”
男人四十岁左右，因为被要求留在现场，所以家里人拿了个毯子给他围上，估计也是吓得不轻，拉毯子的手指尖都泛白。
“你是几点发现的，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
一开口，男人带着独有的方言腔调，也不是听不懂，就是要完全明白很费劲，众人艰难的在猜有些含糊不清的字的意思。
“我昨晚三点多四点的时候太困了，要回家睡觉，走过来就看见这小姑娘躺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当时她身上还有血，我也不敢走过去，就报警了，吓死人，各位警官，我就是个种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炽空耳：“蹦什么迪？”
齐颜继续空耳：“蹦傻逼？”
安白错愕的听俩人的迷惑发言，男人还以为齐颜骂他傻逼，哭的更厉害了。
法医：“那个……实在不行，你们互相陪着去医院挂个耳鼻喉科吧。”
最后只能找来个年轻人，充当方言和普通话的翻译。
“小苏那边去派出所查了，有人报失踪，但和被害人对不上。摄像头倒是找到几个民用的，还在筛选，这里本来就是老城区，说不好摄像头也拍不到什么。”
安白见江炽没说话，把男人送走，整个场面又静默下来。
齐颜手插兜，见现场他们都看的差不多，还是主动和江炽搭话：“有个矛盾的名字，真的是冷热都不怕。”
“你也有个小女孩的名字。”
安白：“？”
这是什么化学反应的场面？
“出现同样伤亡的被害人，不觉得像是有个组织在做实验吗？”齐颜还是有点冷，干脆把帽子扣上：“都已经第四个了，还没有结案，说明组织力量很强大。”
安白：“为什么是组织？”
“我就是随便找个词语形容一下。”
江炽没有接齐颜的话，抬步朝车的方向走去：“回去开个会，查监控什么的让他们快一点。”
安白嘴里应好，一拍齐颜的手臂：“走吧，回去你看看卷宗。”
想起什么，他脚步放慢：“你脖子没事吧，你这衣服一遮，也看不见，他说就是跟着你想要点钱，没想到看见刀你不怕，反倒是他怕了，一急就伤了你。”
“没事，我们私下和解就行。”
安白见人这么和气好说话，为了好奇心还是问：“你在m市的警衔也不小，跑来这里干嘛？”
“想家了就回来。”
“你和江队以前关系？”
齐颜还是笑眼，额前的有几缕碎发，但没有遮住他天生就深邃的眼睛：“我们是同桌，关系一般。”
安白知道再问下去就显得有点八卦了，给了齐颜个笑脸，加快步伐，冲着江炽喊：“不管身体多健康，你好歹穿件厚衣服，要不然站你身边显得我们很弱一样。”
江炽上车的时候，目光还是偏向齐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