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事如水（6）

    古镇屹立在长江边，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即是青砖石瓦。瓦房是青的，墙是白色的。一片又一片整齐有序的瓦片在屋顶排列着，墙缝隙中瑟缩了几根细细的野草，正随着微风肆意摆动。

    转入石板街道，茶馆里早已坐满了人。街道的尽头，就是长江边。举目而望，江中流水平缓，顺江而下，溯流而上。

    是一个适合放松的地方。

    蒋歇记得以前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处破旧的农家屋舍。那时她跟着家里人在江边捡鹅卵石，在浅滩玩着江水。

    周昀林见蒋歇直冲冲往前走，东看看西看看一副新奇模样。便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跟在她后面。

    前面那人跟一只小鸟似的。一会儿停下拨弄岸边被冲刷无数次，表面已经光滑明亮的石头。一会儿又捧起江水，看着透明的水从她指缝间流下。

    周昀林喜欢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毫无掩饰将情绪挂在脸上。一颦一笑，欢喜与悲伤都落在他心里。

    最初见她，只觉得她乖巧不张扬。久而久之，发现她性格爽朗，喜欢直来直往。再后来，他觉得她整个人都很有意思，就这样她跑进了他心里。

    只是她太迟钝了，这点让他很苦恼。

    “我说，蒋小姐你再蹲久点。你就得摔个脸朝天，我就得叫人来捞你了。”周昀林看她差点要跟石头来个亲密接触，无奈提醒道。

    “你就站着说风凉话吧！你看那后面的山，若隐若现的好像一幅山水画。你就该多看看山水，洗涤下你的心灵!”蒋歇嘴上嚷嚷着，但是却听话的调整了姿势。

    周昀林看在眼里，轻笑一声。

    “会说话，周某受益了。”

    蒋歇蹲够了，起身理了理衣角没理会他。江边微风拂来，夹杂着水流声像是能安抚她似的，她竟觉得一身轻松。

    “走吧，刚才路上我看到有条老街蛮多商铺的，我们去逛逛”蒋歇轻轻拍了下周昀林肩膀，示意他跟上。

    周昀林有些愣住，但很快调整了表情默默跟在后面。

    老街里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摆着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各有各的风格。蒋踏着青石板，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正看得入迷，就被一家闲置店铺跟前的小屋吸引。

    那是镇上人给看家狗造的家。用废弃砖瓦跟塑料胶块构成，虽然痕迹斑斑但是看起来却很结实。小屋面前放着碗，想来主人很喜欢它。

    “蒋老师，怎么睹物思人…前辈，您歇着呢？”周昀林看蒋歇目不转睛盯着狗屋，忍不住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于是他凑近狗屋说道。

    “…滚你的！周昀林，你连条狗都不放过！让我来治治你!”蒋歇听他这样一说，气笑了挽起袖子给周昀林腰上就是一拳。

    周昀林吃痛，边笑边推蒋歇：“…你这也太狠了…我就开个玩笑啊！你气急败坏了”

    蒋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来了句：“二十几的人了，还这样幼稚。”一气之下又往周昀林洁白的鞋面上踩了几脚。

    周昀林不是没被她收拾过，他知道她脾气来得快去地快，并不是真的生气。

    “…不知道谁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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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他说的，刚才人还在气头上现在就被路边摊吸引了。

    “多大人了还吃路边摊”周昀林凑到蒋歇旁边故意挑衅她。

    “你这人还挺恶劣，我就吃怎么了，你爱吃不吃。”她怎么不知道周昀林这么不要脸，他公司的人真可怜。

    周昀林见蒋歇闹别扭了，收了心思，默默地把款付了。

    这边蒋歇正往嘴里塞里脊，正用力咀嚼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周昀林，像是嘴里咬的是他。

    “干什么，你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周昀林忍不住挠了挠脸，心虚中…

    “你之前是不是说我像狼一样盯着你来着”

    “对啊，你那时眼睛发亮。就像要把我吃了，多冒昧啊你。”当时他可尴尬了一屋子全是女的，更别说还有个姑娘目不转睛盯着他…

    “我那是看不清你的脸!”蒋歇放下竹签，吞下最后一块肉语气强烈谴责。

    “你小声点，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周昀林失笑，心里感觉被某种情绪填满，让他觉得特别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