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性
如果之前时青亦还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现在是什么都清楚了,季枫塘是个卧底,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他一直以来对他的好只是因为任务,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什么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他最终还是打算隐瞒。
时青亦本来以为自己的遇见了救赎,现在看来,上天从来都没有善待过他,有的只是童年无尽的折磨和现在被心爱之人的欺骗,时青亦感觉自己就要倒地,无法呼吸,在倒下之前,他看到了那张自己那么爱慕,现在又那么憎恶的脸庞出现,正朝他奔跑,如果是昨天,他会将那视为神明一般,但现在,他只觉得虚伪至极。
时青亦是在医院里醒来的,季枫塘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了晕倒的时青亦,将他带到医院,暂时推迟带齐风去警局的事情,他想不通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那个河边,而且就在他和周珉谈话的附近,但愿哥没听到对话内容。
如果听到,后果他不敢想,时青亦醒来是第二天了,幸好是周末不用上班,床边趴着季枫塘,时青亦不管这人守着他一整夜,这些行为对他来说现在只是亡羊补牢罢了,他起身要走,惊醒了睡觉的季枫塘。
“哥你醒了啊,你昨天怎么突然晕倒在河边啊?要不是我去那里,我也去那边转,都不会发现你,你先别起身,再休息休息。”季枫塘抓住时青亦的胳膊制止他的离开,时青亦一把甩开。
“季枫塘,你还打算演戏到什么时候?你昨天和你那个什么队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时青亦在等待他的解释,解释这一切并不是他听到的那样。
“哥你先别太激动,你先坐下,你的情绪不能起伏过大,不然会影响你原本的病情。”
“呵,果然是卧底啊,对我熟悉得很。”
季枫塘觉得说这些话的人的语气,完全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善良的时青亦,让他感到可怕。
“哥你听我说”
“够了!你还想骗我什么,你是觉得我好骗是吗,也是,你卧底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一点,我确实好骗。”
时青亦又感觉到一阵阵恶心,他有胃痞病,情绪一激动胃就会犯恶心,好在他平时冷静,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冷静不了,导致旧病复发,不断干呕。
“哥你怎么了?”季枫塘一边关切地拍他的背,一边按响床头的呼叫铃,护士很快赶到。
“护士你快看看他怎么了,一直干呕。”
“病人是情绪太过于激动引起的胃部不适,让他先平静下来就好了。”护士走后,好了一点的时青亦拨开季枫塘抓着自己的手。
“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世界里,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你这个人。”
季枫塘想现在还是先不要再说话,万一哥情绪又激动,他先离开了,准备等哥情绪稳定下来了再来。季枫塘离开后,时青亦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很想哭,但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许是他的眼泪早在幼时就已流干。
季枫塘回家收拾了一下,在路上买了一些病人餐,又回到了医院。时青亦并没有料到季枫塘还会再回来,他原以为走后的他真的会彻底离开,这一刻,他既庆幸他的回来,又厌恶。
“我不是叫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哥你先吃点东西吧。”
季枫塘将买的粥和米饭套餐放在桌子上,时青亦虽然好久没吃东西,但他不想吃季枫塘买的,对他来说,季枫塘现在所有的行为只是出于愧疚罢了。
“哥你先别和我生气,你吃点,吃完后我就向你解释。”
时青亦还能再期望他解释些什么东西呢,解释他不是卧底,他没有欺骗他吗。
“这件事情我本来永远都不想告诉你,但被你先知道了,我来到你们公司靠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几个月前,有人举报你参与了一起商业犯罪,举报人就是齐风,因为你职业的特殊,调查组就派我来暗中卧底,找出你犯罪的铁证。”
这些话对于时青亦来说信息量过大,齐风是举报人,商业犯罪,卧底,这些事情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竟然和他有关,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季枫塘在救他的时候体力看起来不像一般人,为什么季枫塘在公司里都不用像普通职员一样工作,原来他本就不属于这个职业,他是一名警察。
“但是在调查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我的队长发现了我和你……,和你关系不一般,他要我停止任务归队,换人去卧底,我不想这样,于是我想通过齐风证明你是被冤枉的,这样队长就不再干涉我的感情,我会想出一个好的理由离开公司,和你在一起。”
季枫塘说得情真意切,但时青亦只觉得是为他欺骗自己而找借口,借口说他对自己产生了感情,从而消除他的愧疚。
“季枫塘,对于事情的真相我已经不在乎了,你欺骗了我是事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走,永远地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那你就走不了了,你自己选择。”
