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林千俞还以为陈戈会过几天再来找他,没想到第二天天一亮就来了,看来他真的很急了。
这次约在了棋馆,林千俞也终于见到了那个嗜赌如命的人,那人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一脸的精明算计。见到了陈戈也不行礼,将一只脚蹬在旁边的椅子上,吊儿郎当地斜着眼睛看陈戈:“今个又带来了哪个废物啊?我可告诉你,要是再赢不了我,我可就不赌了,人你也别想要了。”
“先生,今日在下带来的这位赌技十分高超,定会让先生满意的。”陈戈十分客气地说道。
林千俞没有说话,高人一般都不屑于讲话。
“他怎么不说话啊?”八字胡懒洋洋地看着林千俞说道,“是被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吗?”
林千俞微微扬起头颅:“我不与手下败将说话。”
“呦,可怪狂的啊。”八字胡似乎来了点儿兴趣,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绕着棋盘走了一圈,“咱们今个就赌棋。”
林千俞不会棋,但是原主会,凭借着原主的那点儿棋艺再加上他的金手指,肯定能赢得了他。
“来吧。”林千俞做了个请了手势,“咱们几局定输赢?”得事先说好了,免得像那几个太监似的,他赢了就不认账。
“咱们俩不下,咱们就赌他们谁能赢。”八字胡狡黠一笑。
陈戈将一皱眉。
林千俞没想到他会是这个赌法:“这两个人都是你的人吧,你让他们谁输就输,让他们谁赢就赢,这还怎么赌?”
八字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赌不赌,不赌我可就走了。”
林千俞看了陈戈一眼,陈戈咬了咬牙:“赌!”
林千俞完全没把握,他虽然有金手指,但是八字胡明显的是作弊,怎么可能会赢,但陈戈都说赌了,那便只能硬着头皮赌。
“你先选。”八字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局不算,你可以好好看看他们的棋艺,咱们下局棋开始。”
“一局定输赢吗?”林千俞问道。
“一局定输赢。”八字胡说道。
林千俞将眼睛落到棋局上,执白棋的那位穿白衣,执黑棋的那位穿黑衣,很明显黑衣的棋艺要更胜一筹,但这也可能是在做样子给林千俞看的。
林千俞看向陈戈:“这要怎么选?”
陈戈摇头:“无从下手。”
林千俞思索半晌,用手一指黑衣:“我选他。”
八字胡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微笑:“好!”
很快,白衣和黑衣下完了这局棋,开始第二局,依旧是白衣执白棋,黑衣执黑棋。
棋吓得很慢,这局棋白衣明显占了上风。
陈戈眉头紧锁,林千俞也有些挫败。
这场明显作弊的棋局,就算他有金手指,又怎么可能会赢?
林千俞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除了你我三人,在座的这二位知不知道站在此处的这个人是谁。”
八字胡一脸得意:“说吧,就算你说破天来他们也不会听你的。”显然林千俞所说的话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千俞看了陈戈一眼,陈戈朝他点了下头,他继续说道:“他可是大晋朝身份尊贵的二殿下,如果顺了他的意,享受不尽一生的荣华富贵。”
“说吧,说吧,任凭你说破大天来他们也不会理你一眼。”八字胡慢慢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哼着小曲,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
“他是许诺了你们什么,还是你也有求于他们?不如说说看,”林千俞说道,“二殿下神通广大,肯定能够帮你们的,只要你们帮了二殿下,他不会让你们白白帮忙的。”
林千俞说的口干舌燥,不管他说什么,那两个人都不为所动。
八字胡用小尾指掏掏耳朵:“忘了和你们说了,这两个人啊,他们听不见。”
“什么?”林千俞一愣,怪不得他说了半天这俩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林千俞又悄悄地对陈戈说道,“不如殿下去找一个懂手语的过来。”
八字胡似乎知道林千俞在说什么,看着棋盘一脸地狡黠:“没用的,你都要输了。”
林千俞放眼看去,黑衣已是节节败退,确实是要输了。
“亏你还自称嗜赌如命呢,我听闻真正的赌神都是以技取胜,哪里像你这般的靠作弊取胜的。”林千俞绝对使用激将法。
“说吧,有什么尽管说出来,我能听进去一个字算我输。”八字胡不为所动,“我就喜欢这么赌,你能把我怎么着?”
