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牛瘪
“走，烤全羊！”
旁边一个比忠爷头发还白的老头，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烤好了，摆在学校门口吃！”
“我家再杀头猪！”
程将军在旁边助威，老哥们的面子必须给。
“我有个大肥羊，养了两年了，腿瘸了，
忠哥的烤完了，我的接上！”
“烤了拿过来不脆皮了，直接牵过来，现杀现吃！”
“对！现杀现吃才好吃！”
“哈哈，也不知道里面耍嘴皮的人见没见过羊血？”
“呵呵！”
“我那还有两桶酒，明天叫儿子搬过来！”
“谁叫我们都是废物，没本事，
只会放羊！呵呵！
别的不多，羊多得很。”
“何止是废物，我们是老废物！
我们就要烂在这儿，一起烂在这儿！”
“这地方不错，开阔，视野好。
怎么建成这么个玩意。”
“是啊，以前我小时候还在这里放过羊，这是谁家的地啊？”
“程将军的！”
“程将军，我们都被你害惨了！
我们的孙子天天关在这被人骂，农场的活儿没人干，
全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埋头干！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哎，别提了，老哥！”
程将军连连摆手，勿cue，谢谢了。
“这学校的地是你家的？
谁让你把地给出去建学校的？
就你家地多？你烧的啊？”
最前面一个胡须全白老头吐槽起程将军起来毫不客气。
“我看那小子可怜，他爸跟我是战友，
追在我屁股后面求了我几个月，说什么教书育人立功德，
后来把地免费给他了，
谁知道，现在有人敢拿忠爷的孙子开涮？”
程将军被几个老伙计逼得满脸通红，刚好看到校长站在门口，拿着锄头直指着他的鼻子。
“就那小子！”
看着校长被一群农场老头围攻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八卦，好像在看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校长转头给了我一个凶狠的眼神，钟文在背后用力把我往前一推。
“爷爷，你干嘛来了，
我好好的，没什么事！”
“方老头的儿子给我们看了视频了，
谁骂的你，让他出来！”
“都没事了，就是吵嘴，
我吵赢了！我骂了她！
她跟我赔礼了！真的！”
大梦赶紧在旁边添油加醋。
“是的，真的，那人都在食堂门口贴道歉信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故意递到忠爷面前，都快戳到他下巴。
他知道我爷爷老花眼，太近的字反而看不清。
就隐隐约约看见道歉两个字，下面的小字一个也看不到。
“哼！”
听到这个声音，我知道他的气消了一半。
程将军把头上的贝雷帽取下来，一巴掌拍在校长的头上。
“你小子多久没洗澡了，什么味儿，比我们这帮老头还臭。”
“早上去我老头的牧场，有个牛拉稀了。”
“找他爹！他爹会治！”
程将军反手一个贝雷帽又扣在我脑袋上。
我立马稍息立正站好，连连点头。
“罗诚在那，他把牛胃割开了，溅得我们一身。”
“哈哈哈！他切的哪一个？”
老头们开怀大笑，大家都领教过那绿汁的味道，那是相当难忘。
“牛瘪是好东西！”
“肯定是好东西，有人专门来收这个，煮火锅咧。”
“哈哈哈哈！”
爷爷们收起农具，唱着小调走了，好像刚赶完集，遛弯回家。
“我们多久没吃烤全羊了？”
“不是上个星期才吃过？”
“你信他的鬼话，他现在经常假装老年痴呆骗人，
骗他儿子买好吃的回来，上次我去他家，
他以为是儿子回来了，斜着眼睛张嘴流涎，邋遢死了，
一看见是我，挤眉弄眼，活蹦乱跳，又喝了一瓶酒。”
“哈哈哈哈，你个老东西，演技不错啊！”
爷爷天团们走远了，就在最后一个老头儿的贝雷帽消失在地平线的一刻。
校长噗噗噗放了一连串响屁，一句话没说，看也没看我们三个，转身走了。
“我……”
我在听到声音的第一秒就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一步。
“呕！”
“呕！”
“呕！”
“快跑吧！”
我们三个一路狂奔到操场中央，才敢喘气。
钟文说有件事问我们。
“我上个星期有天晚上看见你们了。”
“啊？在哪？”
“程将军家的湿地。”
糟糕，难道是被恶灵追的那天？
我就知道！当时山坡上有车经过。
钟文的爸爸经常晚上带着他一起送货。
“你看见啥了？”
“我看见你们来在那狂蹬自行车，
然后一头栽到地里去了，哈哈哈。”
“额，我们俩比赛冲坡，没看清。”
“罗信——罗信——”
操场边上，崔南手上拿着个信封，正在叫我。
“崔哥找我有点事，回见啊，
今天谢谢你了。”
我跟大梦赶紧跑过去。
“咋了，崔哥？”
“解决啦？”
“嗯。”
“没看出来，你小子，嘴皮子还挺溜。”
我尴尬一笑。
“崔哥，啥事啊？”
“有人找你们帮忙。”
“谁啊？”
“跟我来。”
遗忘国度，中心广场。
“崔南！崔南！”
咖啡店的老板冲了过来，之前在亡灵节的时候见过他。
这个老板的打扮，非常之夸张。
头戴华丽的大檐帽，帽檐完全遮住了他的脸。
手上随时捧着一大束鲜花。
我猜他是个女士，但是没有证据。
一身繁复的西装，西装左胸前堆着羽毛、鲜花、珠宝。
他的咖啡店装修也很讲究，成套的胡桃木桌子椅子。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画和照片，地板和窗户总是一尘不染。
随处可见的鲜花都是精心做过造型的。
最厉害的是吧台后面，一整面墙的精致咖啡杯，少说有几百个，造型各不相同。
“莱拉，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具体点。”
“我店里的东西都被偷了，我的咖啡豆，我的杯子！
要了命了！”
“多少豆子，多少杯子？”
“豆子不重要，杯子不见了，整整一千个！”
莱拉冲到崔南面前，激动地跟他比划着。
这时候我和大梦才看清他的脸，是个独眼怪，男的。
脸上的皮肤比鳄鱼还粗糙，眼珠子跟排球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