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穿越者聚会
回来后，一时半会竟还有种和现实社会脱节的错觉。
这几天，我也一直往商场、车站周边转悠，哪人多就去哪，多见些人多遇些事，连挤地铁都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让自己的状态尽快回到现实世界。
在家也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时空的事情。
这天，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那些无聊的肥皂剧，杨教授突然打来电话，
“司暝，那个黑袍老者，你还有什么信息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莫非杨教授有什么新发现了？
“方便的话，到我家来下！”
杨教授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点激动。
杨教授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还是上世纪90年代的筒子楼，前些年学校资金充裕的时候，加装了电梯，每家也扩建了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
杨教授现在的工资和在外面的讲座、兼职收入，去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买套洋房，一点问题没有，只不过为了教学和科研方便，一直没有搬家。
到杨教授家时，他正在书房站着，眉头紧锁。
书桌上放着上次在小洋楼拍的照片，边上还有不少也不知哪来的图片，文字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看样子像是打印的邮件。
看我进来，杨教授直接问道，
“最近有那个黑袍老者的信息吗？”
显然，杨教授还不知道我穿越的事情。
虽然我在那个时空生活了数十年，但在这个世界，也才不过十个小时，杨教授不知道也属正常。
“还没有。”
由于平行时空的几十年太过奇幻，我考虑了下，暂时也就没有对杨教授说太多。
“上次从小洋楼回来后，我把照片发给了圈内的朋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杨教授是典型的学术派，说话办事总是直奔主题。
“没想到，陆陆续续还真收到一些回复，不少人说跟你有一样的经历。”
“跟我一样的经历？！”
我心里一沉，难道说这个世界真有跟我一样有穿越经历的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杨教授看我一脸震惊，继续说到，
“是的，但我查阅了当时的录像和资料后，发现多数人描述得逻辑混乱、前后矛盾，明显是想造热点、博眼球。”
杨教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也有部分人，虽然能把事情说圆满，但情节天马行空，应该只是普通的梦境。”
杨教授用排除法，一层一层地剔除着，
“只有三个人，说的内容情节跟你高度相似！”
“三个人？”
虽然人数比我预料得要少，但至少代表在这个时空里，还有三个跟我一样的时空监察者。
杨教授点点头，俯身找出这三个人的资料，挨个介绍了起来，
“第一个是陕西的秦羽，24岁，外卖员，据说也是遇到黑袍人，看到了白起和冉闵的肖像。”
“第二个是德国的hans，24岁，工程师，被上帝召唤后，在那里看到了俾斯麦和希特勒头像。”
“第三个是刚果的伊仑加，24岁，矿工，声称看到了耶稣、卡比拉和巴高索雷。”
杨教授一口气说完这三个人的信息后，又总结道，
“这三个人尽管国籍不一样，职业不一样，但还是有很强的共同点：都是24岁，都看到过神秘人，都与历史上战乱或大屠杀的策划者有过交集！”
教授就是教授，短短几分钟就把纷杂的表象信息表述得清清楚楚，并作出合理的推断。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地对杨教授说道，
“如果我说自己去过另一个平行时空，您相信吗？”
杨教授果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但很快，学者的素养让他迅速平静下来，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来进行求证。
我将如何从黑袍老者获取任务信息，如何穿越，如何与安禄山共事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杨教授半晌说不出话，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认知之外。
整理思绪后，杨教授才沉稳地说道，
“一件事发生一次是偶然，但连续发生四次，就肯定有它的必然性了。”
杨教授顿了顿，继续说道，
“凭直觉，我认为事情远没有时空穿越这么简单。我看，你们有必要当面再交流下！”
杨教授说的“你们”，指的就是我和另外三个疑似时空监察者。
在杨教授的牵线搭桥下，以学术聚会的名义一一做了邀约，地点选在香港，一来杨教授和圈内朋友沟通起来更为方便，二是也减少了国外友人的舟车劳顿之苦。
我和秦羽跟随杨教授先行一步到了香港。
在中环一家幽静的咖啡厅，终于跟hans和伊伦加见上面了。
跟老外聊穿越，莫名有种关公战秦琼的喜剧感，心里一阵窃笑，面上却尽力地憋着。
秦羽老家是陕北农村的，大学学的法律专业，毕业后投了几家律所，不是被拒，就是要当杨白劳。家里也没有条件支持太久的空档期，就签了一家国企，离报到还有几个月，就临时做起了外卖员，也攒一点生活费。
hans身着西服正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苟言笑，眼睛却打量着周边的人，看起来挺重视这次聚会的。
伊伦加是典型的南部非洲人长相，黝黑的皮肤，卷曲的短发，还有厚实的嘴唇。身上的西服明显有些不合身，身体前倾，肘部支在大腿上，手指交叉握着，眼神不安地飘来飘去。
参加聚会的，还有几个学者模样的欧洲人，应该是杨教授圈内的好友，一见面就热闹地聊开了，没有我们几个年轻人的拘谨。
好在我们几个都会英语，日常交流起来没有太多问题。
“我叫hans，来自德国！”
hans首先打破尴尬的沉默。
见有人起头，我们就都放开了，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伊伦加提了个我们都没注意的细节，为什么时空监察者选择的都是24岁的年轻人？
看众人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我提了一种比较有中国特色的牵强解释，
“在中国文化里，十二代表一个轮回：一天有12个时辰，一年有12个月份，生肖有12种动物。24岁，两轮的循环可能代表的是一种成熟吧。”
聊到初次穿越的场景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那个旷野荒原。
当我说碰到黑袍老者的时候，除了秦羽看到的跟我一样，hans和伊伦加连忙说“nonono！”，他们看到的不是上帝就是耶稣。
我们对各种可能性都进行了推测，认为这个关键的旷野荒原应该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神秘人应该只是一个幻象，而且是根据穿越者所处的国家和文化背景投影出来的。
但背后是谁在控制这个幻象，我们却一直找不到头绪。
四个人中，只有我和伊仑加已经去过平行时空，秦羽和hans对平行时空中的夺舍、时间换算差异感到特别不可思议。
杨教授那边，聊的都是些我们听不懂的专业问题，其中提到这段时间监测到越来越多的引力波，频率各异，也一直没找到原因。
邻座的一对年轻情侣，可能是被我们的话题吸引，或者是吵到他们了吧，时不时地向我们这边张望。
聚会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是意犹未尽，就互留了联系方式，方便后面的联系。
晚上，我和杨教授、秦羽还抽空去维多利亚港打了个卡，黑暴以后，内地游客确实少了不少。
还在回程列车上的时候，新的穿越坐标就发过来了，
“1627 07 19”
崇祯元年！
杨教授也想看看我倒底是怎么穿越的，就一起直接到了我的住处。
思虑了半天，决定还是给林晓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电话那头，林晓冷不丁来了一句，
“看你也是良善之辈，为何却自甘沦为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