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君子协议第一条：外貌
在葛宙出院继续病休的3天时间里，他都乐此不疲地帮助葛洲y把家人安抚好。
后来的2天，他有点失落，月影下的女孩再没出现过。
g1记录到，早餐桌上，爷爷奶奶、父亲老葛和哥哥葛洋都说收到了“托梦”，并且都相信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他回来。
家人们互相鼓励安慰着，慢慢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就妈妈不一样，依然伤心欲绝，黯然泪下，没懂他的梦。
“妈呀，你怎么不懂呢，您应该是最懂我的人呀。”他便对妈妈丰富了托梦的内容，宽慰着妈妈。
他知道老葛这老头挺懂事，寸步不离照顾着妈妈。
老葛是宠溺老婆出了名的霸道总裁，现在又放下了工作。这样想的话，他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之后，爷爷和奶奶就回到山那边，葛家祖传的30亩农庄去生活了。
老人家不喜欢住儿子这种看似积木式的豪宅，还是农庄老房子接地气。
安抚好悲伤的家人，这是葛宙和葛洲y共同完成的第一件事，痞帅痞坏的葛洲y在亲人面前真情流露感动了葛宙，被葛洲y宣泄隐忍的葛宙也得到葛洲y的好感。
这天，葛宙说：“明天假期结束我要上班了，你要么在我脑子里老实呆着别搞事，要么把你踢出去。”
葛洲y乖乖地答应：“不坏你事。”
icu新的一天。
“葛主任，身体恢复好啦。”
走进办公室，同事们对他毕恭毕敬。
“辛苦了。”他习惯性回复三个字。
紧接着是查房，后面齐刷刷跟着一队人，各位管床医生、责任护士床旁汇报病情干脆利落。
葛主任就那么几个动作，点头，沉默，摇头，从头查到尾一共没说十句话。
哦，对了，今天他还重重摔了5床的病历，吓得管床女医生眼泪哗哗流。
葛洲y心说，蛮酷的，也有点小脾气，好像每个同事欠了他一个亿似的冷漠，就没看到他有过舒心的笑脸，就是笑也笑得勉强的样子。
但有一种情况挺特别，只要病人问他病情，无论多么哆嗦，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满脸堆着真诚的微笑。
葛洲y嘲笑，这脸变得挺快呀。
就这样，葛洲y跟着他上班耍酷了两天，第三天“不坏你事”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例病人术后在icu监护期间，突然病情加重，一检查二鉴别，确诊肺栓塞。
葛宙想着肺栓塞的危急性，就一边抢救，一边指令管床医生开个“呼吸科急会诊”，这是要遵守治疗流程的，毕竟肺栓塞不是他的专科范畴，万一出现意外，上面要追责的。
这就把葛洲y惹急了，肺栓塞呀，人命关天了还犹豫什么，直接取栓子呀。
“地球人这么麻烦。”他实在克制不了，“滚开，我来，你这抢救速度，等你会诊完命都没了。”
葛宙的意识里使劲蹭，又不敢蹭的动作幅度太大，大家都在看着他统领抢救呢，他有个轻举妄动哪怕一个手势都可能误导下级医生，员工培训中他增添了不少手势打配合的。
他想把这个答应“不坏你事”的人蹭走，可蹭来蹭去无奈力道不足。
葛洲y被蹭得不耐烦了，干脆就侵占了他的全部意识：“你打个盹吧，做完了醒你。”
葛宙的行动被他控制着，像个快速机器人似的一招一式拿起器械包，手势一打，跑过来医生和护士助手。
既然答应“不坏你事”，至少做到不能穿帮吧。
眼球咕噜一转，有了。
他挥手划拉一大圈，整个空间医护人员和病人面带甜蜜的微笑凝固了。他便以病人为中心，挥手划拉一小圈，圈出一个小微创手术空间来。
可是，要怎么迷惑这两个医护助手呢？
眼球咕噜又一转，有了，惯性？人的惯性就好用。
惯性最关键的是速度，于是，他改变招式，让人看起来动作自然-圆润连贯-闪电般速度。
一顿利索的动作自然-圆滑连贯-闪电般速度之后，把两个助手的眼珠子累得精疲力尽。
待助手们眼珠子转动惯性停止，他挥手划拉一小圈，大功告成。
那两位医护助手，只顾双手捧在胸前原地小跺脚，惬意，陶醉，成就感爆棚。
葛洲y挥手划拉一大圈，所有人回神。
病人监护仪指标平稳似健康人。
呼吸科专家上气不接下气到达icu，助医被“惯性”过就学会了葛主任的骚操作，快速机器人似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专家，一招一式铺开雪白纱布，将鲜艳光亮的红色栓子呈现到专家面前：“喏，看。”
