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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病案1:验证码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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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几十亿人却找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地存在着,但是,未必每个人都很幸运地在另一个人心中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密码相关的人应该就是路峥潜意识中独一无二的人吧,职业规范不能干涉病人隐私,除非路母主动告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ta跟这么重要的密码相关?

    葛宙还沉浸在那条艳丽的绿色字幕状态。

    匡蒙却处之泰然,或许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

    “谢谢您的帮助,病人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可能不确定时间,请耐心等候。”匡蒙保持着职业性微笑,向路母表示感激,“有需要可以联系您吗?”

    “只要路峥醒过来,做什么都可以。”路母极力掩饰搐搦的嘴唇,向匡蒙要过纸条和笔,工工整整写了两行字,“这是她的联系号码。我今天也会把这一切告知她。”

    匡蒙挺直,双手接过:“谢谢。”

    看路母一系列的复杂表情,很显然她跟这个密码主人有故事,或许路峥跟密码主人也有故事,否则,这么重要的一把“钥匙”怎跟她有关,而不是自己的妻子和父母。

    这么一想,葛宙和匡蒙理解了路妻为什么愤怒离去了。

    匡蒙随即戴上头盔打开设备,准备索梦进入路峥的潜意识。

    路峥无梦,神经元活动仅仅停留在维持基本的生理需要层面,也就是说,维持基础的生命不停息状态。

    到这一步为止,后面的操作无法继续下去了。

    “今天到这儿吧,后面走不通了。”匡蒙向葛宙解释说,“好比你能打开他的帐号,还需要‘验证码’一样,还是需要进一步的信息支持。”

    “什么意思?‘验证码’具体指什么?”

    “不知道,我说的‘验证码’是打个比方,只有‘验证码’持有人才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了。”

    两人取下头盔。

    匡蒙倒是没什么过度反应,葛宙想着辛副院长给的一周时间真不够用,消极起来,说:“联系一下路母说的这个人吧。”

    匡蒙觉得不必这么着急,只要有这把“钥匙”,打开意识之门顷刻间的事,没有“钥匙”可能是一辈子或许到死都打不开。

    “今天已经有进展了,说明我们的思路是对的,不再是无头苍蝇——瞎撞了。”匡蒙好脾气的,他不急不慢地说,“先不急着联系密码主义,今天到此为止吧。咱们再好好捋一捋,也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往下走,这种事急不来的,等咱们都捋明白了再联系这个人也不迟。”

    当晚,路母将路峥的病情及在icu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密码主人——路峥的前妻庞江臻。

    “葛主任说,可能是路峥自己不想醒了,划了个什么牢笼自己在里面不想出来了,这是什么怪病啊。”路母联系上庞江臻,“江臻啊,路峥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样躺着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路母声音有点哽咽:“阿姨求你件事,看在他还保存你生日日期的份上,医院如果联系你,请去帮帮他吧。”

    “阿姨,路峥不是身体挺好的吗,怎么脑子里长瘤了?”庞江臻感到突然,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路峥公司里不是一直很忙吗,密码的事可能是没来得及修改吧,没别的什么意思的哈,您不要多想。他一直很健康,不会得怪病的。”

    庞江臻脑子中浮现的是路峥一副浓眉大眼神采奕奕男子印象,她心里的他还没与疾病联系过,更不用说怪病了。

    庞江臻迟疑了一下回复,“阿姨,要不,明天我去看看再说吧。”

    路母要的就是这句话,心里挺感动:“好孩子,难为你了。”

    庞江臻已经听到了路母在那边的抽泣声。

    她安慰路母:“阿姨,咱们先不着急,您保重好身体。”

    放下电话,庞江臻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半躺在窗前电动躺椅上,“路峥”你还想做什么?你还真就这么做了?

    三年前路峥说过一句让人费解的话,“人能不能把自己一觉睡起不要醒来”,当时他和她只当玩笑嬉戏。

    “路峥”这个名字她是要从脑子里剔除的,现如今却要重新提起。

    从认识路峥到两人成了陌生人,整整10年,人生最美好的10年时间啊,人一生有几个10年。

    现如今还要提起到底是为什么?

    路母的这通电话,庞江臻需要消化差不多一个通宵。

    次日非探视时间,icu门口来了一位特殊的女性,自称可能是葛主任和匡主任想见的人。

    葛宙:“我是葛宙,请问您是?”

    “葛主任,您好。我叫庞江臻,”来者自我介绍,“是路母告诉了我路峥目前情况,路母说密码跟我有关,所以,想了想还是主动来找你们了。”

    她的眼神诚实,笑容可掬,知性优雅,从头到脚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可否让我探望一下病人,我知道现在非探视时间,有点唐突。”

    葛宙遇到救星似的将她请到接待室,立即联系匡蒙:“路峥有希望了,你速来icu。”

    匡蒙见到庞江臻,非常热情伸出了手:“庞老师,是您啊。”

    庞江臻也有一份惊讶:“匡主任,久仰。”

    煦城才多大,地球都说是“地球村”了,心理界同行的名人呢,自然都有过交集。

    葛宙看他们熟络的样子,懵懵地看匡蒙。

    匡蒙向葛宙介绍:“庞江臻老师,煦城心理研究中心庞主任。”

    葛宙立马起身,先搓了搓手再伸出:“您好,久仰大名,庞老师请坐。”

    匡蒙介绍葛宙:“icu负责人葛主任,不久前才从南方大医院调回老家。”

    庞江臻微笑:“难怪面生,葛主任,年轻有为。”

    待葛宙和匡蒙对路峥的病情描述完毕,告知她怀疑“意识自封”,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未发表任何看法。

    庞江臻是来探视的,不是来会诊的,葛主任匡主任没理由要求她发表意见。

    匡蒙职业性敏感:“曾经您是路峥的心理师吧,庞老师?”

