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营地
他们通常会在野外搭帐篷作为营地，但这片区域的情况不同。扎营一般需要靠近水源。然而，赢天发现这里的水不能饮用，因为全是死者的尸液，令人毛骨悚然。这种水质喝进嘴里会是什么滋味？“不行，我们必须撤退。”蒙毅建议。
赢天点头同意，毕竟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冒险。
疏勒王做梦也没想到赢天他们竟然返回，而且是急行军一夜赶回。听到无雷的内情后，疏勒王颇为忧虑：“有这样的邻国，真是个麻烦。他们似乎永无止境地 ，不知从哪里聚集了这么多人。”
蒙毅分析道：“他们的领土大概相当于一个秦郡的大小，人口顶多也只有郡的数量级，能有多少人？”赢天笑道：
“你这是按常规计算。你想想，如果全民皆兵，一座城市能容纳多少人？”蒙毅估算：“大约十万吧。”
“一个郡呢？”
“不太可能，哪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再说，全民皆兵的情况下，郡里的生活还能过吗？”赢天一句话把事情说透了：“死者，是不会过日子的。”
蒙毅无言以对。
国
回到
死人为阵
没错，死者无需过日子。
大宛王的训练方法往往只有三成生还者，即动用全国之力训练数十万大军，最终剩下三万到四万。积累三年到四年，才能达到十万大军规模。
然而，现在大宛王阵亡于赢天手下的军队已接近十万。他从何而来这么多人？“其实是无雷人，可能还有乌孙的人。”乌孙的领土远大于大宛。如果无雷和乌孙直接投降，贵族眼中，奴隶是否被视为人，可想而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样的。
“奴隶并非本国公民，但他们仍是人。早在秦献公之前，就有用奴隶陪葬的习俗。献公废除陪葬后，秦国的人口才得以增长。”事实上，人口增长的关键在于贵族，也就是所谓的“国人”。
“奴隶的确不是人，他们整天浑浑噩噩，因为从一开始就明白没有权利。遇到残暴主人，他们只求一死了之。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别人更不会。”赢天看着城外，继续说道：“不过，血国师的想法却非如此。”
血国师将奴隶变成了半死不活的铁血战士，身体坚硬如钢铁，坚韧无比。那些训练失败的，则被丢弃山间或河里。如今的效果已经显现。
第267章 抛诸山峦造势，投诸江流显尸，如何能让赢天依山傍水布阵？他连最基本的布阵和扎营都无法做到，又怎能谈得上进军？“雷无尚且如此，我现在不敢想象乌孙和大宛会怎样。”情感如斯，底下是畜生，上面是神仙。沃姆王为了保住王位，竟让人酿成了如此惨剧。罪大恶极！然而赢天只是空口抱怨，毫不作为！
他目前无计可施，无法孤身迎敌无数大军。
别说大军，就连遍布山野的铁血士兵，他都头疼不已。
上次已经败退了不是吗？
“必须找到可以进军的地方，否则只好全面清理山水，但这绝非寻常人所能办到。”赢天感慨道。哪有先清理山水再进军的，更何况山水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清理干净。粮食问题他或许能解决，但水源问题确实棘手。
他如今日复一日地看着地图，忧心忡忡。
疏勒王宽慰道：“我已派人外出探查，看还有没有未陷落之地，若有，那是最好。”“嗯，多谢关心。”赢天盯着地图，却始终想不出万全之策。
大宛位于六国之间，北为康居，东为乌孙，南为雷无，东南是疏勒，西南则是大月氏。
大宛联盟的几个国家中，并无康居和大月氏。
按理说，这两个国家的实力不亚于乌孙。
这意味着这些国家可能仍然保持正常状态。
赢天西征罗马时曾途径大月氏，知道现在的大月氏王已是秦国的附庸。
只是时间仓促，还未完成整合。
他现在想的是，能否避开雷无，直取大宛？
可惜，至今他尚未找到合适的方法。
若走这条路，变数太多。大月氏对秦国借兵的态度如何？同意还好，若是拒绝，赢天担心他们会设伏，十几万人将会陷入困境。
毕竟大宛的实力超乎想象，他们臣服了谁，未臣服谁，赢天并不清楚。
而现在，一切陷入僵局，无解之道。
士兵真的染病，赢天也很头疼，但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士兵饮用那些泡着 的水。“遇到难题了吗？”
绮丽思？
赢天抬眸。
“你怎么来了？”
绮丽思被赢天留在于阗，没有跟随。估计她听到前方受阻的消息，才会急忙赶来。她再差也是大宛人，总能知晓一些消息。
“疏勒王，能否帮我打听一下雷无的披月城是否已降？”绮丽思询问。疏勒王一脸为难。“并非我不愿打听，但找谁问？对面根本无人过来，就算有人，也非人！”
