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混元仙境（治病/义诊）
贫民窟位于云城边缘，房屋破旧，路道水坑碎石随处可见。
田云溪三人教训了一顿那个嚣张的大汉，便随着小男孩榴儿回家。
他们走在破损严重的泥路上，迈开下一步都要小心看好路，否则猝不及防就踩中一个坑。
“这里也太破了吧。”苗苗感叹。
又一次踉跄欲摔，苗苗赶紧拉紧她的手，带着她走，田云溪这才有心思观察四周。
路上行人很少，可见的几乎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奶奶，少数青年男子要么瘦小如柴，要么身患重病，面发白。
小孩子更少见。
“仙女姐姐，榴儿家到了。”
榴儿站在一间破破烂烂，勉强算的上是屋舍的门口，笑得腼腆。
他推开那扇几乎腐朽只剩下薄薄一层木板的门，沉重的吱呀一声，随即露出门后的景象。
旧且空荡的室内，中央放置木桌，桌脚明显不平，还有一张板凳。
右侧是炕床，床上枯瘦的老人听到声音，缓慢地撑起身来，动作很费劲儿。
老人重重踹息：“呼呼呼……榴儿……你，回来……”
“奶奶！”榴儿跑过去，一顺溜蹿上炕，搀扶老人倚好背。
被榴儿挡住视线，老人没发现屋内多了三个人，还艰难地发音，询问榴儿的情况。
“今日，榴儿去哪了，有没有被为难……”
榴儿给她顺气，乖乖回答：“没有，悦来福的掌柜叔叔很好，他让榴儿入铺内呢。”
“奶奶，你看，今日有姨姨给榴儿五块铜板，”他伸手掏了掏放银两的布袋，拿出来给老人看。
“唉呀，这么好啊！”
“嗯嗯嗯，他们可好了！”
榴儿忽而想起来他带了仙女姐姐回来，他兴高采烈地跳下床：“奶奶，你看呐！我带了仙女姐姐来给你治病啦！”
小手指向他们三人。
老人迷蒙地看过来，逆着光，且她视力不好，眯起眼都没瞧清楚来访者长什么模样。
“榴儿，你说什么仙女姐姐？你是带贵客回来了吗？”
田云溪在她出声前就靠过去，容颜展露在老人的面前，她怔愣后，又惊异不已。
“青衣仙女？”
“老人家，小女不是什么青衣仙女。”
田云溪侧坐在炕边，清衫摆顺着炕垂下，她抿着笑，“小女名唤田云溪，就一个凡人。”
缓了下，她才说：“不过小女会一点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把把脉？”
“唉，可以吗？”老奶奶本还失望，一听又精神起来，片刻神色窘迫：“需要……诊金吗？”
田云溪摇头：“不用。”
她拉过老人的手枕在破被单上，两指摁在手腹处，凝神诊查。
苗苗悄然走近，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师父出诊的样子了，甚是怀念。
几个呼吸，田云溪收回手，随口点出老人的病症，老人连连点头赞同。
田云溪遂问：“家中可留有上次的药方子，可否拿来一观？”
“药方子？没有。医馆只看病抓药，从不出具药方给病人的。”老人回。
田云溪猛一顿，对哦，这里是古时凡间，不是现代。
她差点忘记了。
那只能现写。
她左顾右盼下没见到纸墨，苗苗一见她目光在寻什么，就秒懂她的想法，从储物袋掏出纸笔和一方砚台。
来到木桌，田云溪静心写下药方，吹干墨水塞给榴儿，再给他十两银子哄他去买药。
“这……”榴儿捧着沉重的银子，犹豫看了看老人。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惊惶，“小姐好心帮我看病，我们已经无以为报，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榴儿快把银子还给小姐。”
她挣扎要下床，苗苗挡了挡，毫不在意地道：“嗨，就这点银钱而已，收下吧。”
说得直白又不在乎。
但老人仍旧坚持不收，她的反应在田云溪的预想之中，无外乎是怕有诈。
田云溪适时插话：“老人家，请你听我一言先。”
“此银钱不是白送你的……”
接下来，田云溪巧妙利用青衣仙女后人的身世，编一个医族世家子弟入世锻炼的借口，巧舌如簧说服了老人。
三人出了贫民窟，苗苗好奇地问：“师父，明日你真的来这义诊吗？”
