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温梨揣崽跑路,牧川闪现车站
空气像被寸寸凝结,撕扯不出喘息的间隙。
牧川呼吸微窒,他近乎本能的道歉:“对……”
温梨半眯着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打断了牧川的话:“我原以为你和谢寅礼不一样,可是男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脑海里装着一个人,怀里可以抱着另一个人,身体往往比思想还要诚实,那就到此为止,牧川,是你先放弃的。”
她目光带着悲悯,细看其中有水光闪动。
说罢扭头就走。
牧川的心直接碎裂成两半,他没想到温梨会是这种态度,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这是否能说明他在对方心中同样占据了一角小小的位置,牧川心随意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前,挡在了温梨面前:“我……”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梨花带雨的一张脸。
所有安慰的话梗在了喉咙里,牧川表情愕然。
下一秒,
被撞破了窘状的温梨气得眼尾猩红,劈头盖脸的朝着牧川打了过去,刚才还势不可挡的牧川此刻像待宰的羔羊那般被温梨暴揍,牧小花刚从灶房里探出脑袋,就吓得缩了回去。
嫂子好厉害!连哥哥都不是对手!
牧小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温梨的恐惧直接上升到最顶点,这场闹剧没能持续很久,村委那边来人把温梨叫走了。
临走时,她狠狠的拧了把男人的胳膊,
“牧川,我恨你一辈子!”
胳膊不痛,但心脏几乎蜷缩成团。
牧川怔怔的站在原地。
……
温梨还没收敛好七零八落的心情,就被温母的电话给砸了个晕头转向。
温建华大概清楚女儿再不能带来任何利益,他甚至连表面的和平都懒得伪装,直接和温母提出了离婚。
温母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当初我嫁给他时,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是我母亲用财富和名望将他扶持,我什么都给了他,除了祖传的菜谱。
你爸那不要脸的,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追求真爱,他想踩着你们姐弟俩的骨血往上爬,做梦!这个婚我不离!打死我都不离……”
温梨成功捕捉到敏感字眼:“他打你了?!”
电话那头的温母安静了一瞬,片刻后,抽泣声传来:“我再毒再坏没关系,属于你们姐弟的东西不能被人抢走。”
“他还真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了?”温梨郁闷的情绪仿佛找到宣泄,她口不择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道我温梨在他眼中就那么一无是处?!
张尽欢那个婊子凭啥和我比,既然他选择那对母子,从今往后我当没这个爸,属于我和俊俊的东西,谁都别想夺走……”
一想到势单力薄的温母在西北饱受折磨,温梨就生怕上辈子的悲剧重演,她迟疑了一秒钟,骤然开口:“我找机会买票奔赴西北,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比我们干厨子的都还要会甩锅!”
槐花村本就是一团乱麻,
没想到温母的处境同样水深火热。
她只有三天时间,去解决这些破事,同时让自己和牧川好好冷静,否则再待下去,她怕自己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做出决定后,温梨立马找陈队长开了介绍信,马不停蹄的朝着镇上汽车站去。
与此同时,
牧川同样在家收拾东西,他没脸面对温梨,把这些年攒的钱全都装进了包袱中,随后给了曾寡妇一块钱,拜托她帮忙照顾父亲。
在牧小花期待的眼神中,牧川带着她去了陈队长家,得知牧川是想开介绍信去帝都,陈队长忍不住调侃:“你们一个两个的,是约好了出远门?”
牧川心不在焉:“什么?”
“温知青啊!刚才就找我开了介绍信,火急火燎的跑了。”陈队长丝毫没察觉到牧川表情的僵硬,自顾自道:“她这一走估摸着是不回来了,前两天还说挪户口,想一出是一出,风风火火的,你说现在这些小年轻……”
再多的话,牧川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神思恍惚的拿着介绍信,立马领着妹妹往车站去。
原来有的人,错过就是一辈子。
他唇角溢出抹苦笑,说不后悔是假的,人来人往的长途车站,说笑声和汽车的鸣笛音混杂在一起,牧川抬眸,刚好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温梨,他怔在当场。
身旁的牧小花笑嘻嘻道:“哇!是嫂子,她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空气在一瞬间冻住,牧川眉间攒着悲痛,眼是冷冽的,唇是紧抿的,他怕自己一张口,就会说出挽留的话语。
他没动,温梨动了,对方拖着藤编的箱子奔了过来,满眼震惊:“你……你们要出远门?!”
这大包小包的,明显是事实,温梨本来卡好了时间三天来回,如果牧川离开槐花村,一切将会产生巨大改变,她总不能腆着脸,去医院和张尽欢争男人夺气运吧?!
如果是从前或许还可以,但现在一想到张尽欢母子是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温梨连带着对谢寅礼都厌恶到了极点。
她不可能吃回头草!
想到这里,什么隔阂、难堪都消散无踪,她急急道:“问你话呢!”
牧川嗓音低沉:“我攒了钱,带小花去帝都医院,治疗。”
牧小花憨憨的补充:“是去玩儿。”
迎上牧川那克制的眼神,温梨恍惚了两秒,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猛的串连了起来,家穷?2000块彩礼!难道这些才是牧川的最终顾虑?
所以在自己和妹妹间,他选择了后者。
售票员催促上车的声音不断响起,温梨睫毛轻轻眨,试探着开口。
“牧川,其实你说的对,我嫁给你另有所图,我无意和张尽欢争,更不想时刻被谢寅礼纠缠,因特殊原因,我暂时需要一份稳定的表面婚姻,是谁无所谓,有没有彩礼无所谓……”
她视线定定的盯着牧川,一字一顿道:“只有你能帮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已婚的身份,为期一年,作为回报,我会尽力照顾你的家庭和小花,你觉得咋样?”
牧川漆黑的眼攥住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卑劣变态的念头,只要能留住对方,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委屈了温梨。
这是个很亏本的买卖。
温梨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变得漠然,她微蹙了下眉,自嘲道:“算了,是我自作多情,再见!”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决绝,瓷白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牧川的嗓音低哑,像攒了无数风暴。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