    “曾经……不是。”庞江臻有点难为的样子,“你们都很忙,我就开门见山了。”

    庞玉臻始终保持自然放松的微笑,语气平和,语速适中,磁性声音,无需语词修饰便感染了听者,“因为密码跟我有关,我才有勇气来到这里,对他的过去有所了解而已,我答应过路母今天来探视他。”

    葛宙疑虑,这样说来,路妻从术前到现在一直隐瞒路峥有心理问题的既往史?

    “我只是路母说的相关人,不是路峥的治疗师。”庞江臻未细说,“我不知情路峥既往有没有心理问题,更不能确定路妻是否知情他有没有过心理问题的既往史了。”

    葛宙又有疑虑,庞老师不是一般的“对他的过去有所了解而已”,但不是一般的了解,却不知道路峥发病住院这么久了?

    她征询:“葛主任匡主任,我探视一下病人,许我半小时,可否?”

    “当然。”

    “有个不情之请,这次探视可否不留监控?”

    “好,”葛宙很自然地对这个匡蒙称为“庞老师”的有一种敬意,“但路峥的监护不能撤,请理解。”

    “行,理解。”

    庞江臻轻轻地推开门,先观察了一下房间,然后,缓缓地走向路峥。

    她伫立在路峥床旁,不自觉两眶温热,伸出手,想抚摸那张苍白的脸,半途又缩了回来,这张脸曾经是那样地熟悉那样地亲近那样心疼过,这张脸几乎要过她半条命,而今不到三年,竟是如此陌生了。

    她缓缓地温柔地将路峥的一只手,挪出被单,握在自己的两手掌心:“刚刚听两位主任介绍了你的病情,有这么累么,需要休息这么长时间?”

    她两眼停留在路峥脸上,默默地坐着。

    她不知现在要做什么,也不知现在做什么合适,只好默默坐会儿,陪着他。

    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

    “硕壮的你多好看啊,起来吧,别躺着了。”她拂去自己脸上要掉落的泪珠,摩挲着路峥的手背,“你呀,再不起来肌肉萎缩,皮包骨像骷髅难看的,不帅了,起来吧。”

    “你醒来,我倒是想当面问问你,为什么还记着我的生日,人都要忘记的,还记生日干什么,都忘记了吧。”

    “我走了,”她生怕吵醒他似的,轻轻把他的手放回原地,捏了捏,“幸福中的人没理由这般偷懒的,起来吧,啊!”

    庞江臻起身,又静静站了会儿。

    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也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拉开帷幔。

    一切外在的都恢复了她进来时的原貌。

    匡蒙和葛宙静静等在门外,脸上掩饰不住惊异。

    庞江臻出来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请她去看刚刚探视期间路峥的神经元活动状态。

    葛宙将路峥的神经元活动状态进行对比:“庞老师,您看。”

    庞江臻:“他这是?”

    葛宙看着庞江臻也自然而然微笑起来:“我们考虑路峥是不想醒了,但您探视过程中有几个波段的微小改变,良性改变。”

    “庞老师,我这样说有点冒昧,”匡蒙不太自然,“路峥的意识之门可能只有您能打开了。”

    “‘意识自封’这个病,很罕见呀。”

    “因为罕见,缺乏临床经验,所以我们更确切的治疗是在探讨摸索,哪怕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过。庞老师,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的出现是最大的突破,所以,匡主任刚刚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这样想的,只有您能唤醒他了。”葛宙很诚恳。

    “先观察一下吧,你们尝试过采取传统办法,开放家属探望,多跟他说话听觉触觉刺激吗?”庞江臻对这个神经元活动的对比结果并非表现出任何看得出来的情绪起落,“我觉得我不适合做……做他的……不适合跟他多接触。”

    或许庞江臻意识到本想说的“做他的治疗师”是她也想尝试的,毕竟她希望路峥早点醒来。

    或许庞不臻有她的难处,“做他的治疗师”可能涉及到“双重关系”,她来做未必效果好。

    这种治疗方式主要是听觉触觉等感官刺激,最终由他自己从内开启意识之门,而不是外力从外往里推开这扇门。

    庞江臻眼前掠过路妻抱着女孩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幕,微微地寒颤。

    葛宙回:“所有的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我们之所以单独将路峥隔离空间,就是为了开放家属探望。都无效。”

    “今天非常感谢两位主任,特别关照我的探视。”庞江臻起身准备离开,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一个人过于平静的外表,是否诠释了内心的过于沉重?

    葛宙和匡蒙感觉她不想久留,只好目送她离开,两人都想知道她和路峥是什么关系?可谁也没开口问,似乎谁冒犯这个女人谁心里不落忍。

    被一个画地为牢用她的生日日期作身份密码的人,面对他竟然如此波澜不惊。

    庞江臻,淡定从容,真实坦诚但惜字如金。

    她离开时眼神依然明亮,依然保持着自然的微笑,让葛宙不自觉想起“流过泪的眼睛,滴过血的心灵”。

    匡蒙下午有会诊,晚上主动来icu,葛宙也在,两人戴上头盔套装,仍想尝试进入路峥的梦境。

    路峥依然无梦。

    路峥神经元活动恢复到原样,仅仅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

    路峥依然安逸地舒坦地躺在织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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