四方披星戴月
绮丽思当初逃亡时，是从大宛逃往披月城。
因为她的挚友是披月城城主之女。
也是在这里，她与老仆人商定前往秦国的计划。
两人乔装改扮后，一路向东南，直至遇上赢天。
“原来，雷无内部仍有军队。”
“没错，有军队，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阿耆月你现在的处境如何。”
阿耆是雷无的国姓，拥有此姓者非富即贵。阿耆月虽仅是个小城主，但其出身并不高贵。也许正是由于他的出身不高，他在王室中算不上重要角色，他的城市得以幸免于难。
然而，绮丽思的话却带来了一个意外：他们所在的城实际上是雷无的祖陵所在地。
没错，就像大多数皇族一样，雷无 曾建过多个都城，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都城。
别提雷无，连秦国也曾有雍城、栎阳和咸阳三座城市。
若雷无的祖陵在此，对赢天而言，意味着另一个信息——雷无的龙脉所在。
他此刻急需一国的龙脉以增强修为。
若能将雷无的龙脉纳入体内，形成生生不息的力量，赢天的圣灵神掌将更强大。
“但我们必须谨慎行动，必须两人亲自去雷无。因为其间还有诸多关卡，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何种变化。”
“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绮丽思在地图上标出披月城的位置，大约百里左右。
即使步行，一天内也可抵达。
但绮丽思摇头道：“我们不能像平常那样步行，你要考虑清楚，对方正掌控着铁血人。你真确无疑路上没有铁血人的埋伏吗？”“就算有又能怎样，我们还是能一路杀过去。”“我们可以一路杀过去，但如果骑马，你能确保马不会吃草吗？”
这让赢天突然想起之前的难题——水源问题。马若吃草，沿途必会觅食。
即使给马套上嚼子也无法阻止，毕竟马总会觅食。沿途草料也成问题。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依赖双腿前行。
268章 若非仅凭双腿，还需防备四周的突袭。原本赢天计划一路疾驰而过，但现在显然无法实现。
&34;看来，我们也只好用些土办法了。&34;绮丽思无奈地叹了口气。所谓的土办法，就是指一辆特别设计的马车——马匹口戴嚼子，眼睛蒙着眼罩，使其无法左右张望，只能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34;我们的车上满载干草，遇到突发状况可以直接喂给马匹。我当年就是这么硬闯过去的。&34;绮丽思回忆道。
&34;原来你们那时还有辆马车？&34;赢天苦笑道。
&34;是啊，可惜了。&34;绮丽思并未明言可惜什么，可能是与他们的旅途经历有关。
按照绮丽思的布置，龙威跃上马车，帝须弥则悄悄钻进草料堆中。赢天照做，准备应付接下来的行程。
&34;唉，你们两个！&34;
&34;我们是随你来的，自然也要陪你去。疏勒的事可以交由蒙毅将军处理。&34;
&34;末将，定会妥善处理。&34;蒙毅拱手保证。
赢天深吸一口气，决定带上他们：“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毕竟一路上四人同行，有他们在，至少能互相照应。万一发生意外，也能有人照顾绮丽思。按照绮丽思的说法，夜晚行进比白天更为顺利，因为敌人难以察觉他们的行动。
&34;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理解这与理论相悖的道理。&34;赢天甩动缰绳，驾车疾驰，两匹马拉着八只蹄子飞奔向前。
驶入披月城的道路后，绮丽思要求赢天提高车速。马车在寂静山谷中行驶，声音回荡，惊动了不少人。
然而，马车速度太快，几乎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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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国家避难营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马车已消失在视线之外。赢天因此相信绮丽思确实在此路受过苦头，吃了不少亏。“前方有个峭壁，过了之后要小心。”绮丽思提醒道。
&34;峭壁？&34;赢天没想到前方还有这种障碍！