助医即兴发挥到极致，葛洲y惊讶，助医学得好快。可怕的人类大脑开发程度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如果全部开发，宇宙中就没其他外星物种什么事了。
葛洲y意识到自己该闪开了，把自己的影子揉成一团，躲进葛宙的脑中深处。
葛宙生硬的脑袋左右摆了摆，“嚯”地呼口大气，莫名其妙眼前是一屋子的掌声。
再看病人，呼吸平稳，安静地躺着，虚弱地向他立了个大拇指。
有时候，病人命丧一瞬间，救过来也就一瞬间。
“葛宙昏睡2天2夜后，有无所不能的超能力”，“好大喜功”，“心比天高”，“志大才疏”……天啦，被重新定义的关于葛主任的八卦，口口相传速度不亚于网速。
有人说，他来医院断了瞿秋生的升职路。
有人说，他还未上岗就给神经内科（简称神内）上了一课。
有人说，他把下属不当人，搞培训整得大家人不人鬼不鬼，骂他“魔宙”了，他还不太满意。
有人说，他倒行逆施，不守医疗规程，医院迟早要被他搞出大事的。
各种褒贬不一的有的没的。
不说别的，单就培训这事，真就错了，说真话，他是为了自己以后轻松，下面员工按照他的套路培训后，跟他有了默契，配合能力强了，换来他自己这个上级医生节假日安心休假，不会一有危重病人动不动就要起床去会诊。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只是这个目的怎么好意思表白出去呢，否则，这么多科主任中，就他“为了求休假安心，肆意高压培训员工”，还不成了唾沫星子中的“出头鸟”。
除了救人他没想过其他方面做出头鸟，就算年纪轻轻被聘来做icu副主任，人家辛副院长主动许诺给他，他也推辞过表明只做个普通医生就行，但辛副院长坚持，因为市立一医院看重职务，来市立一医院的病人更看重职务。
他偶尔也奇妙地想，辛副院长是不是在群英荟萃人才济济中看花了眼，偏就看到他这个与众不同的“庸才”了，因为在南方那医院见面后，他们没说过几句话，就被辛副院长“诱惑”回来了。
诱饵是回家，回妈妈身边，这点他很明确。
周莹莹眼里我行我素的这个大耳朵哥哥啊，被八卦把“在意别人的评价”这一人性的弱点卦出来了。
忍无可忍就不忍。
“你答应过不坏我事的，成心的吧。”葛宙第一次动真怒发真火，“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吗？”
葛洲y扬眉：“我们是同行，你搞神内我搞急救，今天这情况你搞不过我。”
“凭什么要干预我？”葛宙刚到医院才2个月多点时间，他是想低调做人的，他在南方那医院低调做人的口碑就很好。
他是宿命论者，救人是职业赋予他的使命。
“今后我很被动，知道吗。”葛宙想到自己能量弱搞不过他，郁闷起来。
g1帮着说话：“新宿主，他是干急诊全科的，肺栓塞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你们速度太慢，我也看不下去了，这次我站葛洲y这边。”
g1这个系统，是葛洲y带进来的，自然偏心，懒得理睬。
“你就是个救人命的命，”葛洲y用不屑的神态劝慰，“大男人做自己喜欢救人的事，八卦什么的不足挂齿。”
按他在＆国历练出来的习性，这种八卦事太无关痛痒了。
葛宙想想也是，做好自己的事，何必在乎别人的嘴脸，满足别人的期待。
这怒火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呀。
葛宙向葛洲y踹去一脚，葛洲回一脚，你一脚我一脚……
自从昏睡2天2夜，被妈妈念叨个没完没了之后，他很惜命了，无论怎么忙，劳逸结合，工作太晚了就在值班室抓紧碎片时间休息。
惜命这个词冒出在他意识里，或许是被葛洲y蚀化了。
科主任工作是24小时备班的，非正常工作时间只要有呼叫无条件来科室。
每每这样的时间里接到下级医师求助，他就觉得员工培训还得加强。
这天深夜，一位35岁病人，脑外伤术后合并心肺功能衰竭，抢救了几个小时才平稳下来，天亮前他便在值班室小睡了一会儿。
梦中似乎有人说，“好喜欢好喜欢，你是我的”，脸被“蜻蜓点水”了一下。
他侧过身，继续睡。
天亮了，未拉窗帘，昏暗地灯的值班室里，他还未醒透，眼眯一线，尺寸距离一双深邃瞳仁周边转动着硕大的乳白色巩膜吓得他“唿”地腾空而起。
操场上风吹日晒下皮肤黝黑的周莹莹教练，在暗光下只看得见眼球转动着的白巩膜。
正傻痴呆痴酣赏大耳朵哥哥睡姿的莹莹被他一“唿”，也唬了一下。
“你是魂灵嘛，没声的。”葛宙揉揉惺忪的眼圈，“医院没门禁了？”
“我不是魂灵，我是仙，自有仙术进来。”周莹莹大大咧咧性格，偏在葛宙面前就娇嗔，“阿姨说你昨晚没回来，睡值班室了，我给你送早餐。”
“多此一举。”
“你都病过了，也不告诉我。”周莹莹哪里学来的嗲气，“说不定当时我在这，就能叫醒你。”
