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崩溃边缘
上次送时青亦回来后，他给了季枫塘自己家里的密码，当季枫塘把单位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回来的时候已到了晚上，开门进去季枫塘看了一圈，都没有时青亦的身影。
“哥，哥？你在哪里？”
四处寻找，最后季枫塘在阳台边发现了他，时青亦靠着玻璃，双腿屈起看着窗外，季枫塘不知道，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多小时。
时青亦现在的状态，令季枫塘心慌得厉害，不敢动不敢说，他只能去厨房，热了从外面带回来的饭，端在时青亦跟前，让他吃点。
时青亦还是直直地盯着窗外，他家住十九楼，从这里看过去，是一片七色的天空，城市污染严重，夜晚天空是什么颜色，取决于各色的灯光。
“哥，吃点东西吧。”
季枫塘的语气像是在乞求，如果这样能让时青亦看他一眼，那他也愿意。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时青亦终于开了口，但还是看着外面。
“因为我是哥的朋友。”
果然是这样的回复，也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朋友，还能用什么能定义呢？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困扰时青亦多日的问题，他终于问了出口。
“因为因为”
好像有太多的原因，但季枫塘找不到一个最确切的，接近时青亦是他的任务，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将时青亦当做自己的朋友，这时候，季枫塘产生了一种庆幸感，幸好他接下了任务，才能遇见时青亦。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要离精神病远一点，但时青亦不明白，季枫塘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异常，却还没有离开，靠近他这样的人，是非常累的，他不想让季枫塘这样。
一次又一次地麻烦，一次又一次地照顾，他自己都觉得烦了，季枫塘又不是他爸妈，凭什么这样对他，再说，他爸妈也不会这样照顾他。
“我们绝交吧。”
时青亦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出决裂的话语。
明明是燥热的夏日，季枫塘却感到了一丝冰冷，来自对面人的眼神，刚热好的饭菜，也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凉了个彻底
如果说时青亦以往麻烦季枫塘的事是间接原因，那么今天下午的失控就是导火索，直接原因。
他再也忍不住，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他的病一天不好，季枫塘只要一天还是他朋友，那么他就会一直这样承受他所有的负面情绪，解决他所有像今天下午一样因为失控闹出的事。
“为什么？”
“我不是正常人，有精神疾病。”
“我知道。”
“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麻烦，”
“我”
时青亦还想再说，已经被季枫塘抱进了怀里。
“哥，你别赶我走”
季枫塘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对时青亦打击这么大，听见绝交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仿佛不能呼吸。
时青亦想从季枫塘的怀里挣脱开，但对方力气太大，时青亦甚至被抱得生了痛。
“哥，我在这里啊，你好好的，有什么难过的就全跟我说，我在的啊你别赶我走”
最后的几个字带着哭腔，时青亦心软了。
“我”
怀中人脑袋靠在时青亦肩头开始放声痛哭，下午季枫塘一直强忍着的担心在这一刻爆发，连带着被哥拒绝的伤心，一齐化作止不住的泪水，迅速打湿了时青亦大半个脊背。
时青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本来准备好的话语全被季枫塘的失控所打断，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处变不惊，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地这么像个孩子过。
“我不知道不知道哥发生了什么，我好害怕害怕哥把那个人打死，害怕，害怕我救不了你”
季枫塘断断续续说出的话，带着严重的哭腔，但清晰传进时青亦耳中，一颗炙热的心持续跳动，连带着时青亦自己的一起，宣告悸动的来临。
大概哭了有十多分钟，季枫塘终于放开时青亦，发现他的衣服被自己揉地不像样子，阳台上吹过冷风，季枫塘连忙扶着时青亦回了客厅。
落地窗被关上，没开空调，屋子内最后一丝凉风的来源被阻绝，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逐渐变热。
时青亦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为季枫塘撤纸巾，好在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之间数十分钟的沉默。
“塘哥！青亦哥现在怎么样了？醒来了吗？情绪还好吧？”
虽然季枫塘没开免提，但两人挨得近，时青亦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金思琦着急的声音。
“我没事思琦，放心吧，你去忙你的。”
害怕季枫塘一开口声音被金思琦发觉异常，时青亦从季枫塘手中接过电话，自己回复金思琦。
“青亦哥，我说你可千万别多想，单位这边都处理好了，有错的人也不是你，你一定要放平心态。”
“他没事，有我看着呢，你不是还有个聚会吗？快去忙吧。”
说完季枫塘便挂断了电话，吸了吸鼻子。
“谢谢你”
突然冒出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道谢，季枫塘懵了。
“啊？”
“不会赶你走的，别哭了，从没见你这样过呢。”
虽说之前季枫塘总是动不动就眼眶湿润，搞得时青亦一度认为他就是个哭包，但季枫塘在别人面前情绪稳得可怕，今天的状态真的让时青亦很担心。
“下午李峰跟主任陈述经过的时候，我心急没仔细听，他说是你先打的他，应该是他先惹你了吧？”
对于下午闹剧的原因，时青亦还以为季枫塘知道，现在要不要实话跟他说，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受不了别人侮辱他才失控
“嗯”
“哥从来不会因为别人对你的评价就上火，是因为别人吧？”
季枫塘像个心理专家一样直盯着时青亦眼睛，教人无处躲闪。
时青亦抬起眸子看了季枫塘一眼，又迅速低头：
“不，是”
“因为我吧？”
季枫塘握住时青亦肩膀，帮他把衣服又往上带了带，两人距离进一步靠近，快要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对方瞳孔里只有自己的模样，季枫塘将手移上来，捧着时青亦的脸，肌肤相触的地方如同被火灼烧，却又不舍分离。
眼看着季枫塘闭上双眼，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