林千俞气结,难道真的就只能认输吗?他的金手指是逢赌必赢,那不应该输啊,可是眼见着黑衣节节败退,再坚持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输的,到底该怎么办?
林千俞急的团团转,陈戈眉头紧锁,看着棋盘沉默不语。
突然,林千俞激动地一拍脑门,有主意了,他满脸激动地看着陈戈:“二殿下有银子吗?越多越好。”
陈戈手上没银子,但随从们身上有,还都是银票。
陈戈将银票拿给林千俞,林千俞“啪”地往黑衣面前一放,这么多银票就不相信你不动心。
黑衣瞧了一眼,将银票推了回去。
这可是银票啊,那么多的银子啊!竟然不要!
林千俞看了一眼,得有几千两呢。
林千俞再推,黑衣再推了回来,八字胡嗤笑:“我选的这两个人,岂是你们区区几个银子就能收买的?”
林千俞都要拽着他的衣领大声喊了,那是几个银子吗?啊?折合人民币几百万了!
林千俞是真没折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给了这么多的银子都不要。
眼看着败局已定,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听闻二殿下在此下棋,在下恰巧路过,想与二殿下对上一盘,不知可否?”
林千俞顺势望去,竟然是大法师。说话间大法师已经进来了,他们虽是在雅间,八字胡说屋里闷,是以并未关门。
陈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法师,朝着大法师拱拱手。
大法师走进来:“二殿下并未下棋?”话虽是说着,但是目光却在林千俞的脸上扫了一眼,又停顿了片刻,看得林千俞有些慌乱,但是他带着面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陈戈说道:“我在观棋。”
大法师走过来瞧了一眼:“黑棋输了,但这棋,不对啊。”
林千俞一愣,他怎么能瞧出来这棋不对?
“二殿下认为谁会赢?”大法师问道。
“我在赌黑棋赢。”陈戈说道。
“今日二殿下兴致颇高,既然我也赶上了,那便是缘分,这样吧,谁若是赢了我就把这道符给谁。”大法师从衣袖里掏出一道符来,绳系在中指上,在棋盘上方微微摇荡着。
陈戈说道:“他们二人听不见的。”
“这好办,小二取纸笔来。”大法师说道。
八字胡有些慌了:“你来捣什么乱捣乱?”
但大法师已经写好了,将纸在下棋的白衣和黑棋面前晃悠了一圈。他们虽不会说话,但却是识字的,每日打棋谱也需得认字。
大法师的符果然管用,黑衣迟疑地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八字胡。
八字胡已经慌了,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见,只大声嚷着:“不许要!不许动心!”
黑衣的棋艺比起白衣来高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他对那道符动了心,很快就转败为胜,最后赢了。
林千俞感叹,白银千两都抵不上神棍的一道符啊!
不管怎样,这场赌局还是林千俞赢了。
八字胡摸摸两撇胡子,一脸阴沉的笑:“就算这局赢了又如何,别忘了咱们还有两局呢,回见!”
说罢,带着白衣和黑衣就走,林千俞看到黑衣将符献宝似的给八字胡,八字胡看了片刻,还是将符收了起来,甚至还摸了摸黑衣的脑袋。
林千俞再次感叹,当皇帝不如当神棍啊!
大法师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二殿下,不如与在下下上一盘?”
“好啊。”陈戈坐下与大法师猜先。
林千俞只能装成一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陈戈的身后,直站的腰酸背痛,这盘棋才终于结束。
大法师拱拱手:“二殿下承让了。”
“今日多谢大法师了。”陈戈也朝他拱拱手。
终于可以从棋局回去,陈戈走在最前面,大法师跟在他的身后。下楼梯的时候大法师突然回过身来,林千俞没察觉到他突然停住了,恰好与他站在了同一阶台阶上。
大法师与他离得及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东西可是千金不换,随便卖了我的东西可是要倒大霉的。”
说罢,林千俞就觉得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正是那块玉佩。
林千俞汗如雨下,所以说他就将他认出来了。
也不知道大法师的话是不是真的应验了,还只是巧合,总之林千俞回到寄仙居后就觉得不舒服,身子有些沉,便躺在床上休息。
他回来的时候是晌午,一直到日暮西陲也不见好,身上渐渐发冷,一摸身上热得厉害,原来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