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访病人
s城神经病专科医院，咖啡厅。
葛宙看卿婧举动不正常，便匆忙向院长告辞：“院长，再会。”
转身中规中矩，轻轻推开她手，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学长。”
这是卿婧故意的，叫他学长，试探。
她在煦城市立医院对葛宙做过调查，越查越怀疑葛宙与葛洲y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甚至怀疑，他就是葛洲y的化身。
从他身上，看到了葛洲y的影子，而且虚拟室匡蒙专用设备上除了匡蒙自己，还有葛宙的指纹。
“死亡账号”在这台电脑上用过。
操作者是谁？
匡蒙？无蛛丝马迹。
葛宙？一步一鬼。
她开始对葛洲y的死亡也有了怀疑。
过去，她和葛宙在同一个医院，不希望与葛宙见面，因为不想暴露自己。
现在，不怕暴露了，她要搞清楚葛宙到底知道她多少事？葛宙与葛洲y到底是什么关系？
葛宙的实验叫停，被迫辞职。
她也没有留在煦城的意义了。
现在，劝说葛宙在s城神经病专科医院工作，并帮他争取条件继续研究，也是当务之急。
“nfj”的库存，要变现。后续还得大批量生产，否则，她自己也没法向三公子交代，更谈不上三公子答应过她的报酬了。
留住他在这工作，和解开葛宙与葛洲y的关系，两件事要一起兼顾。
卿婧吃惊的样子：“不可能，难道你失忆了？”
葛宙：“失什么忆，你真认错人了。”
卿婧一时说不清，便展开手机保存的一张张照片，要他看。
明白了，那是校园里葛洲y和他的前女友。
歪头耸肩好像是葛洲y输注在他意识里的，一个叫卿婧的标签。
他不想纠缠，便快速离开。
“真冷酷！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以为在s城的出院病人回访真有这么顺利，人家医院的病人你凭什么回访，枉费我一番心血了。”卿婧哽咽着，在后面追赶着。
葛宙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还帮助过他的女人。再说，大街上被一个女人这样追着骂，难为情。街拍了，被当成忘恩负义的家伙来网爆，好没面子。
他停止前行，等卿婧走近。
这回，正眼瞧了瞧她，一袭宽松休闲衣，随意地裹在她身上，灵动、自由、洒脱。
卿婧这般模样，合葛洲y的品味。
但，歪头耸肩，故作卖萌，他看着就不舒服。
卿婧走到他面前，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眶泛红。
“哭什么？我没欺负你。你真认错人了。”葛宙有点乱，“你明明知道我从哪来，来，要干什么，可以帮忙为何不明说，到底什么目的？直说吧。”
“帮你是自愿的，没别的意思。推荐你去神经病专科医院，不是为你好吗？”
“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说了，算欠你个人情，你说怎么还？”
“真的？还我人情？”卿婧表情说变就变，泪还在脸上，笑也摆在脸上了，“我就喜欢这样的直男。我们咖啡店坐下慢慢说。”
欠着人情如背重债，像个没责任的无赖。
“我们加个联系吧。”卿婧提出。
看她可怜兮兮的期待眼神，便也没拒绝。
他备注：“卿婧-洲y前女友-匡-辞职”。
备注这么多，大概率是看到就需要提醒背景了。
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有了笑容，顺便把“bb-宋医生”改成了“宝贝-宇”。
卿婧加了联系，挺欢喜的样子：“进去好好聊聊吧，真的很重要的事情。”
葛宙说：“找家你喜欢的餐厅吧，一会儿也到中饭时间了。”
“好啊。”
葛宙想用一顿饭，还了这份飞来的人情。
饭后，神经病学专科医院人力资源部长，卡着点来到他面前。
葛宙睨睥卿婧，什么意思？
卿婧耸耸肩，说：“医院很有诚意请葛主任，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
人力资源部长口若悬河一番之后，将准备好的一份文件什么的摆在他面前，说：“留着空格，条件葛主任您开。”
葛宙感觉被人摆了一道似的不爽。
天上有馅饼掉下来的事，他从来不信。
s城“昏迷病人疗效显著”叫嚣得最响的就是神经病专科医院，何不将计就计，探究一下，到底“显著”在哪？
还有，她到底是什么角色？什么目的？
这几个问题倒提起了他的兴趣。
他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应对这份“条件你开”的人力资源部长，道：“明天给答复，我考虑考虑？”
卿婧重吁了一口气。
夜幕。
葛宙准备去江边溜达，消食。
卿婧来了一条信息：“葛主任，这边夜景不错，难得来一趟，我做向导。”
门铃即响。卿婧是在门口发的信息。
江岸灯光璀璨，变幻莫测。漫步江畔，吹透人的凉风阵阵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葛宙想着此刻倘若有宋宇相伴，得有多美妙啊。
突然，身旁一双手轻柔地挽住他胳膊。卿婧在霓虹灯下，周身流光溢彩。
