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奏
状若疯魔的皇甫卓拿着长剑，披头散发，大吼大叫地冲到了蜀山山门前。山门前守夜的弟子根本认不出此人是皇甫卓，只瞧见一个疯子手拿凶器，大吼大叫地冲向山门。
几位弟子见状也不多说，直接拔剑而上，准备将此人拿下。但皇甫一鸣此时虽然疯癫，但武功修为却是不减反增，几个回合下来，竟将几个蜀山弟子打倒在地。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蜀山上下，一些巡逻的弟子纷纷围了上来，准备捉拿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疯子。但皇甫一鸣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危险一般，仍旧挥剑乱砍，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就在此时，夏侯瑾轩、瑕、暮菖兰三人也赶到了山门前。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都是一惊。夏侯瑾轩急忙上前，想要阻止皇甫一鸣的疯狂行为，但却被皇甫一鸣一剑扫开，差点被割了喉咙。
“世叔！你这是怎么了？”夏侯瑾轩大声喊道，“我是瑾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然而，皇甫一鸣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周围的蜀山弟子砍去。
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瑕和暮菖兰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拔出武器，加入了战团。此时蜀山弟子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疯子乃是皇甫家主，心中惊讶之余也不敢真伤了皇甫一鸣，打起来可谓缩手缩脚，好不容易才将皇甫一鸣逼退了几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暮菖兰喘着气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恢复神智！”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忽地，一阵悠扬动听的笛声如清泉般流淌而出，让人心中一静。众人的目光纷纷被笛声吸引过去，只见凌音如仙子一般，正手持玉笛，优雅地立于山门之上。
月光倾洒而下，将她的身影映衬得如梦似幻。随着她手指的灵动跳跃，悠扬的笛声便如同山间的溪流般，时而轻快跃动，时而深沉婉转。她的面容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婉约清雅，给这蜀山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
随着笛声的起伏跌宕，众人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那笛声仿佛具有魔力，能够穿透人心，让人沉浸其中，忘却尘世的烦恼与喧嚣。它时而高亢激昂，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时而低沉婉转，如溪水潺潺般柔和。每一声笛响，都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引人无限遐想。
悠扬动听的笛声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原本狂躁不安的皇甫一鸣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夏侯瑾轩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凌音的笛声能降伏威力惊人的黄金巨猿，这疯了的皇甫一鸣自是不在话下。
果然，随着笛声的持续，皇甫一鸣眼中的红芒渐渐消退，手中的长剑也垂了下来。最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凌音见状，收起玉笛，从山门下飘下，走到皇甫一鸣的身边，低声问道：“皇甫门主，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
皇甫一鸣抬起头，看着凌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低声说道：“我……我是皇甫一鸣。我来这里……是为了找蜀山的人报仇。”
“报仇？”凌音眉头一皱，“你与蜀山有何仇怨？”
“报仇！报仇！报仇！”皇甫一鸣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决绝。他的双眼再次充血，紧握着长剑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得发白。
突然，他猛地一递长剑，直刺凌音。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几乎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凌音虽然身法了得，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皇甫一鸣长剑电刺，凌音则是脚步急旋。但终究凌音还是慢了一步，长剑刺穿了她的右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啊”！凌音痛得大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她没想到笛声会对皇甫一鸣失效，更没想到皇甫一鸣的这剑能快到如此地步。
“啊！！！”凌音再次发出一声悠长惨叫，因为皇甫一鸣竟然开始残忍地转动长剑。
“师姐！”当此之时，周围的蜀山弟子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挺剑刺向皇甫一鸣，想要将他从凌音身边迫开。
“噗噗噗！”剑体入肉之声连连响起，皇甫一鸣面对无数长剑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长剑刺入身体。一时间，这位皇甫家主身上血如泉涌。片刻之后，这位胸怀壮志的皇甫家主终于在说出最后一声“报仇”后，终于一命呜呼了。
“呃啊！”随着皇甫一鸣松开手，凌音也失去了支撑，只听她痛呼一声后瘫软在地。
“凌音师姐！”这时一位名叫桃木的女子赶忙上前查看伤势：“这老贼几乎绞断了师姐的胳膊！？我带师姐去找师父。”
“师妹放心去吧。”一位男子点了点头：“我们来安顿几位来客，今天的事情总要有个交待。”说着，这位男弟子目光不善地看向了夏侯瑾轩几人。
夏侯瑾轩知道今日之事自己等人难辞其咎，所以微一拱手，道一声“有劳”后便又上了山。
桃木一人架着几乎已经昏迷的凌音赶到了草庐前，也不管草谷是否已经就寝，就高声叫道：“师父！凌音师姐受重伤了！”
“吱呀”木门应声而开。草谷一身素白长裙，秀发轻挽，显然刚刚睡下。她的目光落在凌音鲜血淋漓的右臂上，眉头微微一皱，但语气依旧平静如水：“先进来吧。”
桃木小心翼翼地扶着凌音进了草庐，将她安置在草席上。草谷则走到一旁，从药柜中取出一些药材和纱布，开始为凌音处理伤口。只见草谷玉指轻点，扎在凌音臂膀上的长剑就断为两截，剑柄部分立刻落地。然后又以手捏住剑尖部分微一用力，剩余断剑便被拔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凌音都未发出半声痛呼。
