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混元仙境（发现/可怜的小男孩）
仙境预计还要好几日才能开启，苗苗觉得整日留在客栈修炼太过无趣，而且入口的情况，沈梧派了人去盯梢。
一有动静就禀报。
闲的发毛的苗苗便撒娇卖萌央求田云溪陪她去市坊溜达，田云溪无奈应下，苗苗欢天喜地又约了程昊玉。
午时日头不算猛烈，多云。
地面偶尔映着积云的影子，随之漂移。
踩着闲暇的脚步，三人空手出发，暗地里坠着无名这个小尾巴。
街上吆喝声响亮，三人经过那尊石像，周围来了许多人，有些本地人手里还捧着点燃的香烛。
石像正面摆放着一尊香炉，上头插满了香末，袅袅的烟气升腾，朦胧了石像的模样。
田云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感觉怪怪的，她人还活得好好，替身石像都受了千年的香火供奉了。
一瞧，明明她是人，忽而有种成为千年老妖怪的幻象。
嗯……好别扭。
四周有人发现了田云溪，瞅她的眼光也带上了点点惊奇，大概是察觉她和石像的神似之处。
田云溪不想引起骚动，挽起苗苗的手打算快速离开这里。
苗苗毫无所觉，她还往回拉了一把田云溪，仰头静看石像，嘀咕一声，还是师父本人好看点。
顺则又想到早上闹心的那场戏，苗苗还心有余怒未泄，囔囔着打轻了。
田云溪叹息，掩面无奈，撒开手往路边商铺屋檐走，她特想留苗苗独自在那嘀嘀咕咕。
程昊玉体贴地同行，顺便帮田云溪挡住那些好奇的目光，相对而立，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云溪，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程昊玉低头踟蹰地说。
神情凝色有点深，显然他思考了许久。
田云溪不明所然，仍信任点头：“要是关于我的，你但说无妨。”
程昊玉泄了口气。
苗苗正在走近，程昊玉瞄去一眼，道：“聚魂灯的由来，你还记得吧。”
田云溪点头，可不，那次差点被程昊玉吓死，记忆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程昊玉也想到这一点，面带歉意，顿了会才道：“那时我在寻找开启聚魂灯的办法，就给族里的长老去了信。”
“出门前，我收到回信。”他说：“信上讲，聚魂灯非仙者不得开启，否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田云溪一愣，这和沈梧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
不是大乘期修为吗？而且他不是很顺利帮依依聚好魂咯？
看着也没什么大碍啊？
蓦地，她脑里划过他昨晚苍白的脸庞，震惊暗想，不会吧！真的出事了！
程昊玉也同样观察到沈梧的异常，见田云溪面露诧异，心照不宣地颔首，肯定她的猜测。
“我想，宫主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否则按沈梧的修为，神色不该如此憔悴。
话落，两人都心事重重。
对于田云溪来说，沈梧的多次强迫实属招她厌恶，但抛开此点，聚魂一事，又非沈梧不可。
兜兜转转，或许到最后，沈梧不需要搞那么多幺蛾子，她自会甘愿去寻他帮助。
到时候又是什么结果？
哎，这都是什么事！
田云溪心生烦闷，没有表现出来，对同样不好受的程昊玉道：“不要想太多了。这一次，就当他还我债吧。”
自此两清。
只要他不再来招惹她，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苗苗凑头过来就听个一知半句，傻傻问他们在讲什么悄悄话。
田云溪熟练地岔开话题，“没什么。哎，突然口有点干，我们去对面的茶楼歇会吧。”
茶楼开在路的另一边，两层小楼，黛瓦红木，富有古色。
不出意料，粗心的苗苗立马顺着田云溪的话接了下去。
三人穿过人群，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大堂，堂面不算大，正好放得下六桌。