葛宙身子一缩。
她双手空虚，尴尬地停留在空中，步伐也停滞不前。
他感觉到了她的落寞，没回头，原来的步伐继续前行。
卿婧耸耸肩，撅嘴一笑，跟上，平行地走在他右侧。
“江景真不错。”
未回应。
“葛主任有女朋友了吗？”卿婧明知故问，调查过了，自然知道他有宋宇。
“有啊。”
“你女朋友好有福气。”
“有她，是我的福气。”
卿婧被咽断气似的失落。
不再多问，默默地把自己的步子迈大，跟上节奏。
葛宙凭着葛洲y给他的信息，道：“卿婧，你怎么回国了？男朋友也没阻止？”
“你知我有男朋友？”
“三公子呀。”
卿婧原本看他像葛洲y，便东探西探，又不敢明说。
“三公子”是葛洲y吃醋吐槽，给她见异思迁的男友起的代名词，是葛洲y口中的色魔毒魔。
除了葛洲y，没人知道家族公司排行老三的儿子，有这么个叫法。
现葛宙突然说出“三公子”，她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葛洲y明明已车祸意外了呀？！
那么高的高架上，出租车飞出路面，跌落山谷，而且媒体也报道过死亡信息？都看到他兄长捧着骨灰盒了？
卿婧双手抱胸，寒颤。
“公司三公子呀，不是吗？”葛宙没得到回应，再追问一句。
卿婧的上下牙齿碰撞，磕磕作响。
葛宙凑近一点，看出她在发抖。
葛宙问：“这么冷吗？”
卿婧断断续续说：“好冷，要不我先回了，好像感冒了。”
自己想搞清楚葛宙，被搞得云里雾里。
没想到葛宙嘴里云淡风轻就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这一段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得先好好捋捋。
“走到头，才好打车呢。”葛宙看看路标，“能坚持吗？还有200多米远。”
“嗯……好。”
走完200多米，进了车，卿婧慢慢冷静了点。
她还不死心，小心翼翼试探着对葛宙说：“ 你变化好大呀？”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知道我有多少变化？”
好冷漠。
又糊涂了，葛洲y怎会说是第一次见面？
他不是葛洲y又怎知她和三公子的事？
一连串疑问在她脑中闪现。
酒店到了，卿婧站立不稳，身子晃动。
葛宙一手扶住她胳膊，把她送到房间。
然后，在她房间电话叫前台送感冒药。
等她服过药后，扶她上床，便要离开。
卿婧突然拉住他手，说：“晚上可以留在这里吗？”
“你也没发热，自己应该可以的吧？”葛宙摸了一下她额头，“你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亲人朋友吗？要不要叫人过来？”
卿婧心中的葛洲y有点痞气，油嘴滑舌，但没这么冷酷，也没这么假正经：“算了，你走吧，我自己叫人来。”
她不忘叮嘱：“谢谢你。明天记得赴约，院长应该会等你。”
“放心吧，”葛宙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这几天东奔西跑，够累的。
他洗漱后就累得趴在床上。
大约一小时后，宋宇视频。
“宋医生，这么晚不睡？”
“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好疲乏。”
“这几天回访病人，你看我步数，每天万余步呢。”
“嗯。”
“气氛不对呀？有哪不舒服吗？把视频放近点，宝贝，怎么还哭过啦？”
“哪有。”
“不对，不说，我叫宋航了来接你回家。”
“真没有，刚刚睡过一觉，眼睛有点红吧。”
葛宙嬉皮笑脸：“想我了呀，才出来几天呀。”
“嗯……也不是。”
“那就早点睡，我尽快回。”
“……”
“怎么不说话？”
“……”
“宋医生，我着急了。”
“你那里还有谁？”
“没谁呀，你看。”葛宙将房间全部视频一遍，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啊哈，这么自信的美女，心里想什么呢？”
“晚安啦。”
宋宇快速挂断。
男人在外有人牵挂，挺好的。
殊不知，卿婧早已在宋航安排的监控之下。
宋航没直接找葛宙取证“指纹”的事，是因为匡蒙告诉过他，葛宙回来不久，有一晚和他一起进过虚拟室，用过那台电脑。
今s城卿婧和葛宙发生的种种都被宋航派出的人员掌握得清清楚楚。
包括卿婧跟随葛宙来到s城，飞机上发生的一切，卿婧暗中帮葛宙回访病人前期联络，江边漫步，照顾受凉的卿婧，进入卿婧房间……
宋航公私兼顾调查过葛宙背景，知道他背景清晰，放心由着妹妹与他交往。
s城的葛宙行踪，与卿婧这种看似暧昧关系，不由得担心起来。
宋宇破天荒不自信，紧张葛宙独自外出，与宋航刚刚给她电话有关。
虽然宋航没告诉她详情，但这么敏感的宋宇怎么会不多想。
东想西想，便有了上述的一段睡前视频。
视频过后，她又觉得自己好没趣，对自己好失望，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爱情的本质是自私的。
除非不是真爱，可以容纳他人分享。
葛宙离开卿婧房间。
卿婧从慌乱恐惧的情绪中慢慢冷静。
回顾在三公子身边所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