&34;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敌人会选择这条路吗？因为这里曾有一座桥，但如今断了，前面是悬崖。告诉龙威和帝须弥，三人合力，总不能连老仆人都不如吧。&34;说到这儿，绮丽思竟叹气。
&34;唉，要是没有这个悬崖，老仆人也不至于只剩一只手臂。&34;赢天惊异，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他还是迅速通知龙威和帝须弥。毕竟时间紧迫，马车不会等人。
两人听完后不知如何应对，但他们听从了绮丽思的建议。由于龙威和帝须弥功力较弱，需要借助马匹的关键时刻腾空而起。而赢天至关重要：若马车未成功飞跃，他在后半程必须帮忙抬升。尽管赢天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只能照做。龙威在左侧驾驭，帝须弥在右侧，赢天则抓着车身站在车尾。很快，那个所谓的“大桥”出现在眼前。
他们真切感受到“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的紧张。赢天清楚看见背后大片黑影追来，若无法越过，将无处可逃。
瞬间，视野开阔，他们冲出森林，马车在木桥上发出嘎吱声。
&34;到了，抬！&34;绮丽思一声大喝，猛地抖动缰绳。
前方的马匹仿佛接到指令，来到悬崖边缘，一跃而起。&34;现在，你们两个帮忙，快！&34;龙威和帝须弥对视一眼，匆忙抬起左右车杠。他们用力一蹬，借轻功跃起。
原本下垂的车体被两人硬生生抬起。赢天在后面感同身受，只觉车身突然向上翘起，险些把他掀翻。
正如绮丽思所说，马车前半部分成功跃过，后半部分却狠狠撞在断桥上。拉车的两匹马本应前进，却被车厢拖向后方，眼看速度就要减缓。
&34;赢天，快抬！用掌法！&34;赢天终于明白。
他放开手，施展千斤坠往下落，旋身一足，凌空虚步，接着一掌击向车底。车体在力量作用下升起，完全上了桥面。马车也随之飞起，赢天紧跟其后，躺上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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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国家避难营
这个过程远比寻常想象更为艰难。龙威和帝须弥也翻上车顶，三人均喘着粗气。
&34;哎，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素质还不如老仆人。当年他受的苦更多，可他一声不吭，只断了一只手臂。&34;原来，老仆人的那只手臂就是在那场遭遇中失去的。
早知如此，他们几个就应该更加谨慎一些。
算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咦？这个地点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的，周围不再有那些黑影，铁血人的沙沙声也不复存在。
“这就是夜晚出行的优势。这里是一片荒野，几乎没有人会从断崖处过来，所以在这里反而更安全。我们可以给马喂些草料，你看这一路上。”
绮丽思下了马，轻轻拍打着马背。
卫天也察觉到，由于一路疾驰，马匹早已汗水淋漓。
现在正是喂马的好时机。
卫天三人直接从车上取下草料，喂饱了两匹马，接着将带来的水倒入车后的凹槽，这个凹槽平时用于固定马车，关键时刻也能当作马槽使用。
马匹吃饱喝足后，三人迅速上车，驾车前行。毕竟，接下来又要重复刚才的过程。断裂的桥梁上那份宁静已不再，然而绮丽思却在沿途观察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
抵达了一个临时驻地，当道路左侧出现火光时，绮丽思指向那里。“快让马车驶过去，我们到了这里就有落脚之处了。”她急切地指示远处。
卫天调整马匹方向，驱车驶入左侧小径，尽管这条路较为危险，但他们成功在铁血人追赶前通过。他们进入的是一个营地，由木材搭建，规模不小，如同一个小村落。
马车刚出营地，绮丽思立刻用当地方言大声呼喊，营地的人听见后随即打开门，用弓箭保护卫天等人。马车一进营地，大门便将铁血人挡在了外面。
“终于到了。”绮丽思跳下马车。“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披月城吧？”
“不是，这是避难所。我和老仆人曾来过这里，这是唯一能休息的地方。”
