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雅认郝叔为干爹
寂静的夜空中，月亮躲在云层中，整个山林似乎都沉睡了过去。
漆黑的夜晚宛如一只巨大的魔爪，将所有的光明都吞噬在它的阴影之中。风声在黑暗中怪异地嚎叫，仿佛要揭示出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不远处，各种兽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黑影渐渐向马匹靠近，还在给马匹喂粮喂水的郝叔警觉了起来。
“谁？口令！”
“一路！”
黑影回答着口令。
“顺风！”
郝叔应了一句。
“郝叔，是那雅我，我想来帮你做点事情。”
“是那雅姑娘，我快喂好了，坐吧！这大黑夜的，你该早点休息。”
郝叔边喂马边说道。
“我睡不着，想过来陪陪你，顺便也能帮你做些事！”
郝叔对那雅很是同情，他认为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家人基本都死光了，一个哥哥在前线战场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姑娘，你帮我把那边的马料拿过来吧，我教你喂马！”
“好嘞！”
“郝叔，我听娜娜姐跟我说，你认她做干女儿了。”
那雅学着郝叔那样在喂着马拉开了话题。
“是啊，娜娜这闺女挺让人喜欢的，我现在是她的干爹了，她很像我失散了多年的闺女。”
“郝叔，你还有一个闺女，咋失散的？”
“都二十年了，一言难尽啊！我不想再提了。”
“郝叔，你知道我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的家人都让鬼子杀了，就还有一个哥哥在前线国军的队伍里。郝叔，你长得很像我的爸爸，不如当我爸爸吧，我想爸爸了，我爸爸也像你一样，憨厚慈祥。我想有一个亲人能关心我，爱我！呜呜呜……”
那雅说到动情处竟哭了起来。
“闺女，别哭，别哭，别哭坏了身子。一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女孩子真可怜！闺女，别哭了，你如果不嫌弃我那就也当我的干女儿吧！”
郝叔同情起那雅来，他走过去，抬起手，用袖子在擦着那雅脸上的泪。
“干爹，你认我了！真好，从现在起我那雅又有爸了。干爹，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今后让我做你的女儿吧，你到哪我也跟到哪，我们俩不离不弃，好吗？”
“好，好，那我郝长荣又多了一个闺女，太好了！”
那雅扑进了郝叔的怀抱。
“闺女，今后有什么难处，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头，尽管找干爹说，干爹替你作主！我听大勇说，你在林子里解手的时候杀了一条大莽蛇，救了娜娜，干爹要好好谢谢你呢！”
“干爹不用谢我，娜娜是我姐姐呢，现在娜娜姐和我都是干爹的女儿了，我和娜娜姐不是更亲了吗？她就是我的亲姐姐了，干爹你说是不是？”
“是，是，当然是！今后你们姐妹俩得相互照应，相互关心，共同进步！”
“干爹，我会的，娜娜姐对我好着呢！”
“干爹，明天天一亮我们又要出发了，这山林里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我不想老是在这山林里走，路太难走了，还有野兽和蛇。”
“明天还得走半天，中午才能走出山林。走出山林就好了，都是很平坦的路，很好走的，不过，出了林子也是鬼子活动的地方，白天行进有点危险，遇上了鬼子躲都没法躲。我听秦锋说，从明天起我们白天也要赶路的，否则十四天内来不及赶到太原，但愿别再碰上小鬼子了！”
“不是说吕梁山区有我们的武工队嘛，武工队能保护我们呀！”
“武工队神出鬼没的，你到那儿去找他们呀！不怕，从明天起，闺女你就跟着干爹一起，遇上事干爹会保护你的。娜娜我倒是不担心，她一直跟着阎中校，有他保护着呢。”
“干爹，我们出了林子走不走往靠山屯镇那条路？我衣服都破了，我想去镇上买两件衣服穿，我身上还有五块银元呢，是我爷爷以前买了羊给我的零花钱，我一直没舍得用呢！干爹，我也给你买条裤子吧，你身上的裤子都破了，裤脚管下面都成碎布条呢。”
“不用，不用，破裤子也能穿的，有闺女你这份孝心有行了，干爹那能让你破费买裤子！不过，按照行进速度，我们明天下午四五点钟就能到达靠山屯镇了，但不会进镇的，从镇附近的林子里穿过去，那是一条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道，虽然秦参谋也没有和我一起看地，也没有和我商量，但我就是活地图，附近也没山，想绕是绕不过去的。”
“买，我一定得给你买条又新又厚一点的裤子，天气凉了，你身上的裤子也太薄了！我还要给你买件上衣。噢，对了，明天天一亮，你把上衣脱下来，让女儿帮你洗一洗，山下有一条溪沟呢。”
“好，那就洗洗！闺女，太晚了，你去休息吧，要不，就睡在这儿？”
“不啦！干爹，小毛哥下半夜不站岗，我得去找他呢，我走了，我去找小毛哥了，嘻嘻……”
凌晨时刻了，那雅找到了刚放哨回来的王小毛。
“小毛哥，你站哨回来啦！我在找你呢。我一直没睡，等着你呢，走，我们到那边去休息，地方我都看好了，那儿又静又干净，关键的是没有风，地上面还有厚厚的树叶呢。”
王小毛给那雅拉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二人躺了下来。
王小毛把电台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雅，听说你的短刀和我给你的手榴弹给队长收了，别太生气，那是例行公务，过两天就会还给你的。”
“秦参谋他们怀疑我和胡娜有鬼子特工的嫌疑，所以没收了我们的武器，真是冤枉死我了，我杀了大莽救了胡娜，连一句表扬也没有，还牵连上这样的事，真倒霉！小毛哥，你相信我吗？你看我像不像鬼子的特工？”
“我当然不相信了，谁都可能会是，可偏偏你才不是呢。你一个天天诅咒鬼子的人咋会是鬼子的特工呢，打死我也不信！好了，别把它太当一回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就当作人生道路上的一次磨练吧！不早了，我们赶紧睡吧！”
“小毛哥，谢谢你信任我，我一个牧羊女咋会成了鬼子的特工呢，真太抬举我了。小毛哥你真好！”
那雅侧过身在王小毛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小毛摸了一下脸，感到无比的幸福。
渐渐，王小毛睡了过去，阵阵呼噜声袭来。
那雅在想着白天的事，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刚放亮，秦锋叫醒了大家，但唯独不见王小毛和那雅。
一会儿后，林洁找着了他们俩，只见王小毛仍紧紧抱着电台仰面睡着，而那雅侧着身，脸朝着王小毛，一只手搭在他的胸部电台上也在睡着，她还打着呼噜。
“两个小懒虫，还在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
林洁边说边摇了摇王小毛和那雅。
那雅被摇醒了，她伸了一个懒腰，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
“我头咋会疼呢？昨晚受冷了？这儿也没风呀？”
那雅对林洁说道。
王小毛也给林洁摇醒了过来，他双手捧着头，说道:
“林教官，我头疼得厉害，咋回事？那雅你呢？”
“我也一样啊！头咋会疼呢？”
那雅已经站了起来，对王小毛道。
“这风口的地方能睡觉吗？都受冷了！赶紧跟我走，秦参谋在找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