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隔墙有耳
清晨，当第一丝阳光洒在路面上的时候，一辆配有两匹强健有力的高头大马的马车在京师的道路上飞速疾奔。
同一时间，在郑王府的门口，郑若瑜带着书童明心正在和父母告别。
“父王，母亲，此番前去边关历练，虽然是陛下的旨意，但能保家卫国，孩儿也是心甘情愿。”
郑若瑜对父母显然又是另一副说辞。
“瑜儿，你这一走少说也要两三年，真的不再见敏君一面了？”郑王妃想起还在被关在房里的沐敏君，同为女人，不免有些同情。
郑若瑜面色冷峻，这个沐敏君实在是太蠢了，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沐老将军的支持，自己又怎么会娶一个吞过粪的女人。
“母亲，敏君不顾礼节，在那种场合冲撞皇上，还险些害的皇上被困青楼，只是让她在房内静思，已经对她很宽容了。”
“此去数年，正好让她也冷静一些，还有劳母亲多多教导。”
郑王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郑重地递到郑若瑜面前，沉声道：“此剑随本王南征北战多年，今日赐予你，望你此行不负所托，若未能建功立业，休要归来见我！”
郑若瑜双手恭敬地接过宝剑，心中激动不已。有了这把佩剑，他在那些边关将领们眼中无异于获得了郑王的认可，未来办事自然也会顺遂许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响彻云霄，其间夹杂着骏马沉重的喘息声。
郑王父子皆是精通马术之人，仅凭耳闻便能断定，这乃是两匹绝世良驹步调一致所发出的响动。
郑若瑜面色微变，生怕节外生枝，连忙飞身跃上战马，准备向郑王和王妃辞别。
然而，尚未等马匹迈开脚步，只听得郭霁清亮高亢的呼喊声远远传来：“若瑜，且慢走！”
郭霁的嗓音穿透力极强，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不息。郑若瑜心知无法回避，与身旁的明心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叹息一声，双双跳下马来。
马车片刻后便出现在郑王一家的眼中，赶车的海公公下马拉开车帘。
“拜见皇上。”
郭霁和沐子君从马车内走出，两人分别扶起郑王和郑王妃。
“郑王快快请起。”郭霁对郑王的尊敬是发自真心的，幼时所学的武艺和战术大都是跟着郑王，两人的关系早已亦师亦父。
“陛下，来的这么急？”郑王对于郭霁也是十分满意，身为皇帝，郭霁无疑是十分优秀的，唯一不足，也只是太爱和郑若瑜一起胡闹罢了。
郭霁伸手，海公公将一个玉瓶递到其手中。
这玉瓶怎么看都像是装药的瓶子，郑王夫妇不明所以，但郑若瑜突然脸色大变。
“陛下，不必如此。”郑若瑜想在郭霁开口前截住他，竟是直接向郭霁伸出手来。
郭霁伸手握住郑若瑜的手掌，紧紧一握，十分真诚的说道：“你我早已亲如兄弟，虽是郑王的意思，但让你带着这么重的伤前往边关，朕又于心何忍？”
一旁的郑王在听到是郑王的意思这句后脸色就有些不对，后面郭霁提到郑若瑜带伤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
王妃一听儿子身上有伤，连忙关心的询问起来，郑若瑜只能敷衍没事。
“若瑜，不要再推脱了，这瓶药乃是王太医祖传秘方，对于外伤很有效果，你一定要带上朕才放心。”
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玉瓶。
郑王一手握着药瓶，另一只手抓住了郑若瑜的手腕，“陛下所赐必是良药，瑜儿，你随为父入内，为父亲自为你入药。”
说罢，拉着有些慌张的郑若瑜走入王府。
王妃此时也迎着众人一起入内。
“王妃，怎么没见敏君？”沐子君与郭霁坐于上位，向王妃询问。
王妃面露难色，“这，敏君昨日实在是有失体统，还冲撞了陛下，被罚在房内静思己过。”
“我这妹妹平日在家的确是娇惯了一些，但毕竟今日一别，她们夫妇又不知几年后才能相见，还请王妃行个方便，让她出来一见吧。”
郑王妃点头答应，命人通知沐敏君前来。
没想到一会儿跑来一名丫鬟，面露难色的在王妃耳边说了几句，王妃登时有些发怒。
居然说除非小王爷来叫她，否则她绝不出来。
若不是沐子君他们在这，估计早就气的拍桌子了。
看王妃脸色，沐子君已经猜出了一二，正要开口，一旁的郭霁突然拉着沐子君站起。
“王妃，朕也许久没来王府了，难得今日有空，朕和策妃一同走走。”
“这，多谢陛下。”王妃只当是郭霁在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内心对沐敏君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郭霁对郑王府极为熟悉，带着沐子君很快来到了一间房外，里面沐敏君大叫着：“小王爷呢，怎么还没有来？”
“子君，一会儿再给你机会，现在先陪朕去看好戏。”
两人一路来到王府的祠堂，看门的守卫显然认得郭霁，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郭霁从祠堂某处翻找出了两个水晶杯，递给沐子君一个笑着说道：“旁边屋子就是思过间，里面隔音极好，简直就是安静的吓人，朕小时候没少和若瑜一起被关进去，”
“还是以前若瑜告诉朕，用杯子扣在墙壁上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沐子君将信将疑的将水晶杯扣在墙上，趴在水晶杯上倾听，果然听到了声音。
“混账！你知道欺君之罪是要诛灭九族吗？”
沐子君瞪大了双眼，郭霁做出个嘘声的动作，随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
“父王，孩儿也是迫不得已，孩儿真的是在京师呆够了，才想借此机会前往边关历练。”郑若瑜的声音。
随即便是郑王怒发冲冠的吼声：“少给我胡言乱语！我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铮！长剑出鞘，声音清脆。
郑王悲愤交加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老夫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二十余载，而后又悉心教导陛下，直至他登基称帝，我对大豫忠心耿耿，无愧于天地。”
“而今你竟敢冒着杀头的欺君之罪也要前往边关，你到底想干什么？倘若你有半句假话，本王一剑斩了你，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障。”
沐子君感觉到郭霁抓住自己的手掌微微出汗。
他是在紧张，还是在伤心？
郑王的言下之意虽未明说，但沐子君心里也如明镜一般，他知道郑王想问的是。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