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委屈
头疼。
谈北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嘶”了一口。
喝酒的时候豪情万丈，宿醉之后头疼欲裂。
他酒量一向很好，但没办法，好久没喝了这不是，酒虫上头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也怪老四，这小子也能喝，还一个劲的激他。
当然了，还有顾沧行，一直管着他不让喝酒……？
谈北遥眼睛逐渐睁大。
一个好消息，他虽然酒品不好，但记忆力超群。
一个坏消息，他虽然酒品不好，但记忆力超群。
车丨震……sp……不穿睡衣……
半晌后，谈北遥面容安详，双手放在肚子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就是现在死了也死不瞑目。
到底是为什么……
他妈的为什么！！！
地球要不还是炸了吧？
不是说好的末日预言吗？？
玛雅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谈北遥拿出手机点进淘宝把收藏夹清空了。
都是这些东西害的！他平时可不这样啊！
删完收藏夹谈北遥又点进购物车，把那堆酒全删了。
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他再喝他是狗。
全部干完后，谈北遥慢慢伸手，捂住了脸。
十点半，谈北遥洗漱完毕，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没关系，喝多了出糗不是什么大问题。
难道他金尊玉贵的顾总裁从来没喝多过？没出糗过？
再说了，这个时间，顾总早就去公司当社畜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说万一，顾总这么不巧，还在家里，大不了他一个滑跪过去认错。
爱跪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看顾总那样子也不像会跟他计较的……
谈北遥在楼梯那儿小心翼翼探了下头，又立刻缩了回去。
楼下，顾总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不行，他果然还是没有直面现场的准备。
早饭就不吃了吧……
“下来。”顾沧行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谈北遥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跟自己说话，又偷偷探头出去，跟顾沧行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谈北遥：“……”
他挤出个微笑：“顾总早上好。”
顾沧行看了眼表，“十点三十七分，早。”
“……”
谈北遥从楼上挪下来，跟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站过来，低着头。
顾沧行看他一眼，“先去把饭吃了。”
“好的。”
无比乖巧的小学生这次不挑食了，喜欢吃的蟹黄包吃干净后还把一直不爱吃的鸡蛋吃掉了，又喝了碗南瓜粥。
早饭吃完后谈北遥擦擦嘴，胆气又若有若无的回来了。
再站到顾沧行身边的时候，顾总裁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了变化。
头没那么低了，脸上表情也不视死如归了。
总得来说，小朋友准备摆烂了。
“昨晚……”
“昨晚谢谢您把我接回来，我酒量不太好，喝点就上头，一上头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谈北遥先发制人，眼睛眨啊眨，单纯又无辜，“我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我先给您道个歉。”
顾沧行看着他，快把人盯毛了才突地一笑，洁白的牙齿像淬了层刀光。
“没什么不该说的。我只是没想到，原来遥遥对我这么，”顾沧行笑着，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么热情。”
“？”谈北遥茫然。
“你可能不记得了。”顾沧行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昨晚你一直拉着我，从饭店门口开始，哭着喊着让我跟你……还说自己很干净，让我轻一点。”
谈北遥：“……”
……怎么好像每件事都是他干的，连起来又不是他干的？？
顾沧行欣赏着他的表情，“当然，我们昨天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我希望你的第一次是完全清醒的。遥遥，你现在清醒吗？”
谈北遥：“……”
谈北遥做最后的挣扎：“顾总，我昨天喝多了……”
“所以酒后吐真言？”顾沧行还是笑，“没关系，不用不好意思，我喜欢浪的。”
“……对不起！”
顾沧行终于点了下头，示意他：“坐吧。”
谈北遥屁股沾了个沙发边，双手放在膝盖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跟昨天判若两遥。
顾沧行先递了份文件给他。
谈北遥以为是什么新一份的合约书，打开看了一眼，“啪”的合上了。
顾沧行表情淡淡的，“一会儿问你问题，答不上来要挨打。好好看。”
谈北遥看他一眼，表情凄苦，将文件再次打开，再看顾沧行一眼。
是顾总的体检报告。
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负责人，顾沧行每半年一次的体检都十分详细，里面有许许多多谈北遥根本没听过的检验项目。
例如……
顾总开始问问题了。
“我的精子存活率是多少？”
谈北遥抖着手翻到那一页，磕磕巴巴的念，“百分之九十。”
“浓度？”
“16……”
“16什么？”
“16百，百万每毫升……”
“看着我，再答。”
“……16百万每毫升……”
“肾功能？”
“功能正常……”
顾沧行声音平稳，挨个问。
问到最后能听见回答问题的人声音颤抖，好像都被欺负的带上了一点泣声。
顾沧行盯着他，只要对方的目光敢有半点转移，答案就再答一次。
最后一个问题。
“我行不行？”
这问题检测报告上没有。
谈北遥闭上眼睛，声音小的像蚊子。
“行。”
“大点声。”
这回终于没有了第二次答案。
坐在对面的人把报告举起来遮住了脸。
顾沧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将报告轻轻拿开，果然，报告后面藏着一张正咬着唇，默不作声掉泪的脸。
谈北遥是个要面子的男孩子，被另一个比他更高、更成熟的男人逼着坐在这儿回答那些问题，哪怕顾沧行早就吩咐过宅子里上午不留人，厨师做完饭放到保温盒里就走了，连林叔上午都没过来。
顾沧行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训小朋友，但对谈北遥来讲还是太过分了。
他不看人，眼睛低垂着，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谈北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不是娇气的人，如果换个人这么逼着他，谈北遥要么跟对方拼了，要么一边心里骂一边嘴上恭恭敬敬的继续答。
可偏偏是顾沧行。
对他一直温柔、包容、有耐心的那个顾总裁，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逼他回答这些问题。
他莫名地感觉到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