“这是皇甫一鸣干的吗？”草谷一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一边疑惑地问道。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愤怒的光芒。因为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皮肤扭转纠结，鲜血不断渗出，显然下手之人极为残忍。草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深知这伤势非同小可，若不及时妥善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父你怎么知道？”桃木点头道，“那老贼已经疯了，见人就砍！”
草谷一边点头，撕开凌音的衣袖：“难为他疯了还记得自家的‘纵横剑法’！去把白玉生肌膏拿来。”
“好！哎呀！”不知是不是见师姐受伤，桃木心中有些慌乱，拿药的路上竟然一脚踩空，将脚崴了。
“小心些。”草谷无奈叹息，随后只得自己去取了“白玉生肌膏”，然后又取了一副膏药递给桃木。
草谷不愧是医道圣手，换上药后，不止凌音冷汗渐渐止住，就连崴脚的桃木也已经站了起来。
“凌音！”凌波率先赶来，见自家妹妹伤势如此严重，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愤怒。她快步走到凌音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
凌音看到凌波，嘴角也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她声音微弱地说道：“姐姐，无碍。”
凌波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转头看向师叔，问道：“师父，妹妹的伤势如何？”
草谷微微摇头，眉头紧锁。她沉声道：“伤势很重，需要好好调养。我已经为她上了药，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凌波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草谷的医术高超，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妹妹的伤势必定不轻。她转头看向凌音，轻放心，定能无碍，一定要挺过去。”
凌音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软弱让姐姐和师门长辈担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夏侯瑾轩等人也赶到了草庐。他们看到凌音伤势如此严重，心中都感到一阵愧疚。他们知道此事他们也有责任，毕竟皇甫一鸣是与他们一路的。
夏侯瑾轩走上前，深深一礼，道：“草谷前辈，此事说到底还是因我们而起，我们深感愧疚。我们会负责到底，直到凌音姑娘康复为止。”
草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凌音是我蜀山的弟子，我自然会负责她的伤势。你们若真的有心，就帮忙查清楚皇甫一鸣到底为何发疯？”
夏侯瑾轩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进而纷纷点头应允，表示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凌波此时则松开了凌音的手，起身问道：“皇甫一鸣？”
“对！正是皇甫一鸣。”就在夏侯瑾轩还想解释时，不知何时转到凌音身后的桃木已经将手中长剑架在了凌音脖子上，满脸的冷漠：“此乃孤的‘浑水摸鱼’之策，不知可还能入蜀山诸位的法眼？”
“桃木！你做什么？！”一向镇定的凌波此时惊慌失措，而草谷则在微微愕然后，寒声出言：“夜叉之王竟然做出杀人夺舍的勾当！？不怕六界耻笑么？”
“英雄者当如曹操，成大事不拘小节！”桃木冷笑一声，随后又道：“况且，这位桃木姑娘那日已经死在伏羲剑下。反而是孤王趁乱用‘缚魂玉’留住了她的魂魄，让她多活了一阵。今日孤有所求，连本带利收回，应当不算下作吧。”说着，已经被龙溟夺舍的桃木抬了抬手中长剑，划破了凌音的脖颈：“闲话少说，烦请蜀山各位打开神魔之井，否则凌音道长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敢！”
“住手！”
凌波和夏侯瑾轩等人同时惊呼出声，但桃木却置若罔闻，手上的长剑又向凌音的脖颈逼近了几分，殷红的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你！……”凌波怒目而视，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担忧的光芒。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凌音见状，心知自己已经成了人质，悲愤之下，心中一横，想要用力往剑上撞去。但龙溟何等高手？凌音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肩头一麻，进而听到桃木的声音：“凌音道长，在下只是想借你和蜀山谈个生意，不必如此！”
见此情形，众人松了口气之余，脸色却是更加沉重。他们知道此刻的形势十分严峻，如果凌音真的因此而亡，那他们不仅无法向蜀山众弟子交代，更无法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草谷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股清流在众人心中荡漾开来：“你要开神魔之井，到底所求何事？”
桃木冷笑一声，道：“自是为了救我族人！”
草谷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打开神魔之井。但是，你必须先放了凌音。”
桃木闻言，哈哈一笑：“草谷道长莫不是以为孤是三岁孩童吧？买卖东西尚讲究钱货两讫，更何况是两界大事。”
“出了何事？”这时，拖着病体的李逍遥和几位蜀山高层终于来到。
“掌门师兄，此中详情说来话长。”草谷知道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便直接道：“桃木被龙溟夺舍，想要以凌音性命威胁开启神魔之井！”
李逍遥微微皱眉，他看着被桃木架着脖子的凌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转头看向太武，沉声道：“师兄，你怎么看？”
太武沉吟片刻，道：“开启神魔之井非同小可，但凌音性命亦是紧要。此事，实在是两难啊！”
闻言，李逍遥点了点头，随后又问草谷等人：“几位师弟师妹，又如何看？”
“救人！”青石言简意赅。
“全听师兄安排！”玉书唯李逍遥马首是瞻。
“草谷是医者，自是不能看着凌音殒命！”
“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替你开神魔之井！咳咳！”
“掌门三思！”太武激动出言。但李逍遥却是笑了笑：“师兄！咱们修的这一身仙法道术，难道真是为了给别人做看门人？然后连自己弟子都护不住？”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皆是一惊。“掌门师兄……”太武面色复杂地看着李逍遥，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李逍遥见太武无言，于是转身看向桃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我们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凌音的安全。”
桃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逍遥得了许诺，转头看向草谷等人：“师妹，开启神魔之井需要多人合力，还请你们做好准备。”
草谷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们有任何犹豫和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