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找羊
莱恩公国，北部牧区。
半夜2点，电闪雷鸣，夏天的山区常有雷暴天气。
雨啪啪打在脸上，还以为谁在恶作剧。
睁开眼睛一看，我躺在床上，窗户被风吹的大开。
“咩咩咩——”
糟糕，羊圈传来声音。
该死的闪电，把我小的羊犊子吓到了。
前几天，爷爷从高山牧场带回来几只小羊，让我盯着点。
它们现在还太小，很容易受到惊吓，总是一惊一乍。
我翻身起床，下楼，上了个厕所。
一，二，三，四，不对劲，怎么少了一只？
我往屋里瞅了一眼，爷爷的房间没有亮灯。
万幸，赶紧在老爷子发现之前把羊找回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对牧民来说，牛羊是一家人的生计。
从鞋柜的抽屉翻出手电棒和雨衣，赶紧出门。
院子门口，冬冬已经等在那，我的牧羊犬。
还是这小子给力，爷爷总说，冬冬比我智商高。
没时间耽误，一人一狗走入风雨中。
“去东边看看。”
我吹了个口哨，冬冬一溜烟跑没了影。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
一道发白的闪电刺破夜空，天地瞬间亮如白昼。
这狗天气，凶多吉少啊。
才出生没几周的小羊，就算没被雷劈到，吓也吓死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雨下的，家里花洒啥时候能蹦出这么大的水就好了。
北方山谷，有一团风暴。
那是我家牧场的边界。
已经走了几公里，冬冬也跑了几圈，还没看到羊。
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我加快了脚步，走到山顶，暴雨变成了冰雹。
砸在脸上生疼，就像被人邦邦地按着打。
狗也被砸得受不了，冬冬嗷嗷叫了两声，我赶紧扯开雨衣，让它躲在下面。
雨太大，往下看，就像一团大雾包围了山谷。
隐约能看到亮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可能是有人在用手电筒求救，得赶紧过去。
我和冬冬连滚带爬冲下山谷，顾不得那么多了。
肯定是哪个跟我一样倒霉的牧羊人。
这狗天气，把牲畜吓得到处乱跑。
一想到附近的邻居都是爷爷辈，我脚步更快了。
跑进山谷了，给我整懵逼了。
这不是什么求救信号，红橙黄绿青蓝紫黑，彩色的光依次闪着。
我在牧场生活了十几年，没见过谁家用这种手电棒。
呜——呜——哞——
雾里传来低沉厚重的声音。
这不是牲畜叫的声音！
大半夜的，都是些什么鬼？
汪汪——
冬冬在旁边叫了两声，也被吓得不敢出声。
我赶紧带着它，躲到旁边的一棵杉树后面。
脚底软趴趴的，可能踩在什么蘑菇上了，我低头一看，整个人吓傻了！
比水管还粗的大蛇，最少有5米长。
不，不是大蛇，大蛇怎么会发光？！
没有眼睛，没有血盆大口，没有信子。
我屏住呼吸，轻轻抬起脚，放到旁边的空地。
一伸一缩，一伸一缩。
像放大了一千倍的蜗牛触角。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趁触角往回缩，我果断爬上树，这玩意太邪门了。
爬到高一点的位置，我看到一个巨型怪物横在山谷中央，最少有20米长。
身体几乎是个球，手和脚很短。
天空中雷电交加，雨水全部被它的皮肤吸收了。
没有找到怪物的眼睛，只有一个像嘴一样的地方不停往外喷气。
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鲸鱼也是这样换气，但这是陆地！
怪物的触手突然变成灰黑色，疯狂抖动，把杉树死死缠住。
我擦，闹哪样啊？！
接着地开始震起来，我一抬头，有个黑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连我一起狠狠砸在地上，这下好了，彻底当了回垫背的。
奶奶的，盆骨都要裂了，嘴里全是泥。
“罗信？”
一个有点熟的声音，想不起来是谁。
我赶紧擦掉脸上的泥巴和水，睁开眼睛一看，这不是新来的美术老师吗？
“崔哥，你？”
“你怎么跑这来了，这不安全，赶紧回去。”
崔南刚调来学校没几个月，说是有名的大画家来我们这写生，顺便用艺术细菌熏陶一下学生。
从头到脚没点老师样，天天摩丝大背头，苍蝇飞上去都能坐滑滑梯。
浓眉大眼，比我爸就小三岁，看着像刚满十八，非要让我们叫他崔哥。
我看他手一直背着，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一道闪电劈下来，从天而降的大触手把崔南卷走。
什么鸟情况？
我赶紧追着触手在空中的方向，飞奔下山谷。
崔南被怪物的触手牢牢缠住，要把他摔向山体一侧裸露的岩石。
岩石下面是我的羊！总算找到了。
崔南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一束蓝光直击怪物的头。
大地又是一声震动，触手轰然坠地。
一伸一缩，一伸一缩。
崔南也被狠狠摔在地面，马上爬起来，冷静了一秒，嘴上念叨了什么。
右手高举在空中，一道银蓝色的光从他掌心释放，瞬间化为一个长杖。
他向后连退三步，轻轻挥舞长杖。
蓝色的光束迸发而出，直击怪物的腹部，怪物开始全身抽搐抖动。
他回头冲我大声喊：“快走！”
我想他根本没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快步冲向怪物的菊花。
没错，菊花。
钻了进去，闪烁发光的通道内，我看到了前方一个黑色东西。
手往上攀，一个热热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掌心。
应该就是他了，我试图用牵冬冬的狗绳套住黑色东西。
将手往里一探，尖锐的牙齿咬住了我的小臂。
钻心的疼！
终于看到了希望，我努力站起身，保持平衡，牵着绳子往外拽。
通道开始剧烈抖动，挤压，变形。
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失去知觉。
啪啪啪，又是什么东西在打我的脸。
“罗信！罗信！”
我费劲地睁开眼睛，脸上黏糊糊的。
崔南蹲在我旁边，双手捧着个什么东西。
还没巴掌大的玩具球，还是纯黑的。
仔细看才发现，这东西，双眼朦胧还未完全睁开，一排尖锐的牙齿还咬着我的狗绳不松口。
四肢极其短小，头顶的两个触角像两个小钩子，全身罩着一层的白色的薄膜和透明啫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