店内装潢和格调都不错。
他们选了靠窗的那一桌，点几样特色糕点，吹着凉风，还挺惬意的。
如果没有突地插进来煞风景的喧嚣声，就足够完美了。
“死小子！小爷的衣裳是你能碰的！脏死了！快滚！小心爷揍你！”
田云溪循声望过去，只见堂中间那桌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四五岁的小男孩，性子瑟瑟的，被那大汉猛地一喝，他吓傻发愣。
没一会，眼圈就红了，忍着没哭，畏缩着肩膀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打算往另一桌走去。
隔着不远的距离，田云溪能看清客人面对小孩的到来，并不欢迎，满脸嫌弃，往里坐了坐。
有一个粗汉皱着粗糙的脸，甩手表示走开。
男孩直愣，看来也注意到了，他偏移了路线，望了望在里面那桌顾客，是三个女眷，贵气和蔼的。
其中一个年长的朝他招了招手。
男孩呆了呆，才迈步，走很慢，感觉有些惶恐。
苗苗看了半会，小声喃喃：“这是咋了？谁家的小孩，怪可怜的。”
程昊玉游历丰富，见多识广，道叹一句：“在乞讨吧。”
苗苗：“额，他家大人呢，舍得？”
田云溪摇了摇头：“大概出事了或已不在人世了吧。”
不然谁舍得让自家孩子去乞讨，遭人嫌。
哒哒轻快的脚步声接近，小二端来两碟糕点，一边放下盘子，一边轻巧地透露消息。
“嗐，这位客官料事如神。”小二甩着布巾，先恭维田云溪，接着才说：“说来也可怜。那小孩是贫民窟的，家里就他和他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前些日子下了场大雨，他奶着了寒生了场大病，没舍得拿钱去买药，”
于是，故事就朝悲剧发展了。
男孩的奶奶病重，送去医治，也没治好。
“银两没少花，人都还是下不来地。”小二说到这都叹了口气。
“家里就他俩奶孙，没存几个铜板，哪来银两补家用，这不，那小孩为了给他奶寻口吃的，天天在附近乞讨。”
显而易见，外人赏不赏钱先另说，或许招了一些人不快，还会被骂一通，揍一顿。
程昊玉赏了小二一两银子，小二说几句恭维话，在布巾擦了擦银子，他才喜开眉笑下去干活。
那小男孩也从女眷手里收到几枚铜板，乐得连连道谢，大汉不喜，在一边骂骂咧咧，凶神恶煞，吓得女眷慌忙起身离开。
男孩不知所措。
见此，苗苗皱眉不快，看不惯大汉的嚣张，想要过去教训他。
方抽出鞭子，田云溪压下她的手，“别在楼里闹。”
“师父！”苗苗不愿，难以置信她会反对。
田云溪叹徒儿性子冲动，小声补充：“出去之后，不伤及性命，随便你。”
大不了事后，她均一粒灵丹治好大汉的伤，权当给他一个教训，让苗苗出口恶气。
灵光一闪，苗苗明了，点头，乐出两排白齿。
田云溪摇摇头，状若无奈，旋即朝那小孩招手，示意他过来。
大汉见到还威胁地对他们露出凶狠的表情。
程昊玉压了压眉，摸了两下剑鞘，剑气不动自发，那大汉惊恐，就如同乌龟，缩了回头。
或是方才受到女眷的温柔对待，男孩对女子更加亲近点，他小步挪过来，紧挨着坐外头的苗苗靠。
见到程昊玉还缩了缩脖子，过后发觉程昊玉对他没恶意，才放松下来。
苗苗心疼他的遭遇，见状拍了拍他的小后背，推去一盘蜜枣奶酪，小小一块，金黄松香。
“饿吗，先来吃点东西。”
男孩特懂事，虽然饿极了，口水横流，他还是摇摇头，婉拒苗苗的好意。
苗苗不解，他肚子都咕咕饿得直叫，还不吃？
田云溪却懂得男孩的卑微，他这是怕自己手脏，弄脏其他的几块点心遭他们嫌弃。
“别担心，你小手很干净，大大方方拿。”
小孩还是不动。
“那这样，”田云溪抽出一方丝帕，将桌上的两盘糕点各装了一部分，转手塞到男孩怀里，“来，拿着吃。”
小孩看了看田云溪，突兀红了眼，“姐姐，你是仙女姐姐吗？”
田云溪怔了下，青衣仙女吗？
“奶奶说过仙女姐姐很厉害的，肯定能治好奶奶的病。”男孩抽噎，希翼地望紧她：“仙女姐姐愿意救救榴儿的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