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做个彪悍小女子
王长贵虽然没有明面上答应李念什么，但李念知道，如果李国荣真的登门了，王长贵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王长贵唯一的儿子，早几年就得病没了，全家上下都怜惜幼年丧父的小旺，王长贵更是把小旺当成眼珠子对待的，吃的穿的，都紧着小旺，更何况是上学这样的大事情。
其实要说送孩子去条件好的地方上学这事，王长贵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小旺离家太远，再加上王婆子和儿媳妇俩人也舍不得，他也就没折腾着找人。
可今天李念来了这么一说，他就想得就深了。
李二家不富裕，可张兰还是想着法子挣钱，就为了让孩子去县里接受好的教育。
而自家呢，有那个条件，却因为舍不得孩子，就想让孩子在村里的小学将就。
从长远看，为了孩子的教育，李念相信王长贵知道该怎么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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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辈子，就没有白活的。
李念看着屋里跟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的李国荣和孙大娣，心里如是想到。
“华子媳妇，你这做生意的事都没和华子商量吧？我听人家说，这几天你忙着出去卖东西，都顾不上家里了，你这可不行啊。”孙大娣仗着大嫂的身份说教。
自从挣了钱，张兰骨子里的自信就有了，看着孙大娣那明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样子，张兰的脊梁骨挺得直直的，面不改色地回道：“大嫂，商不商量也是我们这个小家的事，华子年底拿回来的钱都借给你们了，我这也是被生活逼的，总不能舔着脸朝你们把钱要回来吧。”
那当然不行！孙大娣心想，她被张兰几句话臊得快成了斗鸡眼，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连忙向旁边装死的李国荣使眼色。
李国荣咳嗽两声，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装模作样地走了两步，才说：“张兰，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张兰和李念都是浓眉大眼的长相，张兰抱着李念，母女俩都看着李国荣不说话，那样子就像在说，可不就是你的不对嘛。
看着母女俩这副样子，李国荣一噎，黝黑的脸也有点儿泛红，他缓了缓，还是厚着脸皮把自己来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张兰呀，华子出去打工，顾不过来家里，我身为华子的大哥，理应帮他多看顾些，你留在家里，照顾好孩子才是应该的，你这天天出去买东西，孩子谁照顾？”
“我看啊，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把蜂蜜小面包的法子告诉我，我和你嫂子出去做生意，到时候我们分给你几成的利，你说这不是更省心吗？”
张妈被李国荣的无耻气得手直发抖，李念低头看到张妈紧攥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她心里叹了口气。
娘的，要是她再大一点，再强壮一点儿，她定要抬脚给这个臭不要脸的大伯李国荣一个飞踢。
脸呢？光明正大地抢别人挣钱的营生，还好意思说是为了分担压力？
“大伯，我爸把我们家大半的钱都借给你了，还不够吗？你还要把我们谋生的营生给抢了？知道的是至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仇怨呢！”李念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国荣。
“这怎么算抢呢？我们也不是白要你们这个方子的，不都说了，会给你们分成的？”李国荣看李念话说得这么硬，心里也生了不满，眼睛气得通红，看着娘俩说道。
李念轻蔑一笑，冷哼道：“做面包的方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大伯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拿走方子吗？还说什么给我们分成？我们自己的东西，还要你给分成吗？”
“大伯，如果你们是我们家，明明可以自己靠方子挣钱，怎么会为了一时安逸，就把方子转手赠人，反而仰仗着每个月别人给的那点儿动了手脚的可怜分成过活？你们傻吗？”
李念的嘴，至今还未遇上敌手。
李国荣也没想到李念一个将六岁的孩子，把事情看得这么透，他看着对面张兰母女看自己那讽刺的神情，也不装了，冷笑一声，说道：“老二常年在外，拜托我这个做大哥帮他照顾照顾你们娘几个，这倒好，照顾出仇来了。本来我体谅老二在外奔波辛苦，也不想让他担心家里的事，现在看来，必须让老二回来一趟了。”
拿捏不了张兰母女，李国荣又想起自己那个好摆布的二弟了？
李念正要再损李国荣几句，斜眼看到窗外有影子恍过，她眼睛闪了闪，突然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国荣，哭咽着回道：“大伯，年后家里大半的钱就都被你借走了，家里上顿不接下顿，为了贴补家用，我妈是实在没法子，才天天起早贪黑地做个小本买卖，你可怜可怜我们吧，别抢走我们活命的营生。”
李国荣被李念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整的一愣怔，哎？刚才这个小妮子不还气势汹汹、满嘴道理地和自己叫板吗？怎么突然就抹泪了？还活命的营生，咋就这么夸张了呢？
旁边的孙大娣看李念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儿良心发现，她迟疑了下，低声对李国荣说：“他爸，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李国荣气自己的娘们拉后腿，正要瞪孙大娣几眼，就看见村长王长贵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李国荣拍马屁吹嘘也是一把好手，看到王长贵，反应也快，抬手就从耳后拿了卷烟递给王长贵，还谄媚道：“村长，这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王长贵没要烟，斜眼看了李国荣一眼，说：“我为啥来，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这话一出，李国荣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村里谁不知道王长贵是个圆滑人，就是办事，也绝对不说得罪人的话。
可现在呢，竟然直接把话挑到明面上来了，直接就对上他了。
李国荣脸色一僵，转头斜了张兰母女一眼，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王长贵之所以会得了信过来帮忙，也的确是因为孙子小旺上学的事，可在院外听到李念可怜巴巴的话，心里却是真有了火气。
按理说，李国荣和李国华这俩人，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管不着，可这李国荣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吧，听说年初刚从李国华这借了不少钱呢，现在就上门来抢人家赚钱的营生，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村长，你这说的啥话，我不也是看弟媳妇天天顾着生意又顾着两个孩子，劳心劳身嘛。”李国荣勉强笑着说道。
王长贵哼笑一声，也没搭李国荣的话茬，拍了两下李国荣的肩膀，道：“行了荣子，啥也别说了，你既然朝华子借了钱，打算做个生意，那就好好干，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这人机灵，干个啥不能成事，非得盯着这个面包生意干啥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村里没人是瞎子，你和华子诉得那些苦，几分真几分假，咱们心里都有数？你就算真把华子叫回来也没用，家里谁挣钱谁说了算，人家母女想出来的方子，关李二什么事，他这一天天的不会往家里拿钱，就知道往出借，谁还听他的话？”
“华子啊，你要是不想以后面子上太难看了，今天就当没来过这里，回家去！”
后来，脸色难看的李国荣带着灰头土脸的孙大娣从李念家走出去了，看着大伯李国荣憋屈的脸色，李念心想，自己大伯这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说服王长贵来帮忙的，是自己这个六岁的小豆丁吧。
这事是解决了没错，只要李国荣还敢动心思，她和张妈也不介意和他撕破脸皮，只不过回想起这事来，李念还是觉得不解气，她这辈子可是励志绝不受气的。
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李念心想，年纪还是太小了呀。不过没关系，小才好打基础嘛，李念决定了，要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以后努力做一个以暴制恶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