绮丽思显然与当地人十分熟络，看见她到来，许多人急忙出来热情交谈。可惜他们只会说当地的方言，卫天等人只能默默倾听，无法理解。
“你不会不明白吧？”卫天问帝须弥。
帝须弥尴尬地笑了笑：“这里有很多部落，方言种类繁多。我只知道八种，听说的就有上百种。但我完全听不懂，连听都没听过。换作是你，恐怕也记不住那么多。”
帝须弥说得没错，换成卫天自己，也许也无法记住所有方言。
说完，绮丽思与一位看似将军的女 谈完毕回来。“情况不太妙，我们可能要失去大部分资金。”
“怎么回事？”卫天询问。
根据绮丽思的说法，要直接抵达披月城，他们必须通过一处关卡。但现在那里的主人已换成血国师新收的小妾，是个女子，且是本地叛逃者。她掌控着周边的铁血人，大部分防守集中在关卡附近。正面突破难度极大。
卫天听完后点点头，虽然一人可能难以应对，但三人联手或许有机会突破。
不过，要到达那关卡，依然困难重重。“你们必须在一天内到达，并且在路上尽量保持体力。离开营地后，首先过一条河，沿着地势高的地方向上攀爬。当地形变得平坦时，沿着山壁寻找山洞。找到山洞的另一个出口，你们就正式进入关卡下方的牧场区域了。”
“等等，你能画张地图吗？”卫天并非路痴，也不是不善战斗，但这番话让他觉得有点混乱，什么营地、河流、上坡、平坦地形，让人一头雾水。
四十大营的情况如何，竟然连一张地图都不肯提供？绮丽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大秦之所以地图遍地，是因为你们没有专门的制图师。我们这边没有这样的技术，无雷王国其实只是个小国，地图绘制的技术并没有那么高超。全国上下只有一张地图，原本存放在无雷王那里，但现在都下落不明了。”赢天用力拍了一下脸颊，感叹无雷王为防手下背叛，真是煞费苦心。干脆他不画全国地图，或是全国仅有的那张地图掌握在他手中。这样一来，整个国家的地势尽在掌控之中，但想要叛变的人却无法利用这种优势，他们只能依赖直觉或像绮丽思那样标记路线。然而，这些标记出来的路线并不实用，因为很容易迷失方向。“好吧，我明白了，我们在寻找的同时还要战斗是吗？”毕竟一路上的铁血人可不是好惹的。“对了，你们先找找那条河，不必过河，因为河上有座石桥。”“行，你真狠！”另外，营地里的人说，他们的营地单独打井，所以我们的饮水没问题。只是，这水必须煮沸并经过草药处理，味道有点奇怪。“……”晶莹剔透：
他们边走边战斗
“你们要小心，马饲料得自己解决，粮食也要自给自足。”这个营地简直就是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行，反正明天我们什么都不带，直接出去就行。”
“大哥，你打算一路杀过去？”
“我们遇到困难就立刻撤退，第一次可能无法一路杀过去，但多次尝试后肯定能找到方法。”反正现在也没其他出路。
赢天、龙威和帝须弥休息一晚后立即启程。
趁着清晨的微光，他们迅速出发。
原本赢天还想在路上找些哨子之类的工具，因为要控制铁血人，这玩意儿必不可少。但离开营地后，他意识到寻找哨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实际。
因为他们实在太忙碌了。
一路上，铁血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三人几乎寸步难行，从未停下脚步。赢天施展神掌，帝须弥使出五法八掌，龙威的龙爪手更是不断出击。幸亏有三人共同作战，否则单凭一人，恐怕还没来得及展现勇气就已耗尽。他们越战越勇，持续战斗。
周围的铁血人倒下不少，但绮丽思的地图也有问题，首先是那条河流。
他们离开营地后沿路前行，本以为很快就能看见河流，结果走了大半路程，眼前突然开阔。
没错，他们竟然站在一座高山之上。
那条绮丽思提及的河流并未抵达地平线，而是位于地平线与他们之间，从高处看正好位于 。虽然看上去很近，但他们无法直接跳下去。从高山上寻找下山之路同样是个难题，因为山上有不少铁血人，平原上的铁血人更是密密麻麻。很快，赢天他们注意到旁边有一股激流似乎汇入了河流，于是他们三人决定投入激流中。
赢天比他们两人轻盈，踏水前行。龙威和帝须弥踩着河上的石头，紧跟在赢天身后，顺着河流而下。
果然，走水路比山路更便捷。山路还需考虑如何上山，蜿蜒曲折如“之”字形。赢天他们则直接顺着急流跳下，速度自然更快。一顿饭工夫，他们便来到石桥下方。铁血人似乎不愿踏入河中，可能因为他们的身体过于沉重，一旦入水，只能沉在底部。没错，在这里，所有都会沉在水底。
这也带来了一个好处：桥下成了暂时的安全地带。赢天等人稍作休息，调整呼吸后，立即冲出桥下，杀回路上，过了小桥。
然而，眼前是一片铁血人的海洋。