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绪失控
时青亦并没有向别人隐瞒自己的取向，之前团建的时候他有说过，虽然自从说了之后，总觉得部门里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很明显听到他们在说他，不过，他不在乎。
但是时青亦一直没有告诉季枫塘，一来是因为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二来，害怕他不能接受，害怕季枫塘会像那些人一样。
昨天季枫塘那样问他，时青亦有一种敏锐的感觉，他并不反感，相反，是那种怀疑自己的语气，而在他说出自己是之后，季枫塘明显开心了。
果然也不全是坏事
今天季枫塘早上请了半天假，说是家里有事，快到四点了，时青亦有些累，想去找金思琦喝咖啡提提神。
“晓晓，思琦不在？”
“思琦好像下楼了刚刚，青亦你有事吗，他来了我叫他来找你”
“哦没事，不用”
时青亦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休息间接咖啡。
“哎新来的那个实习生真的好帅啊，完全是我的理想型”
“可别，橙子已经看上了，你来晚了，你和她抢她又要闹了”
“哎说起这个，你们知不知道那个”
四五人在休息间闲谈，其中一个男的突然神神秘秘地小声说:
“知道什么啊？”
“就那个，橙子跟我说的，说那谁，就几个月前来的季枫塘”
时青亦对于几人的闲谈并没有理会，但当听到季枫塘的名字的时候他明显顿住，轻声绕到后面听他们在说季枫塘什么。
“哦他啊，我记得挺帅的，橙子之前说要追他来着，怎么样了？”
“人家根本不喜欢女孩，就是一个gay”
其余几人惊奇地吁了一声，那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满是戏谑，尤其是说到gay这个词时，轻蔑至极，不远处的时青亦眉头紧皱。
“你说公务员门槛这么低，什么人都能进来，像这种有缺陷的人，跟他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我都觉得晦气”
那个男的说完还呸了一声，时青亦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你刚刚说什么？”
几人被后面突然冒出来的时青亦吓一大跳，以为是吃瓜不小心被瓜主发现了，确定不是被季枫塘听到后，说话那人松了口气。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李峰，他好像是季枫塘好朋友”
其中有和萧橙一个部门的知道来人是时青亦，在男人身边悄悄说:
“哟我当是谁这么火大，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啊，哦我懂了，难道说你和季枫塘，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旁边的人发觉了时青亦此时脸色不对，也觉得李峰说的过分，拦了他一下，结果还没拦住，时青亦直接一拳砸在李峰右脸。
“我去你大爷的你有病啊!”
李峰本想还手，时青亦又是几拳砸在他小腹，这里的动静引得很多同事来拉架，下楼买东西的金思琦上来了，一看到时青亦被好几人拉着，还在一下一下地揍着躺在地上的李峰，金思琦太阳穴突突直跳，慌忙上去拉架。
“青亦哥！哥！你冷静，他要被你打死了”
时青亦发起火来自己也控制不住，只是一下下挥着拳，李峰嘴角流出来的血染上他的手，他像是红了眼的野兽，此时已丧失理智。
众人都被这副场面吓到了，有人要叫主任来，有人要报警，金思琦先拦下了报警的人，之后给季枫塘打电话说明情况。
今天季枫塘家有亲戚结婚，他去吃席，接到金思琦电话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跟爸妈说一声，直接开车赶来。
等季枫塘到时，时青亦被金思琦抱着，脸上手上全是血，李峰被医生抬上了担架。
“哥！哥！”
听到季枫塘声音的时青亦愣住，金思琦松开了他。
“我，我控制不住了”
时青亦说这话时胸口剧烈起伏，季枫塘只能紧紧抱着他，替他顺着气，金思琦赶走了围观的人，关上休息间的门，让他们独处。
“哥，哥你听我说，先深呼吸”
季枫塘引导着时青亦慢慢呼吸，同时扶着他坐下，为他解开几颗纽扣。
时青亦的病还有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情绪一失控，就会一直持续这种状态，在这期间，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悲伤或者是像今天的生气，缓过来要一个多小时。
季枫塘听到金思琦说时青亦和人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害怕，他知道时青亦是有精神疾病的，在车上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直到看到时青亦的样子，担心终于达到了顶峰。
“哥，哥，你看着我，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季枫塘心都快到了嗓子眼，直接就这么跪在地上紧抱坐着的时青亦，用手不停地顺着他背，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变得平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几分。
上次经历这种状态，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和今天的场景一样，不过别人讨论的对象是他自己，当时听到别人说他是死gay，有病的时候，时青亦就一个人沉浸在悲伤的状态，蹲在黑暗中，一个人哭上几个小时，慢慢也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渐渐地他不再去理会别人的歧视，虽说世界对这一群体的包容度逐渐高了起来，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声音也时常有。
但是如果他们说的人是他自己，不是季枫塘，时青亦也照样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他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任何评价，但不能那样说季枫塘。
“对，对不起又麻烦你”
时青亦说话的声音终于变得正常，季枫塘松了口气。
“哥，对不起，如果我陪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这样，都怪我”
季枫塘快要哭出来，如果他没有请假，好好看着时青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么多年来，时青亦从没遇到过，有人会将所有的错都归于自己，即使事情跟他完全没关系，感受到眼前人炙热的情感，时青亦心中涌出无尽的酸楚。
因为自己，也因为季枫塘。
季枫塘帮时青亦请了几天假，下午先送他回了家，安顿好之后，回单位处理事情。
主任调查了这件事，发现是李峰有错在先，但时青亦毕竟动手打了人，而且上面不知道他的病历，李峰要求时青亦支付他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主任以他先出言侮辱为由驳回了精神损失费。
医疗费还是由时青亦承担，当做对他的惩罚。
季枫塘和金思琦替他付了这笔钱，处理完事情后，季枫塘又去看时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