刚才田云溪就是用请老人当中间人，把贫民窟的其他病人，明儿喊到家里来，方便她给他们看病，锻炼医术的借口。
说服老人收下那笔钱。
田云溪莞尔：“怎么，师父像是会诓骗的人吗？”
看完她如何哄老人收下钱的那一幕，苗苗/程昊玉一致认为：田云溪是……
田云溪囧了，哭笑不得。
“这不骗人。”
虽然有哄他们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想为这些人做点什么吧。
苗苗见识了他们贫困的状况，也认同田云溪的做法，道：“那明儿我陪师父一起来。”
程昊玉也附议。
田云溪自然是欢迎他们的，说实话，她也没把握明天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隔日一早，三人再次于大堂集合，比昨日多点意外的是，沈梧‘出关’了。
走来站他们侧边，脸色相较前天好了许多，沈梧扫视过去，目光定在田云溪身上：“你们要去云城的贫民窟。”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看他眼神就晓得他和田云溪说话。
“嗯。”田云溪猜想无名定然跟在他们身后，也没想隐瞒这件事，沈梧知道也理所当然。
“好，我也去。”沈梧平淡地说，随后走到田云溪的身边紧挨着，“现在出发？”
“啊？哦……”
四人前后走，刚到门口，神出鬼没的无名就赖皮地插入苗苗和程昊玉中间，一脸防备地瞪着程昊玉，被苗苗踹了一脚，终于安分守己贴着苗苗走。
被迫落后一步的程昊玉望着前边成双成对，齐排走的四人，面上几不可见闪过一丝寂寥。
苗苗急于撇下无名，暗暗和他比试竞走，随之越走越快，远离了大部队。
田云溪和沈梧一左一右，不急不慢。
走到中途，田云溪想了想，还是客气地问了一下他的内伤：“伤严重吗？”
沈梧有些惊讶，但雀跃居多，田云溪的关心就像在他阴霾多日的心田注入一束光。
他轻摆宽袖，浅笑：“不算多严重。我休整一日，差不多好齐全了。”
俄顷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伤着了。”
田云溪没多想，脱口而出：“哦，是程昊玉告诉我的，加上前夜见你脸色不好。”
一听程昊玉告诉她的，沈梧顿觉心里的欢喜少了良多，闷闷不乐的，又闭口不言了。
他的异常并不能引起田云溪的关注，因为贫民窟到了。
榴儿的家里里外外挤满了人，都观望那位菩萨心肠的人物，长得真的神似青衣仙女吗？
于是她一出现，立马迎来轰动。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人群，他们马不停蹄开始摆台看诊。
主诊是田云溪和苗苗，其他人就是来打下手，捡药，送客。
他们免费义诊的举动闹得挺大的，加之五人都长得好，衣着又贵气，一瞧就知道和贫民窟格格不入。
尤其是神似仙女的田云溪和举止尊贵的沈梧，多为病人议论。
传着传着，就险些众人皆知了。
一处四合院子，装潢华丽。
孙婉婉听侍女传来的消息，恨的后牙根痒痒的，当即摔了手里的暖炉。
“凭什么本小姐要闭门反思，他们却在外逍遥快活！”
哼！还打着仙女的名号，扬威风！
一名青衣男子走进来，瞅孙婉婉气冲冲的模样，好脾气地问：“何事惹师妹如此生气？”
“大师兄！”孙婉婉喜出望外。
逮着刚过来不清楚情况的男子，把客栈的打斗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男子听到争论的开头就不悦地拧紧眉，等孙婉婉说完，他沉声问：“果真如此！”
孙婉婉点头如捣蒜，还黏声要男子为她报仇，男子沉下脸色，说他知道了。
出门的路上，男子遇见一名冷艳的女子，她是孙婉婉的堂姐，孙灵灵。
孙灵灵听闻此事，突兀提出一同前往的请求，男子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
转身时，男子没看见孙灵灵蓦地亮起的眸子，神情颇为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