周莹莹前一段，正带领一队学生参加全国赛，所以，这是她第一次来icu亮相。
“切，我妈都没唤醒我。”葛宙撅嘴。
周莹莹哈哈大笑恢复原型：“我有绝招。”
说完，便一只手向葛宙耳朵伸出，大耳朵从小就上手得很。
“哗啦”一声拉开窗帘，葛宙告诉过她现在不能动手动脚的，又忘记了，“我要洗漱了，你回吧。”
开室门，门口几个习惯早到的护士叠着脑袋门缝里偷听。
他回头看看周莹莹，再看看自己，感觉有哪不对，拿起他科主任的威风：“看什么看，我老妹。”
“明白了，叫你妈‘阿姨’的老妹。”护士们嘻嘻哈哈，鸟兽散。
葛宙洗漱完毕不到三分钟时间，鸟兽散的护士们就围着周莹莹，言来语去打得火热了。
周莹莹善能在几分钟内与陌生人熟稔，也能将好友几分钟内黑成仇人。
“哥，你趁热吃，我上班去了。”周莹莹把早餐放在葛宙身旁，回头向护士们摇了摇手，嗲声嗲气：“姐妹们，再见。”
护士们手里扬着一张名片跟着嗲声嗲气：“周教练，再见！”
“嗯，回见。”周莹莹应得清脆，身子出了门又探回个脑袋，向护士们做着鬼脸，“记得监督我哥劳逸结合，别又累昏了哦。”
说完，一阵风飘出了icu接待间，不带一点尴尬。
一脸尴尬的是葛主任葛宙。
自此icu默认，葛宙藏有一个女朋友“乐动健身会所周莹莹教练”，名片上白纸黑字刻着呢。icu的人无论男女，去美体健身有优惠，礼轻情义重。
这是她的兼职，她的本职是中学体育教练。
对于葛宙从小玩得嗨的玩伴莹莹，妈妈的敏锐还是有的，曾经妈妈的眼神在莹莹的眼神鼓励下，一个劲儿往莹莹身上使，葛宙看出来了便跟妈妈好好聊过了，此后，妈妈把眼神投远了一点，不只专注在这个邻家女孩身上了。
妈妈懂，她喜欢没用，做不了数的，听其自然吧。
在周莹莹出现至她离开，葛洲y就一个劲儿在他脑中兔子一样乱窜，搞得他心烦意乱。
不但工作上做不到“不坏你事”，生活中也做不到“不坏你事”。
这次幸亏他控制力强，管住了葛洲y要摸的手和要亲的嘴，否则，只怕这次误会大发了。
葛宙和葛洲y原本两个不相干的人，鬼使神差意识匹配成功，共生一体互相依存，仅靠道德约束，或即时的情感流露感动对方肯定不能一辈子和谐。
葛宙低调行事，兢兢业业，再被他搅和几次，只怕名声臭到外星世界了。
葛洲y看起来痞气十足，油腔滑调，胆大包天，他的过往什么可能都有，或许是监狱劳改逃跑犯都是可能的。
g1感应到了葛宙的担忧：“新主，葛洲y他秉性很好的，就是长成个痞样，正经起来还是很正经的。”
葛宙：“他是你的宿主，你护他短。”
g1：“你也是我的宿主，我不偏心，你们俩来个君子协议吧。”
g1惬意兮兮，协议成了的话，省得我劝架了。
对，葛宙觉得有理，必须有个规矩，约束他动不动就出什么幺蛾子坏事。
“君子协议”，想到就做，当晚开始。
协议第一条：外貌。
葛洲y斜睨了一眼长得也挺帅的葛宙，但稍他胖一点矮了一点，便飘着模特台步：“我玉树临风骨象应图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俊美绝伦……必须是我的外貌。”
葛宙不同意：“不行，我也是有轮有廓的。”
葛宙条件反射般转身看镜子里的自己，对比台步上的他，看他侧颜就像西欧街上雕塑一样的棱角分明立体，心说，变成这样是不是更帅气。
但身体是父母给的，怎么的也要维护身体权利。
争论不休，一个小时都过去了，还是没个结果。
g1被吵得心慌，道：“第一条就吵，为公平起见抓阄吧，抓到谁就变成谁。”
葛洲y和葛宙同声：“滚，唯恐天下不乱吗？”
“那，要不，就各取所长吧，相互谦让一下。”g1嗫嚅，“没完没了，今晚不要睡觉了。”
葛宙想想自己不亏，这回他先开口了：“可行，取长补短，必须有我的大耳朵。”
“大耳朵”是周莹莹小时候给他起的小名，他觉得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这是他最大的特征，也因为有这对大耳廓收集声波，空气传导功能强，听力比一般人都好，不能外貌全被葛洲y霸占了。
“切，还不承认周莹莹是女朋友。”葛洲y微微瘪嘴，“好好好，女朋友送的‘礼物’随身带着吧，你的耳朵确实是个显眼包。不过，从此你得加强锻炼把多余的脂肪去掉了。”
第一条就此通过。
葛宙想，这家伙太滑头，跟他讲条款太累，第二条协议的是性格，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样，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呢，这么重要的条款自己先得好好酝酿一下。
葛宙打着哈欠，伸长懒腰：“太累了，今晚至此，明天还要上班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