季枫塘不太理解时青亦说的走不了是什么意思,但这个选择给他的话,他肯定会选留下。季枫塘去问了护士,时青亦情况已经好转,医生说要保证他情绪的稳定,不然很可能会受到刺激再次晕倒。
“所以哥昨天是因为听到了我和队长的谈话才晕倒的?”季枫塘这么想。
办理完手续后,他带时青亦离开了医院,时青亦还在挣扎着不和他一起走,但他的力气不如季枫塘,只能任由季枫塘带他走。回到小区,在家门前,时青亦说
“想来你住我隔壁也是为了调查我,你尽快搬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这些时青亦进了自己家,季枫塘站在原地,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现在要注意自己的言语,不然很可能会刺激到时青亦,只能先不说话,等过几天时青亦慢慢消化这件事情后,他再去找他。
之后的几天,时青亦工作没有一点热情,总是冷着一张脸,金思琦叫他吃饭也不去,季枫塘也不在公司,金思琦问时青亦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青亦选择隐瞒季枫塘卧底的事情,只说没什么事。
季枫塘这几天待在家里在想怎么才能使时青亦重新接纳他,周珉给他辞掉了公务员的工作,等他这边交代好时青亦,就回归警队。时青亦没见到季枫塘,以为他离开了,这样也好,不过是一段孽缘罢了,就当认识他是做了一场梦。
果然,像他那样的人,生命里还是不配拥有阳光,短暂的阳光只是施舍而已,之后是更多的黑暗。
我本习惯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季枫塘打算告诉时青亦自己很早之前就真的喜欢上了他,也许这样能让时青亦心软。
晚上,时青亦处理完遗留的工作,自己做了一点饭吃完后准备休息,这时有人敲门,他没什么朋友,家里也不怎么来人,知道他家的就是金思琦和季枫塘,季枫塘已经走了,那就应该是金思琦,不知道他这么晚来找他什么事情,不会还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吧。他开门,看到季枫塘的那一刻,他想关上门,但被季枫塘挡住了,他没经过时青亦的允许就进了他们家。
“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是已经给你选择让你走了吗?”
“哥那个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选择,我不可能就这么走掉的。”
“别叫我哥,我现在听着只觉得恶心!”
这句话让季枫塘的心凉了半截,这些天过去了,哥怎么还在生气,他原本以为哥现在能接受他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哥我曾经答应你的第一件事。”
时青亦回想起季枫塘曾经答应过他的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季枫塘说在合适的时间会告诉他对自己的感觉是什么,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他为什么请一周的假,为什么让他去找齐风,现在第二件事已经揭晓了,就剩第一件事,所以他是来告诉他,他接近自己只是为了任务,从来没有喜欢吗?
“如果是这个,你没有来的必要,那件事在我知道你是卧底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你不必再跟我说你是演戏没有对我有别的想法。”季枫塘说的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说,找的就是这个时机吗?
“不,哥,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可能比你喜欢我还要早,在你喝醉酒梦呓,我抱着你的时候,在我发现你有焦虑症的时候,在你明明自己已经吃过晚饭,还说有剩下的重新做饭给我吃的时候,在你被坏人绑架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哥,卧底是真的,但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季枫塘说完这些,想来时青亦会相信他,慢慢能理解他的行为。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如果你是在之前这么说,我可能会相信,但是到现在你还扯出这种谎来骗我,使你的愧疚减少,季枫塘,你对我就这么过分吗?!玩弄我的感情很简单是吗?!季枫塘,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玻璃杯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两人一齐碎掉的心脏。
“我真是看错了你才会喜欢你,我还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的心意,早知道如此,自打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该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都待在我的密室!一辈子都只跪在我面前,永远做我的狗!”
时青亦颤抖着手去找密室的钥匙,找到后抓着季枫塘,按下藏在《淹没》后面的开关,密室门打开,将人带进去。在季枫塘听到时青亦说密室时,他就明白了时青亦之前说的走不了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时青亦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或者他只是暴露出了本性,完全就像一个怪物一般,放声嘶吼,将他的猎物关起,再慢慢折磨,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